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也盯著手頭上的遇害者聯同家屬職業、背景出生地等地方的資料，忽然他拿出手機，對著其中一個頁面拍下照片，把手機重新收回來。
辦公室裡忽然響起一聲重擊鍵盤的聲音，周元迎著這聲敲擊聲轉頭看向許笑歌。而許笑歌手放鬆下來，瞪大雙眼有些激動地看向周元：“周隊，我剛才把發現遇害者的地點都在青州市地圖上標了下，發現五次的兇案現場雖然看著好像分佈在東西南北不同的區域，但是你看……”許笑歌把電腦移向周元這邊，讓他能夠看清螢幕上的圖。他按下鍵，五個遇害地點相互連線，竟然在某個地點有一個焦點出現。
“這五個犯罪地點看起來好像離彼此很遠，但如果從焦點區作為中心點，從中心點分別去這四個地方，距離最短的地方大概不到兩千米，最長的一個距離也就是八公里左右，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散步區。”
“散步區？”周元問道。
許笑歌有些緊張地點點頭，“就是這個距離很適合飯後散步，或者公司下班徒步回家，是一個心理可接受的行走或者騎自行的範圍，不遠，而且還可以健身，衣食住行會選擇的一個地方，也稱呼為行走的底線區。”
“你意思是，兇手的很可能在這焦點區附近活動？”周元看著地圖反問道：“如果按照你的推測，兇手大概是在這個焦點區生活的人，而遇害者雖然在不同地方生活和工作，但因為散步之類的原因可能來過這焦點區，從而讓兇手注意到。你認為是這樣嗎？”
“嗯嗯，之前一直找不到五個遇害者共同點，我覺得我們可以從焦點區下手。”許笑歌點點頭，緊張地看著周元，又按動了下電腦鍵盤，螢幕上的中心點地圖很快就變成了城建佈局圖，在裡頭可以看到一些大型和小型的超市或者店鋪。他指著螢幕上的建築說道：“我們可以假設，如果這個焦點區真是五個遇害者的散步區，遇害者會不會下班後或者休假時經常來這個焦點區散步，購物？或者運動之類？如果五個人曾經就選擇過某個店鋪，某個運動場所，從而就有了共同點，這樣就比較容易鎖定目標了。”
周元眼神一沉，給許笑歌潑了一盆冷水：“這個焦點中心範圍並不小，裡頭小販商鋪不下上百間，尤其現在是春節期間，百分之八十的店鋪都會在這幾天關門休息，貿貿然去找，也是等同於大海撈針，因為你們也不確定，這五個女孩子會不會經常在好幾家店都有過交易，這樣排查起來，時間成本很大，人力也不夠，也容易打草驚蛇。”
一盆冷水潑下去，許笑歌頓時啞火了，抿著嘴沒再說話。
周元也沒興趣看他在傻站，把從科技部的u盤遞給許笑歌，讓他把裡邊燒錄下來的音訊給複製在電腦上後，他把u盤揣進兜裡，一邊朝著門外走去，一邊對許笑歌說道：“待會沈睿回來，你讓他聽聽從女丑身上複製下來的音訊。”
許笑歌有些結巴，想要問周元去哪兒，但話還未出口，他就先明白，以他等級他無權過問周元的去處，何況周元也不一定會說給自己聽，也就沒自討沒趣了。
出了警局，周元並沒直接回家，開車朝著許笑歌分析出來的焦點區——青州市老城區中心而去……
沈睿進了張國全的辦公室，張國全正在打電話，見他進來三言兩語把話給交代後就掛上電話，看著沈睿他說道：“沈睿，本地龍耀集團的董事長收到了一封匿名的要挾信，擔心出事，所以我想派個靠譜的人去盯著，保護他安全。”
沈睿聽了張國全的話，眉頭蹙起，絲毫不帶猶豫地說道：“張局你不用考慮我，我們局裡誰不靠譜？而且我手上有其他案子要盯著，你可以派其他組員去守著。”
張國全知道沈睿的性格，他看起來很好說話，但其實他這人完全是固執主義，他認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張國全嘆了口氣，“紅衣娃娃這案子社會影響太深，現在上頭又在盯著讓我們趕緊找到兇手平息輿論，要再找不到人，上頭迫不得已還是要拿人來處辦事不利的責任，我現在調你去其他案子，紅衣案你就先不要理了。”
“張局，你也知道我性格，你貿貿然調我去其他案子，還不如讓我辭職不幹算了。”沈睿一改之前有些兒戲的表情，板著張臉說道，“女丑案子我會盡快結了，到時候你想要派什麼案子給我都可以，就是現在我不能半途而廢。”
“你……”張國全有些被氣著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沈睿朝他點點頭說道：“張叔，我知道你的好意，不過我心領了。要還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出去了，外面還有很多新收集到的線索需要我整理。”
