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地峽和海權

如果我們認定我們追求的權利建立在自己推行權利的力量之上,不是其他國家強加給我們的,那麼,我們就要清楚地知道,只有控制了加勒比海才能很好地進行跨洋交通。

在將近半個世紀的時間裡,人們心中一直有個重要的觀念,哥倫布最早把它轉化成了實實在在的東西。在時代落後又欠缺準確知識的條件下,哥倫布勾勒出了一條需要藉助海洋的交通線,它以兩種差異頗大的古老文明作為端點:一個是地中海,這裡是歐洲商業、文化的發源地;另一個是東方海岸,這裡有著富饒的群島。直到今天,這兩地還被大片的土地分隔開,不時有旅行者從這一端跋涉到另一端。但是,很早以前這兩地不可能透過陸地交流相互影響。正因為如此,才造就了地中海人民的獨特性格,促進了他們的發展。從古至今,海洋作為這些國家共同利益的紐帶,把它們緊緊地聯絡在一起。因此,儘管哥倫布處於一個看不見外面情況的玻璃瓶中,他還是深深地信服並接受了某種東西。當他依據信念而不是所見前行時,他或許不會想到這次航行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榮譽,又會給後世造成多大的影響。

有關哥倫布的豐功偉績大家都非常熟悉,在此無須贅言。雖然他短暫的勝利之後是後半生的痛苦和屈辱,但他沒有意識到那些問題在當時的條件下是解決不了的。他和之前的許多預言家一樣,不知道當時的思維習慣,也不知道在他看來可以預知的精神在統治者那兒是不被理解、認可的。因為他發現的西方土地阻礙了航船者朝著利益前進的腳步,這阻礙就像亞洲的山脊那樣難以克服,幸運的是這一切他並不知道。哥倫布直到生命的最後還念念不忘未出現的“秘密的海峽”,它一直是他活躍思維的源泉和終生奮鬥的目標。如果他知道了真實的情況,這些可能就不存在了。

哥倫布的最後一次航行到達了美洲大陸,考察了它的海岸,而這個地帶隱藏著海峽的秘密,經過人們的努力它可能從夢中走進現實。在1502年秋天,哥倫布克服種種艱難到達了宏都拉斯的北部海岸,這是他的信念支援他沿著一個方向航行的結果。可是,經過慎重思考,他確定要找的海峽位於南方而非北方。於是,他逆風東行,折回了格拉西亞斯·阿迪奧斯角,而後朝預計的方向順風前進。在以後的兩個月裡,他考察了波託韋洛海岸,發現並探測到幾個入口,至今它們仍有重要性。哥倫布還沿著波託韋洛向東走了一點點,到達了一個當時西班牙人已經知曉的地點,他得出結論,從上述地點到尤卡坦的海岸沒有斷點,而這條海岸阻礙了他的亞洲之行。

這樣,哥倫布去世前,已經訪察了那片土地上每一處可能存在的跨洋水道的地點。直到10年後,當巴爾博亞得到第一個看到南海的歐洲人的榮譽時,人們才知道那道難以跨越的障礙是多麼狹窄,而穿過它的明顯便利又是多具誘惑力。在早期,中美洲地區的西班牙首領之間不斷鬥爭,而有所企圖的西班牙政府還火上澆油;另一方面,探險家們從不間斷的冒險探索,使上述爭端的能量得到了更好的發揮。1522年1月,吉爾·岡薩雷斯從巴拿馬出發,沿著太平洋海岸向北航行;3月,他發現了尼加拉瓜湖。1527年,另一位冒險家乘船去考察海岸剩餘的部分,發現了尼加拉瓜湖的出口聖胡安河。

隨著西班牙掌握的殖民地的增加,地峽的重要性也與日俱增,而美國對加利福尼亞及沿著太平洋海岸進行的擴充套件更增加了地峽的政治意義。那時,由於繞過合恩角的航道不但漫長而且充滿艱辛,所以,人們希望找到更短、更少危險的路線。雖然陸上運輸有著種種限制條件,但在沒有進入蒸汽時代之前,它是一個較好的替代線路,今天在一定程度上仍是如此。於是,地峽及它附近的地區成為當時的主要商業中心。許多的航線在這裡分開和聚合;東西方的物資在這裡交換,有時非常順利,但大多數時候是矛盾和衝突。這種情況,只是使哥倫布的部分想法實現了;又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發展,他的想法仍然沒有完全實現。海峽之謎依舊是問題的關鍵和人們的怨恨。

