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平時,闞羽不怎麼放在心上,但是經過剛才他聽到陳和愜和闞餘年的對話後,這話到他耳中就不免變了味。
於是,他丟下了手裡的麵條,難得冷了臉,轉頭走出去。陳和愜意識到不對,喊著:“我開玩笑的……你不是生氣了吧?”
“沒有,我想起我還有事。”闞羽冷冰冰地說著,頭也不回地開門出去。
正從電梯出來,手機這時候響起,來電居然是何永光。
何永光打電話找他吃飯,說是過段時間要去外地工作一段時間,在這之前聚一聚,正好他如果有問題也能這個時候全部給他解答了。
闞羽應下,因為他正好有專業上的問題要找何永光,更何況何永光於他而言更是老師的身份,既然如此,這頓飯不可能不去。而且這個時候他也不想那麼早回去,知道闞餘年和陳和愜關係不一般後,總有種不知道面對闞餘年用什麼心情,他的思緒有些亂。
吃飯的地址是在一傢俬家菜館,裝修古色古風,服務員很快帶他去了一家小包廂,何永光已經坐在裡面了。
兩人有些時日沒見了,何永光得知他已經幫陳德才裝修老房子,不免問了些最近的情況,態度頗有老師的關切之情,闞羽跟他說了一些在工作中遇到的問題,還有自己思考過的問題,商談的過程中,氛圍十分融洽。
菜館上了一瓶他們店特有的白酒,何永光喝了幾杯,闞羽見此也喝了點,但他酒量不好,白酒度數高,不一會,他白皙的臉上就泛了紅暈,白皙健康的肌膚透著紅暈,唇瓣經過酒液的浸潤,像晨露打溼的櫻桃一樣色澤鮮潤。何永光不經意望去,才發現如此秀色可餐的景象,愣了一會。
闞羽一杯白酒下肚,只覺喉嚨有點辣,臉上也有點熱,心裡那點鬱悶越發明顯,看著何永光,下意識把他當成了傾訴的物件,說出了自己跟朋友合住在一起,但最近朋友好像談了朋友,總之是不一般的關係……
“……但是他瞞著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覺得這樣不好,但我又覺得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沒必要向我交代……可是……可是……”闞羽說的亂七八糟,眼神有些迷茫。
何永光認真地聽完,說:“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不過據你所說的這些,我覺得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會有自己的隱私,不可能毫無保留地分享,總會有人先離開。如果是這樣的話,要不要先試試分開一段時間看看?”
“分開?”闞羽愣愣地看著他。
“對,我覺得既然對方有了物件,那應該尊重祝福吧。如果是真心的朋友,看到對方能夠找到幸福,自己也會開心吧。”
闞羽怔了好一會,垂眸,喃喃著什麼。兩人又吃了一會,何永光見闞羽臉色泛紅,便要開車送他回去,這次闞羽沒有推脫,或者說他在思考著事情,並沒有在意。
何永光開車一直送闞羽到小區樓下,闞羽半天扣不開安全帶的紐扣,他只好伸手過去幫他解開。闞羽隨即抬起臉,對他露出笑容,說:“謝謝!”泛著紅暈,笑容甜得簡直讓久經社會的何永光都怔了下。
闞羽開門下車,何永光擔心他喝醉了走不穩,便也解開安全帶跟著下車,走到他身旁,這時樓下正走來一男人。
“小羽?”從陰影中走出來,闞餘年看清面前的人,鬆了口氣,臉上笑著正要說什麼,視線掃到一側的何永光,再看向闞羽,這時察覺到不對勁。
“你喝酒了?”闞餘年連忙上前扶住他,一側的何永光默默收回手,對闞餘年說:“我們今晚聚了下,所以小喝了兩杯,沒想到他酒量不太行。”
闞餘年臉色不太好,“你怎麼能隨便給他喝酒?”
“是我自己要喝的。”闞羽說,“高興起來喝兩杯嘛。”他有些醉意後,說話不免帶上了醉酒時的撒嬌勁兒。
闞餘年不想這樣的闞羽被外人窺探,半摟著闞羽的肩膀往樓裡走,同時對何永光說:“謝謝你送他回來,接下來我送他上樓就行了。”
何永光點點頭,沒多說,只是看向他們的背影有些意味深長。
今夜的樓梯尤其黑,一向壞的樓梯燈有好幾層都已經不亮了,他們只能靠著安全通道上那幾個綠油油的大字光往上走,兩人沉默著摸黑上樓。闞餘年怕闞羽摔倒,一直半摟著他上樓,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古龍水的味道。
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味道,帶著刺鼻濃重的古龍水,就像是野獸發|情標記的氣味一樣。
他的臉色陰沉下來,心裡的怒意在堆積,莫非那天的也是……
這時,闞羽低著頭,突然說話。
“餘年……你要不要搬出去呢?”
