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芝蘭逢珠玉 第16節(1 / 2)

“你自己去問太太。”葛韻婉笑著推開她,“不過她恐怕也不能告訴你。不過幸好,敢告訴你的人沒多久就要過生辰了,他一向什麼也不怕,說不定會跟你說。”

要過生辰的人可多了去了,黛玉倒想起了別的:“叔叔可不是今年要過五十整壽,家裡準備著怎麼過?”

“過年的時候我們還在說,馥丫頭要是不能回孃家幫著打點,恐怕太太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就來了。”葛韻婉道,“我如今身子不爽利,倒也不能幫什麼忙,好在太太說,你理家是一把好手,不比馥丫頭差——馥丫頭在南安府也沒什麼操練機會,只怕生疏了。”

黛玉微微紅了臉:“是嬸子謬讚。”

葛韻婉道:“反正比我強就是了。”

這點黛玉倒是樂意不自謙一回,畢竟方才她們提到操辦林滹壽宴的時候還沒有葛韻婉懷胎這事,但他們那時便認定了葛韻婉不能主持這種大事。

主理這種紅白大事一向不是什麼輕鬆簡單的活兒,但也表示了對一家一族的主事,黛玉記著鳳姐就一向躍躍欲試地想有個這樣的機會大展身手,好叫人服她,後來聽說寧國府辦秦可卿喪事就是她主理的,也算得償所願。不過鳳姐好賴幫王夫人打理了多年家事,方能得心應手,換做是她......黛玉也不過在心裡想了片刻,就決定若是宋氏要她幫忙,她就放手一手。

難道她會比鳳丫頭差不成?

“到時候馥姐能回來住幾日?”黛玉近日也聞了些風聲,說南安府的渡大奶奶終於沒強得過老太妃,要給渡大爺納小了,不過夏日在藕舫園,她是親眼見了姐姐姐夫的情比金堅的,縱然男子屋裡有人、甚至光明正大地納小,其實都再尋常不過,但她頗願意相信,姐夫願意為著姐姐做一回異類。

葛韻婉臉色微落下來:“我聽了些風聲,不過不敢說給太太聽。我想著,太太肯定比我早知道,不過她到現在還沒發作,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上回馥丫頭跟她撂了狠話,她便真不想管,還是說我聽的那些是假的。”

“多半是假的吧。”黛玉安慰似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嬸孃一向刀子嘴豆腐心,馥姐是她親手養到大的,哪裡是說句氣話,說不管了,就真的撒手的?”

葛韻婉也只能跟著道:“希望如此罷。”她自嫁進林家來,人人說她否極泰來,她起初只覺得林家畢竟皇親國戚,能庇她安寧,而如今方覺,公婆慈愛,夫妻和睦,是多麼難得的幸事。

黛玉同葛韻婉所料不差,宋氏果真叫了她去,要她幫著操辦林滹的壽宴,因是整壽,排場也小不了,其中種種,皆需注意。她一口應承了下來,王嬤嬤疑心,悄悄問:“姑娘是真心裡有數?”

“橫豎嬸孃主理,我且幫著打下手就是了。”黛玉怕嬤嬤擔心,倒是拿話安慰了她。

“姑娘運氣好,多少媳婦熬成婆婆,都沒機會管這麼大的事呢。”王嬤嬤想著宋氏把庫房鑰匙、對牌、花名冊交給黛玉時的模樣,叮囑道,“姑娘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跟著六太太學學呢,日後有大用場。”

第42章 42

元春盼了六個月——或者說,實際上是十幾年的省親總算提上了日程,因著她是第一個,其實得罪不少人,她在宮裡用過晚膳,戌時起身,醜正三刻迴鑾,不過在家裡待了半個夜晚,轟轟烈烈,熱鬧非凡,越發襯得回宮後形單影隻,冷清悽苦。

抱琴跟著她入宮,也有十幾年沒出去了,如今走了這一遭,心下激動不比娘娘少,倒還記得勸主子:“娘娘也不必難過,不是每月逢二六之日,賈夫人、賈宜人便能進宮請安嗎?屆時娘娘又能母女團聚了。”又說,“且看今日那省親別墅的排場,恐別家少有,娘娘也算揚眉吐氣,亦知孃家如今過得尚可。”

“你懂什麼。”元春抹淚道,“我不過想見見家裡人,一享天倫之樂,誰知竟奢華靡費至此?咱們家.......那家從我進宮那幾年,就進得少,出的多了,如今幾年,想是更甚,這樣大的排場鋪開,豈是他們世職俸祿擔得起的?少不得要寅吃卯糧,座山吃空罷。”

抱琴道:“先前是進的少,然如今娘娘身居高位,想來榮國府裡行事也便宜些,倘寶玉進了仕,也就好了。”

元春方寬慰些,又問宮裡其他妃子如何,抱琴早打聽好了,只說:“皇后娘娘早說了不省親,倒也沒什麼。周貴妃娘娘還在‘養病’,不見人呢,倒是吳貴妃娘娘,說了幾句不好聽的。”

元春自晉位來,因知自己這位升得蹊蹺,一向做小伏低,侍奉皇后頗為用心,然她也總算想明白了,既然那般忍讓也要惹上麻煩,倒不如好好利用自己能頭一個省親的榮光,起碼有一個盛寵的娘娘,比一個需處處讓人的娘娘,更能讓孃家抬起頭來,也更讓朝臣知道該向著誰吧?