儘管如此,上述的商業中心所在地一直是人們關注的焦點,即使不直接介入商業活動僅受影響的國家或者民族也是如此。不過,有野心的國家不會只是單純地接受各種影響,它們會設法控制住關鍵地區。因為掌握了它們,不僅可以控制貿易路線,還有利於國家財富的增長,甚至影響國家的軍事力量。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從中美洲地峽成為東西方交流的中心所在開始,對它的控制權的爭奪就不曾間斷。自然條件的優勢使這個地區成為上述交流阻礙最少的地方,一直以來,該地區的固有因素或者隨機因素的匯聚更突出了它的重要性。在幾百年中,西印度群島曾一直是歐洲國家的必要熱帶產品的唯一來源。在英國和拿破崙一世進行爭鬥期間,英國就是依靠西印度群島和地峽兩邊的大陸地區的商業支撐,才贏得了戰爭的勝利,而地峽和加勒比地區是關鍵因素,因此,控制海洋不僅要有強大的軍事力量,還要掌握海洋上的重要據點,而這些據點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地峽。

早期的掠奪者不僅是冷酷、貪婪的代表,他們也扮演了與後來無法無天的冒險者同樣的角色。冒險者在今天被稱為文明人的先驅,遍佈各個地區,並使他們種族的聲譽因其過度的行為有所損害,但是,儘管他們給種族帶來了汙點,他們還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且他們的行為指出了國家的前進方向。西班牙的掠奪者就是如此,他們的掠奪活動不僅是聚斂財富,也向人們證明了據點的重要性。就像200年前的一位僱傭軍首領說的那樣:“格瑞那達的腐化殆盡在我看來是不可能的事,只要人們知道有尼加拉瓜湖,以及依賴於它的北方和南方海域之間的航線。”

隨著時間的推移,圍繞著主權的爭鬥促成了英國的主宰地位。在他們身上,開拓精神和政治特徵有著完美的融合;他們的發展速度和深遠影響取決於當時沒有約束的狀態,它促使一個國家發揮應有的才華不會遇到任何束縛。而我們今天的發展就不會這樣,因為現在有了制度、法律、道德等各方面的約束,儘管是為了保證社會的穩定而制定的,但它們畢竟是人為制定的,在社會的過渡時期並不適用。過渡狀態是這樣的時期:秩序脫胎於紛亂,一種結局的持久與否取決於自然力量發揮的程度,以及在沒有外力干涉下達到的平衡。這樣的時期不僅僅是在早期的沒有法度的歲月,當國家陷入危機,傳統的文化或者各種制度失效,政治制度要發生變化時,它都會出現。因此,如何在保持國家穩定的基礎上加快促進國家的發展才是最重要的。

英國經歷了擴張階段,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國,憑藉海洋成長為海上霸主,它的政治制度及國民的自由從不曾受到人為的限制。現在,英國又投入了新一輪的國家鬥爭中。英國的海軍和殖民地遍佈世界各地,雖然英國人的才能能夠使他們佔領土地、獲得財富,但他們從未發現佔領未開化的或者沒有活力的熱帶族群這件事和在他們自己的國家推行政治自由是不同的概念,而英國幾個世紀的發展及其旺盛的活力則證明了廣泛自由原則的強大生命力。無論如何,英國不會放棄推行它的法則,而且也沒有其他力量能夠阻止它這麼做。總而一句話,英國的發展是非常順利的。

英國是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進入美洲的爭鬥的。進入新時代,英國找到了新的利益所在地,這時它在海洋和殖民方面的野心充分地體現出來。但是,與英國對抗的是在當時實力雄厚的西班牙,它掌握著加勒比海的多處重要據點和西屬美洲大陸,並揚言獨佔世界的這一部分。顯而易見,這種宣言遭到了強烈反對。假如先前人們對英國也有這麼多的不滿,那英國在海洋上的發展就不會這麼順利了。另外,如果英國今天的海洋政策是為了加強若干島嶼的核心力量而制定的,那麼,任何國家的類似需要都不能阻礙英國在這個世界上的影響力。