話音落下，沈睿徑直往外走，剛走出辦公室不久，手機鈴聲又再響起，他低頭看了眼聯絡人，面無表情地接起電話，“沈董，很抱歉放你鴿子了，警局忽然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來處理了。至於我的事情，我希望沈董你不要再打電話去麻煩張局了，要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結束通話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處理。”
也不管電話那頭的人氣不氣，沈睿接起電話語速極快地回了一句就把手機給掛上，大步朝著辦公室走去。剛進去辦公室，許笑歌就將之前給周元看的地理分析又給沈睿重複了一遍，不過在周元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將之前一直做的犯罪時間做了做了一個全面分析，他把資料列到一張日程表上，對沈睿說道：“老大……你，你看，這是五次犯罪的時間表，這五次有兩次是在春節這期間，其他三起，有在工作日，也有在週末，而且根據楊法醫屍檢推測出來的大概死亡時間，有些是凌晨四五點左右，有些是晚上的八九點左右，時間沒啥規律，顯得兇手的作案時間看似很自由。”
沈睿坐在轉移上看著許笑歌做的這個時間表和地理位置的資料分析，挑挑眉順著許笑歌的話往下說：“你這時間線分析，兇手的時間挺自由，這自由有兩種含義，一是兇手可能無業遊民，二是兇手的工作可能很自由，例如銷售之類可以到處移動不需要固定在一個地方，所以時間對他來說，沒侷限性。”
他腦海裡再次浮現周元在車上和他說過有關兇手的畫像，“中年女人，一米六五左右，體重大概110斤，力氣比較大，工作有可能是體力活，個性如果不是比較沉默，就是看起來比較和善的型別”，再結合如今分析到的條件，既有可能主要座標是在老城區中心的工作崗位，幹著一種出賣勞動力的職業，這種職業的活動範圍比較廣，可以到處走動的中年婦女，性格看起來比較和善，所以不容易引起別人懷疑。
可這又陷入了迷惑點，出賣勞動力又相對自由的工種具體有哪些？
“小子，你找一下，在老城區中心附近有什麼工種是符合這些條件，都給我列舉出來。”沈睿站起來，掃了下辦公室，問道：“周元有說去哪兒了嗎？”
“沒說……”許笑歌忽然想起周元複製下來的音訊，立刻放到3去，遞給沈睿：“老大，這是技術部從女丑娃娃身上的播放器複製下來的音訊。”
沈睿把放了複製下來的音訊的播放器放進口袋去，拍拍許笑歌的肩膀：“小子，辛苦了，回頭這案子破了，我請你吃大餐。你繼續看看還有什麼線索，我去老城區中心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有什麼發現隨時給我電話。”
被沈睿一通表揚，許笑歌滿心都像開了花，他定定地看著沈睿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裡，才打了雞血一樣重新坐在辦公椅上繼續搜尋符合剛推理出來的畫像工種。
不過下午五點，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
周元剛下車，準備在這隻開了零星商鋪的老城區的中心走一走，手機微信提示音忽然響起，他掏出手機來看，是流芳寺工作群裡傳來的訊息。
流芳寺的工作群只有三個人在，他、鄧叔和秦風。鄧叔這年紀的人，雖不至於落伍到微信都不識得玩，但那個年紀的人，極少會用微信傳遞資訊，有什麼事情直接就打電話更方便。所以微信響起，周元就知道是秦風在找他。
“阿元，我撿了一條流浪狗，你養不養？”秦風連續發了幾張流浪狗的照片出來，“我就出去買個吃的，它就一路跟著我回來了，趕都趕不走。”
周元看了一眼四周零星走過的行人，低頭回秦風的資訊：“這狗太醜，我不養。”
秦風也知道周元性格，聽到他這樣說，也不在問他養不養。可微信群也沒有歇停，秦風春節期間不用送快遞，也閒得無聊，連發了幾個和流浪狗吵嘴的影片，又在群裡發：“阿元啊，這畜生一直在我房子外不走，你也知道我家徒四壁，哪兒養得起，我打算待會去給它買一頓肉，讓它吃飽，就把它給趕走，我這算是菩薩心腸了，你要看不過去，你可以問問你有沒有朋友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