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未免太不知羞恥了些。”
這也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而且中氣十足,好像是一個壯年人,以最洪亮的聲音在宣講什麼東西。
床上的婦人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個激靈,額頭不知為何,滲出了大片細膩的汗珠,心裡的慾火,一下子就消散無蹤。
她眼睛睜大了一些,隔著窗戶和香帳照在床上的陽光,突然變得刺眼起來。
猶如一個正在陰暗處,逍遙快活,洋洋自得的小動物,猛然被一束強光照住了,思維都好像斷了一下。
然後她就這樣茫然無所知的,被王松一隻手抱在懷裡站了起來。
他一隻手攬著婦人,一手甩動,手腕上的那個銀色鐲子,咻的一下拉得筆直,飛射出去。
這個鐲子拉直了之後,居然長達三尺,但是無論寬度和厚度,都跟常人小指的指甲蓋差不多。
一抹銀光,悄然無聲,如同鋼刀切水一樣,洞穿了厚達一寸的名貴木材製作的房門。
而王松幾乎緊跟著這一抹銀光,攜帶一股強風跨出了房門,左手還攬著婦人的腰肢,身上衣袍鬆散,露出胸膛。
門外的院子裡面,站著一個老頭,微胖,光頭,但眼睛很大、很亮,神氣充足。
銀光激射到他胸口,他手指一啄,就勾住了這根奇門兵器側面無鋒的地方,要將整個兵刃撥向側面,折射入地。
“還真有人過來送死。好,快活了幾天,再來點鮮血的味道,更提神吶!”
王松目光一掃,已經看出這個老頭身上的氣血,比尋常漢子要強出不少,應該是年輕的時候達到過換血的境界。
不過現在,已經有些衰落、空虛的感覺了,他身子微胖,其實是年紀大了,逐漸控不住氣血,而產生的虛胖。
有了這個判定,王松更是自信萬分,抱著婦人的手腕更緊了一些,仰頭挺胸,右手一招。
屬於第三大境生死玄關的精純真氣洶湧而出,在空中形成一股強勁的吸力。
整個院子裡的花草,一下子就被連根拔起,較遠的地方,那些院牆上的灰塵,也隨之鋪滿空中。
這樣的場面,其實還只是十分之一的餘勁散溢造成的。
王松這一招手,其中九成的力道,都落在了那把銀色細劍之上。
他要先找回自己的兵器,然後再用凌空劍氣,用這個胖子的鮮血,畫出一副血色的牡丹圖來,喚回之前的興致。
銀白細劍噌的一聲倒射回來,王松右手一抄,持劍在手,臉色當即一變。
這把劍的手感不對!
他還來不及細想,眼前就有一個影子,一伏一起,劈開塵埃花草,一記指刀劈向他的臉孔。
鐵指螳螂,伏地撥草起身勢!
鐵指螳螂的真傳掌門,江海餘。
王松揮劍欲擋,手裡那把奇門兵刃,卻在他想要將真氣灌注進去的時候,咔嚓一聲,斷成七截。
輕薄的劍刃,各自散飛出去。
原來這把劍剛才在跟那個老者手指接觸的時候,就已經被震斷了。
因為這一瞬間的誤判,王松眨眼之間,就連中了八記螳螂刀指,身上留下了八條至少都在一尺以上的傷口。
“啊!給我滾開!”
俊美絕倫的男子半身染血,痛嚎一聲,渾身真氣爆發,將對方略微阻擋了一下,左手就把那婦人當做兵器一樣,對著江海餘砸了出去。
江海餘手臂一攬,就把那婦人身上的力量化解了大半,順手拋在身後的土地上。
他用右手救下了這個婦人的性命,甩向身後,居然半點也沒有影響左手屈指為拳,一拳轟擊出去的威勢。
甚至因為這兩隻手一前一後的動作,產生一種如同磨盤轉動一樣的兇殘力道。
易筋經內功,相當於一千八百斤變異生物血肉的功力。
使出,少林推磨架,大金剛輪拳!
王松接了這一拳,整個上半身轟的一聲,向後一扭,下半身卻沒有來得及跟上這種轉動的速度。
他腰部的血肉骨骼、衣物,幾乎是在瞬間,給扭出了幾道麻花一樣的紋路。
之前的八道傷口,對於生死玄關的高手來說,算不了什麼。
但是這一下,王松的上半身直接轉動了好幾圈,腰椎斷裂,脾臟破碎,任督二脈都被這股勁力給打斷了,就不是一時片刻間能夠復原的傷勢了。
他當然還遠遠沒到,會當場死亡的程度,但身子騰空旋轉幾圈之後,撲倒在地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反擊的力道都聚不起來。
只會慘叫、怒罵。
“你這狗東西,你暗算、你……”
這其實不是暗算,只不過是一種習慣。
大齊的武術家,功夫練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都會琢磨著收斂氣血,減損消耗,多活幾年,以期望能夠達到更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