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東的週歲宴一直到天黑才散去。
安六合今天還是有點低燒,沒有過來送她父母,是週中擎開車把老人家送到了島西。
折返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剛到半路,他遇著兩個人,拉拉扯扯的很是暴躁。
本來不想多事,但他意識到是一個男人糾纏女人的時候,還是停了下來。
那男人一見他就嚇得撒丫子狂奔,直到這時,週中擎才發現被糾纏的女人是範敏。
自從上次那事之後,她走在路上總是被不三不四的男人搭訕,今天也不例外。
還好週中擎沒有視而不見,她訕訕地說了聲謝謝,厚著臉皮問週中擎能不能把她送去路峰那裡。
她剛剛被葉春梅叫過去了,兩人大吵一架,回來的時候才想起把手電落那兒了,又不想看到葉春梅那張老臉,便硬著頭皮摸黑走了夜路。
週中擎著急見他媳婦呢,並不想過問範敏的死活。
正好他看到雷天晴從對面走了過來,便把雷天晴叫了過來,讓他幫忙送上一程。
雷天晴倒是沒說什麼,等週中擎走了,他才轉身打量著範敏。
天光昏暗,附近雖然有人家,但也看不真切,他也不習慣用手電照人的臉,便只是就著餘光看了看。
沒想到範敏氣色還不錯,倒顯得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他問了一句:“你身體沒事吧?”
範敏一想到那天的事就氣不打一處來,雖然雷天晴兄弟倆沒對她做什麼,可要不是他們把她黑燈瞎火地扔在路上,也不會出那樣的亂子。
她越想越氣,直接啐了雷天晴一臉唾沫:“我呸,裝什麼好人,別以為老孃不知道你們兄弟倆想做什麼。你給我等著,我總歸能找到證據,讓你們也去蹲大牢!”
“你這就在說笑了,那天我們是打暈了你,可後來我們是在婦女互助會對面的路上一直守著的,後來看到你們兩個醒了,我們才離開了那裡。至於你們怎麼會被人拖到稻田裡,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你後來又遇到了什麼人和事,總之你別想賴在我們兄弟身上。我們可不像你這麼沒有羞恥。”雷天晴說完,氣得不想管她了。
結果他剛走幾步,就被範敏ᴶˢᴳᴮᴮ猛地扯住了胳膊:“小子哎,你想跑?老孃答應你了嗎?”
“你想幹什麼?”雷天晴沒想到她要耍賴皮,還挺不能理解的,又要做什麼妖啊,能不能行了還。
範敏死死地攥著他:“幹什麼?帶你去找我兒子說個清楚,我最近一直想找你都找不到,今天正好,走!”
雷天晴真的很想笑,誰給她的膽子來要挾自己。
他也不廢話,掰開她的手指關了手電,黑燈瞎火的扭頭就走。
這下範敏抓瞎了,剛剛習慣了手電的光亮,現在驟然變黑,有那麼一瞬間的致盲,她緩了好一會才勉強看清了腳下的路,想追雷天晴是不可能了,繼續耽誤下去可能又要被那些髒東西惦記上。
她只得趕緊加快了腳步,跟著記憶裡的方向一直朝前走。
還好,今天幸運,後面沒再出那樣的么蛾子。
可等她到了衛生站一看,她傻眼了。
她兒子居然在……
範敏捂著臉出來的,不一會路峰結束了檢查,出來問她什麼事。
她老大不放心地看了看裡面,隨後拽著路峰往外走,到了院子外頭才問:“你幹嘛啊,上手摸人家女同志的胸?”
“什麼啊,她乳腺增生,疼得整宿睡不著,我那叫觸診,不是耍流氓。哎呀你以後進來先敲門行不行?”路峰真是受不了他這個媽了。
一把年紀了天天折騰。
上次折騰出事來,害他爸氣得住了院,她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整天精神抖擻,到處惹是生非。
他真的受不了了,問她到底什麼事。
範敏嘀嘀咕咕,又是老生常談,說自己上次出事雷家兄弟也有責任的。
可每次路峰問她人家無緣無故幹嘛要打暈她,她又說不出話來了。
路峰還能不知道她?
見她目光閃爍就知道她心虛理虧。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乾脆不理範敏,回去繼續看病了。
範敏委屈死了,她兒子真是個小混賬,有了女病人忘了媽,還說什麼觸診,那分明就是耍流氓嘛。
搞好不跟人家病人不清不楚的,要是鬧出孩子就完了。
想到這裡,範敏又鑽了進去。
不一會,裡面爆發出路峰歇斯底里的一聲怒吼,他抄起手術剪,一下紮在了自己手臂的血管上,要死給她看。
範敏看著那汩汩而出的血,嚇得臉色蒼白,兩眼一閉,暈死過去。
九州被衛生站驚慌失措的小護理叫過來救命,結果他到了一看,路峰這傷就是看著唬人,實際上只要及時止血,注意清創和消毒,兩天就好了。
他不理解:“幹嘛呀大晚上的嚇死人。我可警告你,我姐懷孕了,你不想活不要緊,你可別又失血過多害我姐夫來給你輸血,我不答應啊。絕不答應!”
“什麼?你哪個姐?”路峰忽然摁住了他包紮紗布的手。
九州覺得他腦子有問題,氣笑了都:“神經吧你,我就這三個姐,還能是哪個?”
是啊,就這三個姐,三姐在新疆,跟九州關係也一般,他不會為了三姐這麼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