17世紀上半葉,當西班牙的力量急速下降時,英國的內部鬥爭使它無暇顧及外面的發展,白白喪失了這個機會。不過,儘管英國暫時受挫,它的未來走向沒變,隨著克倫威爾平定了內亂,英國很快又恢復了世界上的主導地位。克倫威爾的政治策略增加了英國對海洋的需求,這不僅是為了得到外界的尊重,也為了使英國在疆界之外發揮應有的作用。英國人響應了克倫威爾的號召,重新走上了爭奪海權的道路。克倫威爾讓英國控制世界航運的做法是對的,或許在經濟上不是最英明的,但在當時的形勢下是最合適的。

在克倫威爾統治時,英國海軍才作為獨立的力量樹立了權威。1655年,克倫威爾吞併了牙買加這個加勒比海中控制地峽最具決定性意義的要點,奠定了英國在該海域海權發展的基礎。雖然,牙買加是克倫威爾攻佔聖多明各失敗後的嘗試,但它更說明了一項軍事政策如果是正確的,偶爾的厄運並不會造成多大的損失。克倫威爾對西班牙的西印度屬地採取行動,是為了打破它對這一富饒地帶的壟斷,而英國的這一行動只是控制這一群島的鄰近地區的開始。

對於英國能夠迅速崛起並長久保持支配地位的真實原因,歷史學家也說不清楚。有個比較獨特的說法是,有人認為在克倫威爾身上體現出的是“為宗教熱情所誤導的保守的、不好思考的秉性”。他們認為,一位睿智的政治家應該把目光放在法國上升的力量上,還要察覺到路易十四統領下謀求霸權開始的時間。如果這樣行事,就會犯下和這位偉大君王一樣的錯誤,失去海洋的控制權,同時也失去了使法國繁榮昌盛的源泉。假如英國也犯了這樣的錯誤,對它這個島國的危害將會更大。對此哈勒姆分析得比較透徹,他說道:“當克倫威爾對西班牙宣戰並襲擊它的西印度屬地時,他的確沒有多少正當的藉口。不過,如我所想的,這其中也根本沒有什麼有時使他受到指摘的失策之處。他吉星高照,以至於遠征的失敗恰恰使英國獲得了一個比它以前的國王的任何勝利更能帶來好處的屬地。”這句話說明了,英國應該在海上尋求利益而非陸地。

克倫威爾的宏偉目標因其不是時候的去世沒能很好地實現,他的去世使英國在攻佔地峽的行動中受到很大的阻礙,在他的鐵腕下,這項行動也許能夠成功。隨後,英國經歷了一段混亂的時間,直到奧蘭治的威廉登上英國王位,英國的統治再次步入正軌。國家政策約束了掠奪者毫無章法的行動,雖然突發的事件有時會使這項政策的執行出現偏差,但它還是被寫入了英國1702年的目標中,逐漸和憑藉地峽控制兩大洋的交通的想法進行融合。這方面的著名事例是1780年納爾遜進行的一次努力。當時,他想透過陸軍的配合佔領聖胡安河河道,取得經由尼加拉瓜湖的大洋間的通道。這次的嘗試失敗了,一方面是天氣的原因,另一方面則是西班牙的防禦無法攻破。

像納爾遜碰到的這類困難阻礙了英國的推進步伐,使得英國想獲得西印度群島和地峽地區提高自己利益的設想破滅,因為西班牙在此地的勢力由來已久,英國不可能把它連根拔起。後來,英國運用自己的海上力量拿下了西印度群島和地峽地區的控制權,英國海軍保護著它的航運,為英國資本的迅速積累提供保障。一般情況下,英國強大的海軍可以完成各種任務,所以,儘管英國不能像使用自己的財產那樣隨意排程、支配其他國家的物資,但它可以利用各種商業活動為自己謀利。這種情況在今天依舊存在,各國、各民族搶佔地盤的事還是時有發生,各地的控制權依然由實力強大的國家掌握。它們念念不忘的還有中美地峽的控制權,它主要是由海軍控制而且是佔支配地位的海軍,在此陸地力量只起到輔助作用。

