吉時已到 第160節(1 / 2)

小說:吉時已到 作者:非10

吉南弦搖頭嘆氣:“哪裡有這麼簡單……此事牽扯甚大,朝廷無意替舒國公翻案的前提下,區區一個契丹人的所謂供詞,根本吹不起一絲風浪。且那璇浦……若我沒記錯的話,已經死了。”

說到此處,後知後覺道:“此前朝廷諭旨傳到北地,讓定北侯派人將此人押至京城受審,我便覺有些小題大做了,原來此人與舒國公舊案有關……”

“不過……人當真死了?”吉南弦看向妹妹。

之前不知定北侯與時家的淵源且罷了,如今既知了,往深處想來,所謂璇浦已死,未必不是定北侯為了從朝廷手下保下此人證的說辭?

衡玉微微搖頭。

此事她已向蕭牧證實過了。

有些人證,此時無用,但有朝一日若放在合適的時機與位置上,卻未必不能起到作用。

退一萬步說,他需要有個人,能親口證實他父親的清白——哪怕無法翻案,卻也至少有人能夠證明這一點。

這對他而言,永遠是有意義的。

她今晚說的這些,皆是與蕭牧商定過的。

只是蕭牧的真實身份,暫時還不宜告知任何人。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告訴了她,卻不代表她可以隨意處置。

吉南弦莫名微微舒了口氣。

人證還在就好。

孟老夫人也微一頷首,道:“由此看來,這位蕭侯倒是個少見的有情有義之人,為時家舊事甘冒此險,如此奔忙用心……”

而話到此處,她已大致猜到了接下來孫女要說的話了。

“既是有人與契丹人合謀構陷時家,算一算時間,雙方密謀之際,大約正是你們阿翁帶小玉兒於北地遊歷之時了。”孟老夫人閉了閉眼睛,道:“難怪啊……難怪他如此著急地要趕回京來……他那四個學生裡,他私心裡最偏愛兩分的便是時家的小子了。”

老人口中的時家小子,是世人眼中戰功赫赫的舒國公。

“祖母之意是,阿翁當年於北地發現了有人要密謀構陷舒國公的證據?”寧玉的面色變了又變。

衡玉點了頭:“阿翁那時身在柳城,那裡本就是與契丹相接之邊境,所以極大可能是阿翁在那裡察覺到了有人要與契丹人合謀陷害舒國公,所以才急急地傳了封信回京……只是不知傳給的何人,傳信之人後來也被滅口了。”

“這麼說……”喻氏後背冒起一層寒意,嘴唇也抖了抖。

莫非阿翁的信,正巧落到了……甚至是送到了兇手手中?

所以才招來了殺身之禍?!

“你阿翁他怕是信錯人了……”孟老夫人微微握緊了手邊的柺杖:“他大約想不到構陷他學生之人,會是他的另一個學生。”

若問人最容易栽在何人手裡,那必是不加設防者。

“阿翁當年的信究竟要送去給何人,當真就是姜正輔嗎……”吉南弦自語般思索著說道,而後看向衡玉:“那璇浦,未曾招出是與何人合謀構陷的時家嗎?”

若殺害阿翁的兇手果真與時家禍事有關,那查明時家舊案後的真兇,他們吉家的仇人也就水落石出了。

“璇浦非是不招,而是不知。”衡玉道:“那人極謹慎,未曾透露過身份。只是眼下從諸多線索來看,的確是姜正輔的嫌疑最大。”

“阿衡——”吉南弦正色問:“你一直只說姜令公嫌疑最大,只道十之八九是他,剩下的一分不確定,除了還未能找到更為確切的鐵證之外,是否還有其它疑慮?”

衡玉輕一點頭。

“阿兄該是知道已故姜家郎君,姜雲朝之事吧?”

吉南弦未曾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到此處,但也思索著點頭:“自是知道的,這位姜家郎君當年為勸降晉王而死……甚是可惜。太子殿下偶爾提起,亦會為之傷懷。”

“當年晉王叛軍對外宣稱,是因蕭牧不肯退兵,他們才殺姜家郎君,實則不然——姜家郎君當年親自前往晉軍營中勸降,晉王本已有搖擺之心,然而正值關鍵之際,姜家郎君卻遭人暗害毒殺而亡。”衡玉將此事言明。

“竟還有此等事?”吉南弦微微一驚:“遭人毒殺……可知是何人所為?”

衡玉搖頭:“晉王當年亦未能查明,然而不得不戰之下,只有將此事的責任推到蕭侯身上,以激己方軍心之下,又可挑撥姜正輔這文臣之首與以蕭牧為首等武將之間的關係。”

“所以……這暗處還有一隻唯恐天下不亂的大手在。”吉南弦心底有些發寒地道:“能在晉軍營中毒害姜家郎君此等人物,且不留痕跡,必然不會是尋常人等。”

至此,他便也明白二妹的顧慮所在了。

雖說毒害姜家郎君之人與當年阿翁及時家之事未必有什麼聯絡,但此等神秘莫測之人,理應要多分一份注意力過去。

而除卻家仇,他身為官員,難免又覺心頭不安:“晉王雖已伏誅多時,但此等挑起亂世之人一日未浮出水面,大盛只怕便一日難得真正的安寧。”

衡玉猶豫再三,到底未將晏泯的名號說出來。

蕭牧已認真分析過,晏泯當年雖參與了唆使晉王謀反,但毒害姜家公子者必然另有他人。

相較於一心想替時家平反、已將野心擺在明面上的晏泯,暗處那人才是最值得提防的存在。

“此等藏身於暗處攪動風波之人,恐怕不會錯過聖人病重的好時機,萬一再挑起禍事……”吉南弦思忖道:“是否要將此事告知太子殿下,也好早做防備?”

孟老夫人輕嘆口氣:“只怕不妥。”

衡玉亦道:“阿兄的擔憂我明白,但是,太子就一定可信嗎?”

四下極安靜,少女的說話聲很低,卻彷彿在吉南弦腦中炸開了一道響雷。

“當年晉王造反之事,說得冷血些,太子亦是最終得利的一方。”衡玉道。

晉王亦是皇后親出,是最有望爭奪皇位的人選。

太子這些年來的一應舉措,看來的確頗仁善,但這仁善之後,是否有不為人知的一面,誰也無法保證,且人心是會變的——蕭牧此番回京前,嚴軍師就太子之事亦有過提醒。

“沒錯……是我一時大意了。”吉南弦回過神來,語氣格外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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