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的手機收到一條簡訊。
“你的小女朋友馬上會帶一份和解協議給你。”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林樾不禁疑惑。
沒幾分鐘，又是一條。
“但是你想不想知道，她是怎麼拿到這份協議的？”
正是之前那個他沒有標註的陌生號碼。
——
林樾不在家，陳傾立刻打車趕到了林一衡工作室，除了秘密基地以外，工作室彷彿成了林樾在茫茫紅塵裡的另一個避風港，儘管有時候會有找上門來的不之客。
她推開大門，現只有向秋在。
向秋見了陳傾，指了指會議室關著的門，壓低了聲音說，“一衡把自己關在會議室裡面，好幾個小時了。”
“今天誰來過嗎？”陳傾問，“比如律師、娛記或者周遠輝……？”
“沒有，誰也沒來過，”向秋疑惑地搖頭，“一切正常。”
陳傾點點頭，輕輕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林樾陷在沙裡，低著頭，短微微下垂遮住了臉。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她把手裡的檔案袋開啟，拿出《和解協議》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林樾，對方擬了一份和解協議。條款我都看過了，比較有利於我們。”
林樾沒有抬頭。
“只要我們繼續履行合同，原合同就繼續有效；而且並不涉及任何違約行為，”陳傾說著把協議翻開，“你要不要看看，不清楚的地方我可以給你解釋。”
林樾終於抬起了頭，利落深沉的濃眉，微微下垂的眼尾，高挺凌厲的鼻子，清晰乾淨的下頜線，恰到好處的骨骼感。
為了上鏡，尤其是大銀幕，演員們其實都比普通人要瘦得多，林樾因為之前那部電影減肥接近2o斤，一直也沒長回來。
眼前的他似乎比前段日子還要瘦，乾淨澄澈的眉宇越顯眼，陳傾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近在咫尺的臉頰。
可是林樾躲開了她的手。
他接過陳傾遞來協議，眼睛卻沒有在上面停留哪怕是一下。
之前對方拒絕見陳傾，也拒絕和解，態度強硬，不給任何機會。這些他都知道。
林樾望著陳傾，此刻她的眼睛像大理石一樣堅硬平靜，沒有波瀾，又很深沉。
“《和解協議》，”林樾說，“你能先告訴我，他們怎麼突然同意和解了嗎？”
也許是最近全部的心思都在這個案子上，百密一疏，陳傾竟然沒有想過林樾是不是會問她這個問題。
自然，她無法說出真實的答案。
“現在的要問題是要達成和解，你看看協議，我們最好儘快回覆，如果沒有……”陳傾避開了解釋原因的問題，她必須先要結果。
“陳傾，你始終覺得我不能和你承擔同樣的責任。”林樾把手裡的檔案放回茶几上。“其實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不配，是嗎？”
他直視著陳傾，這個他放在心裡已經十幾年了的，唯一的女孩子。
“有些事情，你從來也沒有向我解釋過，因為你足夠強大，你要保護我，你什麼都能搞得定，哪怕是用一些所謂見不得光的手段呢，這些我不配知道，是嗎？”
陳傾的眼睛裡起了波瀾，像是暴風雨之前洶湧的雲層，堆積在一起。
“我不否認你喜歡我，但我不知道你愛不愛我。”林樾繼續說。
“可是我……”他的眼睛盛滿了幽暗的光線。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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