總而言之,上述情況就是1808年至1810年西班牙開始瓦解及西印度群島的產業體系逐漸萎縮時的情形。這兩個同時發生的重大事件和隨之而來的政治、經濟的紊亂,導致了地峽的迅速衰落,它周圍島嶼的地位至今仍未能恢復。地峽地位的上升,主要是由它的地理位置決定的,而不是對它有著影響的那些島嶼,隨著美國開始向太平洋擴充套件,地峽又作為關鍵的政治因素引起人們的普遍關注。由於美國的地理狀況是瀕臨兩大洋,地峽對於它來說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不過,雖然美國在這兒有著最主要的利益,但是並不表示其他國家在這兒就沒有利益,儘管它們的利益不是佔主要地位。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美國在這兒的利益是政治和商業的雙重利益,而其他國家大部分是純粹的商業利益。

我國堅守地峽的利益時也會遇到英國稱霸海洋時的問題,即各個國家的強烈反對。克倫威爾對加勒比地區進行侵略和擴充海軍的做法,導致了英國在此地的海軍據點和軍事力量不匹配的局面。另外,英國作為海上強國,每條新的航路都會和它有所關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它絕對會格外關注會改變現今局面的各種因素。

而可能出現的跨洋運河與英國更是有著較大的利害關係,英國也意識到運河對美國各個方面造成的影響比自己的影響要大,所以,英國為了自己的利益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面,把運河的控制權納入自己的行動目標中。眾所周知,運河的開通使用將會給美國帶來巨大的利益,這在一定程度上妨礙了英國的利益,因為那時我國的大西洋海岸(和英國相競爭的那個製造業和商業國家的前沿)離太平洋的距離會更近,比英國距離太平洋上的許多據點都近。我們再來說一下現在的實際情況,利物浦到紐約的水路距離等於從瓦爾帕萊索到不列顛哥倫比亞省的美洲西海岸的距離。這是因為從這兩個港口出發經過位於巴西東海岸上從每個港口到此距離幾乎相等的三角。如果有尼加拉瓜運河,紐約的船隻經過這條河,而利物浦的船隻使用蘇伊士運河,這兩個城市距太平洋西岸的距離相等而不再是東岸,而且,日本、中國和澳大利亞以東海洋上的各個據點(比如說夏威夷群島)距離紐約比距離利物浦更近。

基於上述情況的競爭對英國會產生不利影響,它會使不列顛群島現今貿易收入的八分之一受挫。雖然這種情況會引起英國的注意,但它對英國的影響只是政治上的、間接的。它並不會嚴重地威脅到英國的主要利益,因為英國的主要利益都在以蘇伊士運河為紐帶的必經地區,而東太平洋地區的屬地對於英國沒有重要意義,這些地區卻正好會受到地峽運河的影響。

地峽運河縮短了我國兩大海岸之間的距離,但也會使歐洲的海軍更易抵達我國海岸,所以,儘管暢通無阻的水路會給我們帶來巨大的商業利益,同樣也會給我國帶來嚴重的威脅。這就要求我們解決一個問題,如何在獲利的同時確保我國的安全?

直到今天,這個問題還僅停留在外交上的討論,而且沒有取得突破。不過,由於《克萊頓—布林沃條約》不僅引起一系列誤解,還引起眾多的爭執,造成我國人民對此條約的強烈不滿,這提醒我們需要明確的觀念引導我們的行動。這些觀念不會因政府的變化或者公眾的反覆無常而有所改變,它們會一直引導人們的想法、行動。

從羅門主義的萌芽到19世紀中期,跨地峽航路的安全一直受到外來力量的威脅。為了解決這個問題,1850年4月19日訂立了《克萊頓—布林沃條約》不。那時,英國掌握著一些大陸據點和外圍島嶼,這些地盤在軍事控制和政治干預方面有著重要的作用。這些地盤中,一條200英里長的海濱地帶構成的貝里斯是瀕臨宏都拉斯灣、緊鄰尤卡坦的南界,由於貝里斯距離運河遙遠,對運河不會造成威脅,所以美國的談判者沒把它當成一個問題,英國在那兒的權力也沒有涉及。貝里斯首先被英國掠奪者侵佔,他們進入該地區後就不再撤出,他們砍伐原木,在與西班牙的鬥爭中保住了自己的地盤。後來,他們的佔領權和伐木權得到條約的承認,貝里斯一步步淪為了英國的殖民地。

