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剮了她一眼:“大嫂哪裡的話。我相公怎麼說都是你小叔子,你老這樣說,是不是盼著你小叔子被旁人笑話?”
蒙母一聽,也是這個理,瞪了蒙王氏一眼:“別出去亂說!沒點輕重的!”
蒙王氏被婆婆這麼一罵,也是有點悻悻的。
蒙母訓完了蒙王氏,又拿眼睨黎氏:“我可跟你說好了,我蒙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家,你要是想跟你前頭那男人再續前緣,早點說清楚,我們蒙家也不是把著人不放的。有的是女人要上門當我兒的媳婦,我兒可不缺女人!”
黎氏能懟蒙王氏,但她可不敢懟蒙母,她陪笑道:“娘哪裡的話,我既已經入了蒙家的門,生是蒙家人,死是蒙家鬼,您儘管放心就是。我這次去平嶺縣,也是跟人說清楚,讓他不要再糾纏我。”說著,她討好的看了一眼蒙老二,“我要告訴他,我現在已經嫁了十里八村都數得著的好男人,讓他不要再妄想旁的了。”
蒙母冷哼一聲。
蒙老二昨晚舒爽了一把,眼下難免就向著黎氏一二:“行了,娘,我媳婦也跟我說清楚了。”他自信無比,“那什麼莊世農,能比得上我分毫?”
蒙母一想也是。
她對黎氏還是不太喜歡,原本想著藉著這事把黎氏給趕出去。不過這黎氏倒也會籠絡人,把她這二兒子又給攏住了。
算了算了,蒙母轉念一想,再怎麼說,這黎氏也是莊雲黛的親孃。
莊雲黛,那可是有兩家旺鋪的!
後面萬一蒙家有個什麼一二的,莊雲黛難道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親孃受難不管?
這麼一想,蒙母也就稍稍釋懷了,哼了一聲,算是允了黎氏去平嶺縣。
蒙王氏這熱鬧只看了半場,難免有些悻悻的。不過蒙母既然也發了話,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也就只能斜著眼看著黎氏出了門子。
一到平嶺縣,黎氏是迫不及待的跳下了板車。
她心裡砰砰砰跳得厲害。
她來的時候也打聽了,莊世農果真是在平嶺縣裡賣力氣,通常是在糧行那做活計。
黎氏直奔糧行去了,在找到第二家糧行時,看到了一個穿著短打,露出精悍臂膀的身影。
看側臉,好像是有點像——但她跟莊世農也有七年多沒見了,早就忘了莊世農到底長什麼樣子。
黎氏試探的叫了一聲:“莊世農?”
莊世農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扭頭一看,就見著七年未見的黎氏,正站在兩丈開外的地方。
他這一扭頭,可了不得,黎氏嚇得是花容失色。
莊世農自然知道,自己臉上那兩道橫亙的刀疤有多嚇人。
再加上,他先前也多多少少從三個孩子口中聽說了黎氏的所作所為,他早就對黎氏死了心。
現在也再見黎氏,也算得上是平靜。
第259章 補一張和離書
莊世農把肩上扛著的糧食袋子搬好,同糧店掌櫃說了聲。
他拿汗巾擦著汗,示意黎氏去一旁說話。
黎氏看著那兩道刀疤,總覺得哪哪都彆扭。
她咬了咬牙,還是依言去了一旁僻靜處。
莊世農擦著汗,很是平靜的問黎氏:“你來有事嗎?”
黎氏定了定心,開始上下打量著莊世農。
莊世農身上還淌著汗,散發著隱隱的汗味,衣裳看不出什麼來,大概也就是尋常衣裳——果然,他現在也就只能靠賣苦力維持生計了。
再一看莊世農那張臉——黎氏只覺得駭人得很,趕忙轉了頭。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卻也沒敢再看莊世農,眼神瞟著別處,同莊世農道:“你真沒死啊……先前都說你死在戰場上了,撫卹金都發下來了,不光是我,你家裡人也都當你死了。”
莊世農點了點頭:“這我知道。”
他面對黎氏,比平時要緘默了些。
黎氏見莊世農這樣,隱隱喚起了她以前跟莊世農過日子的時候,作威作福的記憶。
她不由得稍稍鬆了口氣,依舊別開眼沒看莊世農:“你家裡啥情況你也清楚,你死了,我要是再在你家裡待著,怕也是落得個被磋磨死的下場……”
莊世農半天沒吭聲。
黎氏等了半天,有些不耐了:“咋著,我今兒過來,就是同你把話說清楚的。你戶籍在衙門也已經銷戶了,我也跟我現在的男人在衙門登記成了親,手續齊全——所以,你不要來糾纏我了,我跟你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莊世農攥了攥拳頭。
黎氏只要不看莊世農那張刀疤臉,她根本不怕他,眼角餘光瞥到莊世農攥起了拳頭,她還有些挑釁似的哼了一聲:“怎樣,你還不服氣?”
莊世農悶聲道:“我沒想著去找你。是你自個兒來找我的。”
黎氏為之語結,好半晌才惱羞成怒道:“行,你既然這麼說,那咱們就去衙門,立個文書字據,免得以後再因為這個扯皮!”
她來之前就想得清清楚楚,這事,口說無憑,怎麼著也得讓莊世農立個字據。
實在不行,就補個和離文書唄。
總之,她要把一切可能性都掐死在搖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