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生活健康又單調,每天都在起床,早飯,早操,學習,睡覺這幾樣活動。
孤兒院有規定,每個孩子必須在晚上八點之前睡著。為了促進睡眠,媽媽會給孩子們端上一杯熱騰騰的牛奶。
冉羽遲在安雪記憶中的孤兒院裡四處遊走——他在尋找蛾皇。
蛾皇必然躲在某個角落中,他需要儘快找到他,將他拎出去。
冉羽遲並不希望有其他人窺探安雪的記憶,包括他自己。
記憶是一個人最脆弱、最乾淨、也最純粹的地方,他無意探尋,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安雪在清醒的狀態下告訴他,而不是在現在這種情況。
今晚的安雪睡不著覺。
因為發生了一件怪事。
菜刀砍了他的右腿,但是,他卻沒有受傷,甚至沒有感受到疼痛。
因為他的右腿,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金屬,而他卻沒有任何感覺。
到底怎麼回事?
或許他更應該去告訴院長或是媽媽,但是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安雪,不可以,不可以讓他們知道自己發現了這件事。
至於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既然不能說,那他就需要自己探索。
那天,安雪沒有喝下睡前的牛奶,他睜眼到了八點之後,聽到走廊上傳來腳步聲,便悄悄將房間的門拉開一小條縫隙。
他看到了院長和媽媽,兩個人一起開啟走廊盡頭的房間的門,將住在裡面的小男孩帶走了。
小男孩睡得很沉,被兩人拎起來,也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
安雪放輕腳步,遠遠地,悄悄跟在院長和媽媽身後。
大概是認為不會有小孩違反規定,院長和媽媽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有個人正在跟著他們。
安雪看到了那間手術室。
老舊、骯髒,各種藥物、裝置被擺了滿地。
院長戴上手套,給男孩注射了某種藥物,然後,在媽媽的幫助下,剖開了男孩的肚子。
他將手掌伸進男孩的肚子裡。
具體做了什麼,安雪無法形容,他看到了一陣光,然後男孩的某個器官竟是一點點硬化,最終成為類似於金屬的形態。
安雪想到了自己的右腿。
他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做了“手術”?
媽媽似乎注意到了門外有動靜,側身出來檢視。
安雪連忙躲到牆後,他不敢再看下去,隱在黑暗中,快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整個晚上,安雪都沒有睡著,腦中總是迴盪著那場無聲的“手術”。
第二天醒來,他原以為昨晚被帶走的男孩應該不會出現,但吃早飯時,他卻看到了男孩。
男孩依舊開朗,伸懶腰時,衣服被拉起,安雪特意留意了,但是,男孩的肚子上,沒有任何傷痕,昨晚的事彷彿沒有發生,男孩只是美美的睡了一覺,睜眼,又是新的一天。
安雪有些疑惑。
是他看錯了?還是他只是做了一場噩夢?
接下來幾個晚上,安雪沒有喝下牛奶。
之前喝下牛奶之後,他便會困得倒頭就睡,他原以為是自己的生物鐘,但是他發現,並不是。
只要他沒有喝牛奶,便不會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