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命天子(1 / 7)

<b>劉航琛</b>:生於四川省瀘州市瀘縣。祖父創立了瀘縣麴酒業著名店鋪“愛人堂”和酒類品牌“百花露酒”,乃釀酒世家。劉航琛畢業於北平大學經濟系,在財政、金融方面有專攻。經劉湘延聘,主掌財政,為劉湘化解了經濟困境,堪為劉湘身邊的蕭何。劉航琛還是民國著名實業家,被稱為四川工商界的“木匠”。

<b>劉從雲</b>:生於四川省內江市威遠縣。早年以算命、占卦為生,後在“孔孟道”,又稱“一貫先天大道”中任教主,宣揚“浩劫就要臨頭,眼看桑田將變成滄海”,信者眾多。最興旺的時候,其信徒達到上萬。後“孔孟道”逐漸向軍政界擴張,劉從雲也被劉湘尊為軍師,開始了劉湘獨特的“以神治軍”。

<b>範紹增</b>:字海廷,生於四川省達州市大竹縣。自幼不愛讀書,終日在外遊蕩。十三歲入袍哥,後加入同盟會,不斷經歷被正規軍收編,不久遭排擠又上山為匪的經歷。自受楊森改編後,從軍生涯趨於穩定,楊森一度也對其非常信任。範紹增胸無點墨,且憨眉憨態,人稱“範哈兒”,但其人粗中有細,除講江湖義氣外,待人處事也很有頭腦。

<b>賀國光</b>:湖北人,畢業於四川速成學堂,與劉湘是同學,為蔣介石幕僚。

<b>李家鈺</b>:字其相,生於四川省成都市蒲江縣。畢業於四川陸軍軍官學堂,此人其貌不揚,綽號李矮子,但作戰勇猛,在二線川將中排第一位。出任四川邊防軍總司令後,成為川軍中最小的派系“軍官系”的首領。李家鈺名義上是鄧錫侯部下,實際在遂寧擁兵自重,自立門戶,被稱為“遂寧王”。

楊森在萬縣拔刀起舞的時候,重慶的劉湘正一籌莫展。

偶像不是那麼好學的,劉湘雖然成功地塑造了寬厚能容的形象,但由於許諾給別人的好處太多,相應給自己留下的餅餅就越來越薄,也越來越小。

為了對付袁祖銘,劉湘的原有地盤一分為三,重慶以東許了楊森,又有一大半給了劉文輝,他自己只剩下巴縣、璧山和重慶,幾乎已由大諸侯淪為小諸侯。因劉湘字甫澄,甫與虎謔音,時人便戲稱他為“巴壁虎”或“巴子國王”。

劉湘屬下軍隊有十一個師,地狹兵多,劉湘根本養不起他的兵,便只能考慮縮編。

一個命令下去,誰也不予理睬。更有甚者,那些武將也漸漸不把他這個可憐的“主公”當回事,各師用人,皆自做主張,事前並不請示劉湘,要用錢了,便自己向稅務機關提款,完全把劉湘當成了一個傀儡或泥菩薩。

是人都有個性。劉湘再黏黏糊糊,也忍受不了如此對待,氣得甩手就走:不幹了,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劉湘脾氣溫厚,導致他在的時候,眾將看見他猶如看見空氣一樣,不覺得有多麼重要,他這一走,倒反而把分量體現了出來,因為剩下的人誰也撐持不了局面。

快找“主公”,把他給請出來吧。

“主公”原來是躲到重慶對岸的日本紗廠去了,而且說什麼也不肯復出。眾將趕緊承諾,以後都聽他的話,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軍隊全部交給你改編,用人用錢,完全聽命!”

話說到這個份上,劉湘方破涕為笑,從紗廠裡走了出來。

劉湘把十一個師改編為四個師,不能當師長的降為旅長或任它職,這才緩解了危機。

可是他的道路仍很漫長。當年劉備創業殊為艱難,但他最難還不是白手起家,而是寄身荊州,對著劉表長嘆功業不建,乃至“潸然流涕”的時候。那時候他已經看到了山峰,而且想要爬上去,可是卻感到力不能及,其內心之悲哀和痛苦是外人無法體會的。

劉備經常哭,他的哭內容豐富,但我相信,在荊州流下的眼淚絕對飽含真情,甚少摻假。

想想看,假如劉湘還是個小兵,或者普通軍官,他所要做的不過就是服從指揮,就算前面有個難以攻克的敵方陣地,只要閉著眼睛往上衝就是,劉莽子嘛,怕什麼。

難的就是他成了“主公”,並且有了不甘雌伏、一匡天下的雄心(講難聽點就是野心)之後。

要知道有多少人在做著同一個夢,結果卻身敗名裂、粉身碎骨。那劉存厚的成功已近在咫尺,謀士連“隆中對”都給他端出來了,他還功虧一簣,結果被川人笑話成“劉厚臉”,境遇真是要多慘有多慘。

