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易的分所位於T市最繁華的市中心，程景昊坐在嶄新的辦公室裡，望著窗外穿城而過的海河。
寬大的辦公桌上保持著暫時整潔，但在可預知的幾天之內，就會被無窮無盡的卷宗淹沒。他手裡摩挲著一枚瑩透純淨的玉蘭花的吊墜，冰涼溫潤，觸感如同凝脂。
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是馬天毅。
“程律師，提前恭祝新所開業。希望你們和易繼續貫徹‘惟法是尊，敬業守紀，以人為本，與法同行。’的服務宗旨……”
“還有兩句，篤守誠信，勤勉高效。”程景昊給他補充道，“沒事我掛了。”
“哎哎哎，程景昊你怎麼還這樣，我當然有事，正事。”電話那頭的馬天毅不滿地嘟嘟囔囔，“你這就去新所就位了，可惜沒看見老d，他接到你們和易分所開業的邀請函，簡直氣得快長出頭來了。”
“哦，如果真有這個效果，老d會不惜一切代價把我綁架，專門讓我用來給他長頭用吧。”程景昊想到了老d日益貧瘠的頭頂。
“老d一直覺得T市是我們連策的囊中之物，只不過他步子邁得太大，想繞過T市直接把手伸到s市，這幾年他也為這事兒耗費了不少精力，奈何最後功虧一簣，回過頭想把T市這邊撿起來，卻現被你們撿了漏……”
“和易從不撿漏，T市本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程景昊糾正道，“老d自己知道得最清楚，s市鞭長莫及，純屬勉強為之。”
“好好好，我知道你們不撿漏，我也知道你為了T市這步棋謀劃了多久……”
“你這個電話不是和我聊這些的吧？”程景昊目光如炬。
“唉，我真是水土不服就服你，”馬天毅嘆氣，開始語重心長，“我說日天啊，這時光催人老，你也奔四了啊，我知道你不想湊合，不想找個人湊合咱就正經找一個，哥幫你把關，我就不信憑你這條件……”
倒不是馬天毅格外操心老友的終身大事，只是這些天各個媒體鋪天蓋地都在報道“新晉影帝候選人大婚”的新聞，只要還在網上衝浪，就誰也無法避之不見，更何況自己家的小徐還去現場參加了婚禮。
“我時間到了……”程景昊打斷他，“約了委託人。”
“哎，也行，我倒覺得委託人裡面找一個也不是不可以，”馬天毅像是忽然有了新靈感，“咱之前路走窄了，總覺得委託人不在考慮範圍……”
“馬律師最近另闢蹊徑，往婚介行業展了嗎？”程景昊對老友頗無奈，“你們杜總要是知道你有這能力，應該會專門給你另開一條業務線。”
“好了，多說無益，你自己的事，自己上點心。”馬天毅反被調侃，刻意停頓了一下，“最後我還是想提一句，老d這次讓你們和易搶了先，之後必定會加快程序窮追猛打。之前在s市那邊，最後關頭是那邊司法局的一個人給否了，這人還和你有關。新仇舊恨的，他必定憋著要和你較勁呢。”
“那是他自找的。”
“而且……有個人主動申請去跟進T市分所的事，老d正愁沒人接這燙手山芋，正好讓她全權負責了。”
“哦？”
“等你們揭幕那天，見了你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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