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謝容嶼三個臺階。
她算是居高臨下看著他,柔和的燈光傾下,謝容嶼的俊容更加的立體。
“怎麼了?”沈朊在心裡舒氣。
剛才差點兒就撞上了,不知道謝容嶼想說什麼,沈朊扶住了手邊的扶手。
“你怎麼也跟奶奶一樣,關心起二哥的婚事了。”謝容嶼將路攔了大半。
“……”沈朊真想說她才沒心情關心,一定是剛才謝老太的話,謝容嶼興師問罪呢,“我看奶奶很關心,就提了提自己的一點小小小看法。”
謝容嶼薄唇勾起一抹笑,極淡,很快平復,“沈朊,這事不用你操心。”
沈朊軟紅的唇微張,又抿起,她沒有說話,剛來謝家時,謝家人對她表示了很強烈的友好,知曉她的小名叫軟軟後也都開始喊了,除了謝容嶼。他極少喊她的小名,都是很正式的沈朊,這也讓沈朊覺得他難以親近,怕他,剛開始被謝老太要求喊他二哥時,還猶豫了許久。
他說不用操心。
也對,自己不過是寄住在謝家,吃喝都靠著謝家,沒理由提出建議的。
更別說是他的婚姻大事。
沈朊心裡閃過委屈,眼眶熱熱的,她圓潤泛粉的指甲捏緊了手下的扶手,乖乖點頭,“我知道了二哥。”語氣頗有些不自然,她努力收斂。
“嗯。”
謝容嶼捏緊了手裡的禮盒,轉身向下。
沈朊這餐飯吃得食不知味,她不知道謝容嶼和謝老太聊完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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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柚手裡的拍賣會邀請函是下週一的,沈朊答應去了。這幾天她定好了報名的駕校,和路柚一起去報名,報過名後當場預約了科目一。
之後,一直到週末。
沈朊窩在自己的房間裡,刷題。
她和路柚預約的是最近的科目一考試,週四上午,所以時間比較緊迫。
上千道題。
“啊啊啊我做題都快做瘋了!”路柚一見到沈朊,就開始瘋狂吐口水。
拍賣會在容城一傢俬人場館舉行,路柚過來接她,沈朊和謝老太說過後,提著包上了車。相比較路柚的頹喪,沈朊對做題更加得心應手。
“那些手勢一會上一會下,什麼霧燈左轉向,還有掉頭轉彎,我感覺我的眼睛都快看瞎了。”等她一上來,路柚就貼過去,“軟軟好香啊!”
“你好膩歪啊。”和好友相聚,沈朊也高興,嘴裡嫌棄卻一點也沒避開路柚的親暱,還將手腕放到了她鼻尖,“很香嗎?是我新買的香水。”
“橙花,柑橘……”路柚猜著。
沈朊點了點頭,路柚仔細聞了聞,忽而皺眉道,“怎麼聞多了怪怪的。”
“有嗎?”沈朊自己聞。
“說不出的香味。”路柚靠著她的肩,沈朊深嗅了嗅,沒覺察出奇怪。
這場拍賣會的主辦方是路柚的哥哥路霆,兩人一到會場就看到路霆從裡面出來。他為人不拘小節,這麼正式的場合,襯衫紐扣都散了幾顆。
路柚瞧見了,“花孔雀!”
沈朊將路霆身上寶藍色的西服和孔雀羽毛色對上,認同道,“很相似。”
路霆自然看到了她們。
他越過打招呼的兩位客人,滿臉笑容走了過來,視線自然略過自家妹妹,落在了沈朊身上。驚豔溢於眼底,路霆眸光一亮,“喲,小律師。”
沈朊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嗎?”
“對啊。”路霆已經走近,“柚子說你報了容大的法學,畢業了可不就是律師。”
“……”沈朊沉默。
路柚像看傻逼一樣看著自家花枝招展的哥哥,“你學農業也沒見你種地啊。”
沈朊聽路柚說過,路霆畢業那年,路家人強烈要求他學金融,誰料這人叛逆,非要學農科。路霆平白得了妹妹一聲懟,抬手摸了摸後腦勺。
“行了,進去吧。”
路柚牽著沈朊理也不理他,往裡走。
沈朊來到謝家後免不了要面對交際的場合,從開始的不熟悉到現在,也算應付的來。私人展館是低調不失內涵的中式設計,來往的女客大多是著旗袍,路柚並未告知她,不過沈朊穿得是法式小黑裙,不算招搖。
“這展雖然是私人的,但來客都不小。”路柚引著她找到位置入座,前排VIP席位。
沈朊將展廳大致掃過,有幾位面熟的,之前在謝家酒會上見過,見她跟著謝老太,還誇過她。這些在容城都是有頭有臉的,竟然會來小展。
桌上是這次展的展品冊,沈朊拿起正要開啟,就聽到路柚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萬分道,“沈軟軟,我沒看錯吧!那進來的是不是你二哥?”
“?”
沈朊聞言順著她看得方向,正門處,謝容嶼信步走進,一身挺括的西服,內搭黑色襯衫,同色的西褲,額前碎髮捋高,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沈朊第一次看他戴眼鏡,覺著新奇,沒有注意到他的旁邊。
“咦,青溪姐姐?”路柚奇怪道,“他們怎麼會一起進來啊?沈軟軟。”
沈朊這才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