英國一個重要的要求是獲得莫斯基託海岸的保護權,因為該地帶從格拉西亞斯·阿迪奧斯角向南延伸至聖胡安河,這個要求沒有超出以往的文明人和野蠻人達成的交易範圍。1687年,英國用廉價的禮物換得了該地區的保護權。在西班牙延續控制該地區的期間裡,英國和它的糾紛從沒停止過。後來問題升級到了英美之間,美國不承認英國對莫斯基託海岸的保護。它認為該保護權和西班牙的優先權相牴觸,而西班牙的權力應隨著尼加拉瓜的獨立轉給尼加拉瓜。因為莫斯基託海岸距離可能出現的運河極近,它的歸屬權不會被等閒視之。這些顧慮也要放在海灣群島,它位於宏都拉斯灣的南翼,靠近宏都拉斯共和國海岸,一旦被海軍力量控制,就成為溝通貝里斯和莫斯基託海岸的橋樑。

面對英國的佔領情況,美國的談判者只想讓英國放棄保護權卻沒想到議題對未來產生的影響。在那時,人們和今天一樣憎惡領土兼併和侵略擴張,結果,英國從莫斯基託海岸和海灣群島這些並無權力只會給它製造麻煩的地區撤出時,我們也和英國人一樣,保證不侵犯中美洲領土,還要在可能出現的運河中保持中立態度。一個特殊的條款也被寫入了條約中,即兩國政府的願望不是實現一個具體的目標,而是建立一個普遍原則。

這使得將海灣群島和莫斯基託海岸歸還給宏都拉斯和尼加拉瓜的事被耽擱了很久,這期間英國和我們的誤解不斷升級。英國堅持條約只是讓它放棄侵佔中美洲的領土,而我們的理解是條約讓英國放棄任何的侵略想法。假如你也看到了條約,就能明白為什麼英、美會有不同的理解;條約的措詞既支援英國的立場又使美國的談判者可以找到依據證明自己的觀點。這是個有趣的現象,因為它體現了美國的迫切和英國的謹慎。直到1860年,上述土地才被歸還,此後,《克萊頓—布林沃條約》不還是我們和英國在地峽問題上的國際協議。

英、美圍繞這個條約的後續爭執,在此沒有必要詳加闡釋。對於削弱我們對於美洲大陸及海洋控制的任何規定,由於當時我們沒有力量反抗,所以給我們留下了很多的遺憾。今天,我們變得相當強大,但有些事還是令我們焦躁不安。如今的條約還是和以前一樣,處處維護英國的利益。如果我們不反對外部干涉地峽地區,也不制定相應的政策支援自己的主張,那麼英國將憑藉自己的實力,長期處於絕對的控制地位。

一直以來,我們在中立方面都做得很好,我們將自己中立起來,不去幹預別國的事,也不讓它們干預我們,這卻給了其他強國大顯身手的機會。在我們的國家裡,國家政策體現了公眾的意願,而公眾意願凝聚的力量是無窮的。門羅主義一直沒被廣泛理解、普遍認同,它是一種模糊的流行觀念;在地峽的問題上,它沒有發揮任何作用。站在哥倫布的角度看地峽,它是一個時代的徵兆;在這個時代中,哥倫布魂牽夢縈的海峽將拉近東西方的聯絡。不過,對於一個位於東西方交界處的國家,即使海峽不能決定它的生死存亡,但控制海峽絕對有利於國家的安全和發展。有誰能否認這個國家對地峽的決定性影響?除了它的子民誰也沒有權利這麼做,但它的子民偏偏就這樣做了;不是口頭上,而是行動上。為此,讓我們記住一點,有時候無所作為和積極行動都會產生實際的影響。

有效的行動取決於堅定的信念,而堅定的信念來源於國家合理的、健全的、依據歷史經驗制定的政策。在這裡,將歷史的教訓與現實相結合產生新的政策,剛開始可能會有不同的意見。對於這些不同我們不必有所顧慮,也不必覺得遺憾;只要討論變得廣泛、充滿生機,就可能形成與現實相吻合的公眾情緒,這是形成堅定信念的前提條件。值得擔憂的是無所謂的態度,對於應該抓住的機會置之不理,對於前進道路上的阻礙毫不在乎。就像尚未解決的夏威夷問題,針對它進行的討論顯示了障礙的存在,我們不能僅把它看成孤立的問題,還要把它與國家政策相聯絡,下定決心採取行動的時刻已經到了。有兩種意見不一定是壞事,長期在兩者之間左右搖擺就絕不會是好事。