劉湘比劉存厚更有資格接近歷史上的皇叔,但誰又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成功呢,在躲到紗廠裡去的那一刻,也許連劉湘自己都感到了前途的渺茫莫測。

三國演義的故事後來有了新發展,不過對書中主人公的要求不是變寬,而是更為苛刻——劉表聽了老婆的話,連荊州都不讓劉備待,用新野便把他給打發了過去。

那新野僅是一座微不足道的小縣城,還與曹操的疆界緊挨著,對方說過來一眨眼就能過來,你甚至可以把它說成是劉表的借刀殺人之計。

“巴子國王”的“國土”當然比新野要大,但也大得有限,由於被強鄰們包圍,隨時都有被一口吞噬的可能。

這不是艱難,幾乎就是絕境,可是劉備事業騰飛的新起點恰恰就在新野,而劉湘也要從“巴璧”起步,別人稱他是“巴壁虎”,他不僅不認為是諷刺,還暗暗以“龍虎”自許,決心“奮發圖強”。

在懾服眾將之後,劉湘開始輪流到各師督促訓練,一方面提高軍隊戰鬥力,另一方面保證自己能切實掌握部隊,以免再次淪為傀儡。與此同時,他著力重新整理吏治,並像劉備當初那樣貼出了招賢榜。

縮編軍隊,緣於沒有錢,但說到底那只是權宜之計。以後既要爭奪天下,當然還要擴軍和打仗,到時免不了又要嘩啦啦地往外掏錢,所以保證錢袋子充盈才是根本。

得找個理財專家出來了,可讓劉湘頭疼的恰恰就是這個,財務主管連換兩任,都搞不下去。

並不是這兩人濫竽充數,其中一個隨劉湘理財多年,另外一個系張瀾所薦,向以理財見長,他們之所以折戟,實在是當地的經濟太差了。

“巴子國”內,也就重慶好一些。可是因為受戰爭拖累,這個四川當時唯一的通商巨埠,其實也並不景氣,很難收到多少稅。

顯然,誰要能把“巴子國”的經濟搞上去,誰就得有點攬瓷器活的本事。就在劉湘不知去哪裡才能找到高人的時候,那人卻自動送上了門。

說送上門也並不確切,它還是離不開劉湘的招賢政策。早先,劉湘曾派重慶衛戍司令兼銅元局局長王陵基為代表,專赴北平,從北平學生中招納了一些川籍學生回川效力。

王陵基出身行伍軍人,並非搞金融的專才,讓他擔任銅元局局長,實在是勉為其難。自上任之後,幾乎是月月蝕本,一查賬,已盡虧四十五萬兩紋銀,眼看快虧到連家都要不認識了。

王陵基整天愁眉不展,唉聲嘆氣:“都說銅元局是個肥缺,隨便哪個人當局長都能發財,偏偏我當局長就賠錢,真不知道撞了哪門子黴星。”

某個回川的北大學生實在看不下去,便向王陵基推薦了自己的一個同學,說他是讀經濟的,現正在縣中學當校長,能否叫來一試。

一個歲數不大的白面書生,能有多大本事,正好王陵基在重慶還辦有一家報紙,也是月月虧本,負債已達四萬五千元,快要揭不開鍋了,王陵基便讓這個推薦來的中學校長去接管報社,先用著再說。

來了之後,這個人問王陵基:“假如我接管報社,你對我有什麼要求?”

王陵基一揮手:“只有一個要求,以後別再跟我要錢了。”

幾天之後,此人拿了一張四萬五千元的銀票交給王陵基,說:“報社欠你的賬從此一筆勾銷,以後也不會再向你要錢了。”

此後報社果然走上了贏利的軌道,而且真的沒有再向王陵基要一個子兒。

王陵基大出意料之外,一瞭解,包括那張銀票在內,都是報社從正常渠道經營所得,只是前任社長從未想到過而已。

既然年輕人如此能幹,王陵基就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任命他為銅元局事務所所長,代他整頓銅元局。

年輕人名叫劉航琛,這還只是他的牛刀小試。

劉航琛從小就聰明伶俐,讀書也很用功,要不然怎麼考得上北大。就讀北大經濟系期間,正值五四運動興起,身邊大多數同學都爭先恐後地上街遊行,只有劉航琛坐在課堂裡,該幹嘛幹嘛,別人慫恿,他就說“何必多事”,又埋著頭去看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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