“什麼?”闞餘年懷疑自己聽錯了。
闞羽吸了口氣,再問了一遍:“你是不是要搬出去呢?這樣也更好追求你的幸福。”他自顧自地說著:“這樣的話你也能找到更好的人,也不用瞞得這麼辛苦……當然這是你的私事,我無權干涉……”
突然,闞羽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一把抓住,一把抵在牆邊,抬頭就看到闞餘年的一雙眼睛緊盯著他,眼睛泛紅,以從來沒有的語氣,質問著他:“你真的想要我離開?離開這裡?”
闞羽怔了下,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闞餘年,他猶豫著,點點頭,說:“我這是為了你好……”
“狗屁的為了你好!這種陳腔濫調他媽的誰會信!”闞餘年猛地發話打斷了他,闞羽微微睜大眼,顯然沒想到這麼個髒話從一貫陽春白雪的闞餘年嘴裡冒出來。
看著闞羽發怔的模樣,唇瓣微微張開,醉酒的懵勁還在望著他,一切都讓他心裡那顆種子瘋狂抽芽,但闞羽身上那股古龍水的味道再次湧入他的鼻腔,放大了這股陌生男人的氣味,像是一把火一樣燒沒了他的理智!
為什麼要拋棄他!難道是哪個男人的味道嗎?為什麼不能是我?!
“你剛剛說了髒……唔唔……”闞羽正說著話,闞餘年突然將唇欺壓而去,吻住了他的唇瓣,堵住了他的所有話語,不讓他再說出讓自己心碎的話語。
這個吻帶著一股濃濃的不安,他只管親吻著闞羽的唇瓣,嘗著他嘴裡的味道,像惡狠狠的野獸一樣像他吻過去,發洩著心裡憋著許久的不甘和不安。他微垂著頭,手緊握著闞羽的肩膀,將闞羽抵在牆壁上,他的唇原本有些微涼,觸碰到闞羽那被酒液升溫後的唇,連帶身體的體溫都開始升高,窄小昏暗的樓梯間瀰漫著一股兩個男人濃厚的荷爾蒙糾纏的氣味,令人不禁心血勃發。
半晌,闞羽的大腦都在發懵,闞餘年親了他一會,望著他,眼裡的紅彷彿要滴血,問著:“你知道什麼是對我好嗎?不要自以為是地為我做決定!”說出了一直的心聲,“既然當初決定要拯救我就要拯救到底啊!!”此刻的他就像是害怕被拋棄的野獸一樣發了瘋,只是憑著本能讓主人別拋棄他。
闞羽感到肩膀上的力道漸漸重了,吃痛,終於回過神,一把推開闞餘年,不敢置信地說:“你瘋了?!”
闞餘年呵一聲,“我是被你逼瘋了!”
闞羽看著他,眼神滿是不可思議,抿著唇,一言不發地往上走。但他這種反應更加刺痛了闞餘年,他轉身向上走,手腕被一把扯住,隨即被一把抵在樓梯扶手上,一隻手握住他的腰,一隻手插入他腦後的髮絲之中,洶湧的吻向他襲來。這次更像是絕望的野獸尋求最後的安慰,拼命地攻城奪地,舌尖掃過闞羽的上顎撬開牙貝,舌尖的糾纏,越吻越深,勾著舌根舔砥療傷,將他狠狠地抵在扶手上,掠奪他的每一絲空氣,舔砥著他的每一寸。
吻到最後,闞餘年像是受傷的野獸儘管失了理智可還是想要療傷,吻著他帶了點委屈,可舌尖卻嚐到鹹鹹的味道,那是淚水的味道。
闞羽被闞餘年狠狠地抵在扶手上,腰以下有著東西支撐著,上半身無處依附,只有闞餘年一手扶著他的後腦越吻越深,他的力氣竟然推不開闞餘年。彷彿窒息一般的吻,以及強烈的壓迫,他的眼角生理性地流下淚水,劃到唇側。
闞餘年不由一驚,連忙檢視闞羽,發現闞羽的眼角有著淚痕,立即慌了。
“我……我弄疼你了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弄疼你……”闞餘年手足無措,全然沒了剛才的瘋狂,捧著闞羽的臉,眼神慌亂,想要抬手幫闞羽拭擦淚水,闞羽卻格擋了他的手。闞羽站起身,不發一言,繼續往上走,回到家後,直到房間,將門反鎖。
闞羽覺得自己需要靜一靜,他無法理解的事情太多了。
見到闞羽把自己反鎖到房間裡,好半天都沒有出來,闞餘年不禁心亂如麻,第一次想要藉助什麼東西驅散這種紛亂,他想起了之前誰曾經給過他一包煙,他當時拒絕了,但對方就是硬塞給他,他忘記扔掉就帶了回來。
他隱約記得放在客廳某個地方了……
他翻找著客廳的角落,終於被他找到了那包煙,他抽出了一根,餘光掃過地上,發現在沙發下面似乎有個方盒子,他將方盒子抽了出來,發現裡面是個手機,還有著一張發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