有一種意見(筆者對其並不贊同)認為,在不與某個國家發生武力衝突的情況下,我們的軍事力量越薄弱,我們的觀點越容易被對方接受,因為我們不會給它造成威脅。持有這種觀點的人也極力反對我們將武裝力量放在海岸水域之外的要求。不過,由於我國要求控制地峽的想法引起了普遍關注,所以我們絕不會否認這個要求。

筆者認為,事情的真實狀況更像下面所說:我國獨立於100年前,1850年前後有過短暫的暴動,一直以來我們都認為中美洲地峽的重要性是潛而未發的。不過,雖然這種重要性現在還不明顯,但地峽的固有特點使它不能脫離其他地區獨自存在,它的重要性也會隨時間的推移顯現出來。我國人口的增長使人們注意到了兩點:一、太平洋沿岸各個州郡的發展提高了太平洋的重要性;二、我國的地理位置要求我們尋找通往其他地區的出口和道路,用以加快我國的各項發展。在這種情況下,一條人工水道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它將使我國有能力與歐洲競爭東亞的市場,它將使紐約到舊金山的航路變為原來的三分之一,到瓦爾帕萊索的航路變為原來的一半。

上述的情況表明,開闢運河是早晚的事。但是,運河的修建對我們有主要的利益,其他國家也會獲益。運河會為美國太平洋海岸的貿易提供一條又短又便利的通道,而歐洲和東方的貿易仍會依靠蘇伊士運河的航線。有一種情況我們要加倍注意,英國的政治家和海員都懷疑英國是否有能力控制從直布羅陀到紅海的漫長航線,他們都贊同在戰爭時使用經過好望角的路線。但是,經過好望角前往東方的航線要比經由尼加拉瓜的長,而且,加勒比海航線的防攻擊能力要強於透過地中海的一些航線。

隨著地峽地位的不斷上升,我們又將面臨新一輪的挑戰。歐洲列強對加勒比海據點越來越感興趣,它們還對手中握有的地盤加強了控制。雖然,現在的國家比以前更不願意進行戰爭,道義的力量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但是,利益依然決定著國家的政策。所以,我們應該明白什麼樣的政策對自己最有利,需要何種優勢才能使天平向我們傾斜,保證我國利益的最大化。

如果國家統治者同意那種觀點,即我們越弱越有路可走,那我也無話可說。反之,如果認為我們的利益要靠自己的力量維護,那我們就要明白,只有控制了加勒比海才能保證跨洋交通的自由發展。想要控制一片海域必須要有兩個方面的準備:一是建立一支力量足夠強大的海軍;二是掌握一些分佈得當、作用巨大的重要據點,作為海軍的基地。目前,加勒比海的據點都被各個強國所佔據,我們沒想過用暴力搶過來。不過,如果公眾認為我們需要那些據點,而他們也希望我們得到它們,那我們將義不容辭。儘管憲法給人們造成了困擾,但它也是消除這些阻礙的一條途徑。

同樣,我們發展海軍讓他們去承擔各種任務的做法,也不違背道義精神。關於海軍規模,大眾認為我們只需要一支弱小的海軍用於防禦即可,而這會限制我們在當今形勢下的發展。如果人們意識到我國有三條海岸線,而且還潛藏著各種不知名的危險,他們就會知道僅僅防禦是不夠的。

軍事力量會挑起戰爭的說法在今天是一個顯而易見的謬論。歐洲各個強國都有實力雄厚的軍事力量,但它們也能相互制衡、相對平和地發展。另外,我們一定要明白,至今我們未受攻擊的原因不是我們弱小,而是我們和它們之間的利益競爭不值得它們攻擊我們。隨著運河的修建使用,這種情況將會發生變化,我們會被捲入它們的鬥爭中去,承擔相應的後果。值得欣慰的是,與其他國家相比,我們是一個海上強國,可以從以前類似的事件中尋找解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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