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妻 第9節(1 / 2)

小說:庶妻 作者:不落言笙

寒哥兒很識趣的帶著芸姐兒去了他的院子。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偏房的門開了,郎中手上沾了些血跡,一張遍佈褶子的臉上擠皺在一起搖了搖頭,姝晚頓覺不大好,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問:“如何了?”

郎中嘆氣:“娘子,孩子沒了,大人正施著針,能不能挺過來就看今晚了。”

姝晚緩緩地捂住了嘴,跌坐在椅子上,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從屋內飄了出來,混雜著院中的花香,更顯濃烈,一陣心悸從胸間湧了上來。

姝晚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覺有些遺憾,又有些心驚肉跳。

鄒媽媽安撫她:“娘子莫擔心,吳大夫的醫術不會有問題,柳娘子定不會有危險。”

姝晚點點頭,但願如此。

葛忠把訊息遞過來的時候聞時硯剛送走沈夫人和沈姑娘,正要往衙署而去。

聞時硯聽聞這個訊息立即停下了去衙署的打算,低聲同葛忠道:“尋個由頭,把那女子跑了的事兒透給父親。”

葛忠拱手:“是。”

宅子亮了一夜燈,姝晚瞧著有些心疼,便同鄒媽媽說了此事,鄒媽媽忍俊不禁,“哎喲,我的娘子,您這可想岔了,區區燭火,爺就是供您百年也不成問題。”

姝晚雙頰漲紅,深知自己又說錯了話,惹人發笑。

這一夜她都睡著不大沉,外邊的動靜時不時就能驚醒她,待天色微亮時她便起了身,一夜未睡好反倒叫她清明的很,只是總歸胸腔有些不大舒服,堵得慌。

鄒媽媽聞了動靜進來服侍,一邊綰髮一邊唸叨:“天爺保佑,柳娘子熬了過來,只是失血過多,吳大夫說損了根基,以後離不了湯藥,也不能生養,可憐見的經過這一遭怕是打擊頗大。”

姝晚默了默不知該說些什麼。

接下來幾日她時時顧念這偏房,柳月這一睡便睡了好幾日,郎中說她傷了根基,睡足了自然便醒了,人醒時姝晚正在給聞時硯做鞋子,聽聞人醒了便放下了東西過去瞧人。

柳玉娘原先一個俏生生的姑娘,此刻形如枯槁,似是被抽乾了氣血,姝晚坐在了床邊不知該如何安慰便只得說:“柳姑娘還是要保重身子,孩子沒了還會再有的。”

柳月搖搖頭,淡淡笑了笑:“罷了,沒了便沒了,左右也容不得我做主,生下來才是受苦,天命難違。”說完她便轉過了頭,似是累極了,又沉沉睡去。

姝晚心間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似是同情似是不適,這屋子待著她悶得慌,便出了門去,鄒媽媽一直守在門外,平素一般都是明荷與她一道兒守著。

鄒媽媽自出了春和那檔子事兒便守著她的時候多了起來,但後院兒的事情都是她一人管,忙起來便是明荷陪著。

此刻許是多日來習慣了鄒媽媽撐著,姝晚很想扶著她的胳膊傾訴一番情緒。

鄒媽媽似是看出了她的情緒,“姑娘,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這世事多了去了,您往後見多了便知曉了。”

姝晚點了點頭,最終張了張嘴還是什麼也未說。

鄒媽媽哪能看不出她的想法,只是她一個老婆子,終歸是下人,往後娘子總歸是要入國公府的,早些看清些事更好。

甜水巷不平靜,國公府亦是鬧翻了天。

國公爺不知如何知道了那娼妓竟然跑掉了,還叫府兵侍衛遍尋不到,他閉了閉眼睛,仰起頭,徐氏與郡主各坐在兩邊。

一向不動如山的徐氏也難免面色不大好看,一家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再不想與郡主這房扯上干係這下也不得不扯上了。

聞時硯默默的餘光打量郡主,她似總是喜歡在衣著上選與母親同色卻華麗異常的衣裙,小時候他好幾次都把人認錯了,給了她耍絆子的機會。

外面聞時序進院後心間頗有些七上八下,他忐忑的作揖:“孩兒拜見父親,不知父親尋孩兒何事?”

國公爺面色淡然的轉過身,一面倒茶落座一面隨意般問聞時序:“你近來可做了什麼功課?夫子又是如何說的?”

聞時序鬆了口氣,原是詢問他的課業,便不由眉目張揚,隱隱有得意之色浮現:“孩兒這幾日作了三篇文章,夫子亦誇了孩兒,說孩兒有進步,但孩兒自覺不必二哥,還是要再努力些。”他謙虛道。

徐氏扯了扯嘴角,有些微哂,郡主自然也是一臉自豪。

國公爺傾身點頭,“那應是忙著作文章才導致你那養的小外室跑掉了,至今下落不明。”

此言一出,郡主面色一變,聞時序亦是普通跪了下來:“父母恕罪,孩兒也是一時不察,這幾日每每全城搜尋,定會把人找出來。”

國公爺笑了一聲,一旁的郡主後背出了些冷汗,她眼珠子一轉,眸中的眼淚便如東珠般滑落:“官人,序兒他…”

“你住嘴,莫要說別的。”國公爺率先打斷了她的話頭,郡主的哭訴哽在喉間,不上不下。

徐氏瞧著她這般,不動聲色地掩了掩嘴:“官人,全城搜尋著實不妥,這般大張旗鼓難免引起巡防營的官兵察覺,盤問起來……”

國公爺抓起一旁的茶壺便要摔向聞時序,郡主忙跪在聞時序面前:“不可啊,官人,序兒已經知道錯了。”

國公爺舉著的壺將落未落,最後重重摔在桌子上:“看來你上次禁足沒有反思夠,繼續禁,至於你這個孽障,打二十戒尺,硯兒你看著他,一尺子不準少,若是敢喊疼,再加十尺子。”

國公爺顯然是氣狠了,若是聞時序是個庶子也就罷了,偏生他是個嫡子,更何況有聞時硯珠玉在前,他自然也是想再出一珠玉,好名頭誰不想要。

聞時硯瞧著差不多了,算著時間葛忠便從門外隱蔽的進來,裝模作樣的附耳低語了幾句。

隨即他便拱手對國公爺道:“父親,孩兒方才未說,幾日前便發覺了那女子的蹤跡,時時追查,未敢聲張,剛剛侍衛來報,人,已經找著了。”

一旁的徐氏也有些訝然的瞧著聞時硯。

國公爺的面色顯而易見的和緩了下來,地上跪著的郡主面色扭曲一瞬,恨恨的擰著手中的帕子。

“找到便好,找到便好。”

聞時硯又不緊不慢道:“父親,人找著時,胎已然落了,父親可不必憂心。”

國公爺又是一怔,心緒複雜不已,這是他第一位孫兒,再冷的心還是會一緊,他嘆氣一聲:“罷了,沒有緣分。”

說完便打發他們離開,聞時序跪在德善堂內,戒尺由國公爺身邊的茯苓打。

聞時硯站在一旁守著,二十戒尺打完聞時序掌心已然紅腫一片,茯苓走到聞時硯身旁拱手:“世子,二十戒尺已然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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