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他根本沒法兒繼續打遊戲。
陸潮盯了他一會兒,把人一攬擱在了自己肩上靠著,三分鐘過去了他跟個雕像似的動都沒動,直接把陸潮氣笑了,“靠我身上就不動了,故意的是吧?你到底睡沒睡著?”
鬱霈睡得安穩,陸潮看著他胸口一起一伏,一抬手將他攬在懷裡靠著,另一隻手摸出手機準備刷會影片,結果手機又響了。
電話那頭是他親小叔陸煉,幾年前一聲不吭從大學退學,拋棄大好前程窩在那個小航司裡泡機油擺弄零件,接著就跟家裡出了櫃,物件還是他們航司的機長。
那人一派冷淡,從外表完全看不出是個gay,陸潮雖然恐同但對同性戀沒有偏見,跟他關係比跟陸煉還好。
手機一直響個不停,鬱霈像是被吵著了,略微動了動眉梢發出一聲難懂的囈語。
陸潮按下接聽壓低聲音問:“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陸煉在那頭嘆了口氣,幽幽道:“本來你謝叔有幾個航天展的票,讓我問問你想不想去,看來你也不是很想要,掛了。”
陸潮:“……”
陸煉見他沉默,一下笑了:“我回來看看老爺子,順便把票給你帶回來,還有你謝叔給你帶的幾個紀念模型。”
陸潮:“已經回來了?”
“沒呢,中秋吧,你謝叔這幾天要飛墨爾本,回來才有假期。”陸煉說著掃了眼時間,“你幹什麼呢?快一點了還不睡。”
陸潮:“掛水。”
陸煉:“你?哪兒不舒服?你長這麼大我還沒見你掛過水。”
陸潮低頭看了眼睡的正沉的鬱霈,把人往後攬了攬,“不是我,同學。”
陸煉更奇怪了,陸潮什麼脾氣他一清二楚,可以幫人叫120送醫院也能幫人墊付醫藥費,但要說耐著性子在凌晨枯坐陪人掛水,這簡直比天上下紅雨還稀奇。
“同學還是物件?前段時間你媽媽還抱怨呢,說她這輩子是不指望你結婚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給她找了個兒媳婦。”
“打算什麼時候帶回家給她看看?她知道一準高興,說不定也不怨你揹著她偷偷改志願跑去學航天的事兒了。”
陸潮讓他一通問句砸得頭暈眼花,抵著牙尖無語道:“你腦洞是不是太大了。”
陸煉:“剛給你發訊息也不回,我還以為你睡了,物件不讓玩手機?”
陸潮:“是不方便。”
陸煉揶揄道:“怎麼,掛水還需要你抱著?”
陸潮低頭看了眼,確實,抱著挺安靜,撒手就歇菜。
陸煉這麼多年他還真沒見過陸潮跟哪個女孩子走得近,不由得好奇到底是什麼天仙,能迷得他訊息也不回就這麼專心陪著掛水。
“說說。”
陸潮:“說什麼?”
“學校的女孩子?小姑娘學什麼的?能不能幫你繼承億萬家產?”
陸潮一手託著鬱霈,面無表情地澆滅了陸煉的好奇:“男的,我室友,不能幫我繼承億萬家產。”
陸煉陡然安靜下來,“……行。”
陸潮掛掉電話,一隻手託著鬱霈的腦袋,稍微活動一下被他壓得痠痛的肩膀,又輕輕將他放回肩膀上靠著。
藥水已經滴了一大半,陸潮掃了一眼收回視線,找了個影片調低聲音打發時間。
一瓶水快滴盡的時候鬱霈醒了,打著呵欠坐直身子,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壓著陸潮的肩膀。
“我重不重?”
陸潮抽回手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臂,奇怪道:“再壓一會我都要截肢了,你人這麼瘦,壓起人來跟個實心球似的,沒長體重,全長腦子了?”
鬱霈看他手腕壓痕,他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陸潮居然就那麼抱他一動不動,頓了頓,抬手在他手腕上揉了揉。
陸潮拿手機的手一哆嗦。
?
鬱霈指腹柔軟,一下下揉在手腕上帶來莫名其妙的酥麻。
手臂被壓的時間太長血液不流通,一碰就針扎似的疼。
陸潮鬼使神差地沒收回手,反而張開五指任由著他的手和血液裡的針刺一起在他手腕上肆虐。
鬱霈垂著眼,從他手腕一路揉到指尖,揉得非常認真。
陸潮莫名想到那天在練功房,他就那麼坐在地上從腿根一路揉到腳尖。
“行了別揉了。”
“怎麼了?我揉得很難受?”鬱霈一臉無辜,出口的話卻帶著無限的曖昧讓人聽得牙根兒泛酸。
陸潮攥了攥手指,沒搭腔。
鬱霈仰頭看了眼持續滴落的藥水,“幾點了?”
陸潮按亮手機,“一點半,有事?”
“沒事。”鬱霈打了個呵欠,很輕地搖了下頭:“有點餓了。”
“餓就忍著,現在一點半上哪兒給你弄吃的,外賣早停了。”
鬱霈晚上沒吃什麼東西,一個雪媚娘一杯兩口就能吃完的香草小圓子,還有那個只喝了兩口就被褚思文拉走了的牛乳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