指著拉攏永寧王看來是不行了,先不說戴權急轉而下的態度,就是今天這樣的日子,她還特意傳了口諭,也沒見著林家表妹,頗是說明了問題。然而一開始,其實永寧王倒也不是最好的人選。

“我差你密與賈宜人的信,你給她了?”

抱琴道:“娘娘放心,給了周瑞家的,我特特檢視了,沒一個太監看見。”

元春舒了一口氣,畢竟是第一回 做這樣的事,心裡頗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賈宜人能不能配到。”抱琴回道:“薛家開著藥鋪,什麼樣的藥方子配不出來?只要宜人能帶進來,就是好的。”

“她畢竟是我的母親,祖母更是國公夫人,想來那些查驗的也不敢太過分。”元春神色漸深,“也是如今我們同太醫院還不相熟,冒險從宮外帶罷了。”

“到底還是娘娘自己的人可靠些。”抱琴心有慼慼,“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太醫院也不是全是收了錢,就一心一意跟著娘娘的。”

這話倒是真的。元春雖然已經進宮這麼些年了,然而之前的十幾年,她一直是個默默無聞的女官,忽然爬上枝頭當鳳凰了,多少人都不習慣,宮裡的勢力早就被劃分得七七八八,她銀子如流水般得撒出去,也沒拉攏過幾個人來,別說補貼孃家,現在竟還要孃家人來貼她宮裡的開銷。

好在到底有薛家這門親戚在,薛姨媽雖然一心想把女兒也送進來跳龍門,然對她也算是竭盡所能了,她打點宦官、各宮主事、探聽太上皇、太后的喜好,竟多半用的是薛家送進來的銀兩。便是王夫人送進來的,也有不少是從薛家“借”的。

難怪王夫人一心想著要把薛表妹許給寶玉。元春心裡思忖著,這次省親她倒是親眼見了寶釵的模樣身段,據說性子也是個沉穩大方的,和她自己還真有幾分相同的韻味,弄進宮裡來雖有可能成為助力,然更有可能姊妹倆成了對手。但若是給了寶玉,就不同了。薛家鉅富,且薛蟠又沒本事,連人命官司也敢惹上,薛姨媽但凡想老了有個依仗,就得多貼貼女兒女婿。

“方才讓你寫的,給榮國府姑娘小子們賜的東西呢,給薛姑娘加一串紅麝珠串子吧。”

賈妃省親這樣的熱鬧事兒,封了整條街,半片城,自然傳得沸沸揚揚,榮國府的人倒是奉元春口諭,想來接黛玉過府,讓娘娘一見,然趕上林滹在家,一句“族姬尚在孝中,恐衝撞了貴府上的喜氣”便打發了。對方非林徹等小兒,又搬出了族姬的身份,饒是賈家人作威作福慣了,又有娘娘口諭,也不敢強他,只能退了。免不得要向娘娘訴苦,然元春心裡亦知,自她晉位來,這許多個月,皇帝也只宣過一次,說她有機會吹吹枕邊風好滅一滅林家威風?她說話可不敵永寧王有用。

自永寧王病好,皇帝似乎認定了這個兒子失而復得,很不容易,進進出出都帶著,話裡話外都一副已認定了的樣子——以目前的形勢看,唯一可成氣候的二皇子都被圈著呢,他確實一枝獨秀了。然未來的事誰知道呢?元春捏緊了手裡的藥引子,怎麼也得放手一搏了。

“這是什麼?”劉遇進了養心殿就開始冒汗,其實還不到深秋,他並不覺得多冷,然而皇帝身子不好,很是畏寒,宮裡自然不敢怠慢了萬歲爺,於是他等群臣退去,便求了皇帝,允他暫時可不遵守那些儀表規矩,退去一二衣衫。好容易舒坦些,見著案頭呈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羹湯,又覺得燥熱起來。

皇帝抬眼看了看王喜。王喜低頭道:“是吳貴妃娘娘送來的。”

“你喝了吧,”皇帝見劉遇又把眉頭鎖到了一處,不悅地敲敲桌子,“你雖年紀輕,不當回事,但也不該這麼受涼。”又想起了什麼,趕緊問王喜,“底下的人嘗過了?”

到底是兒子的命寶貴,貴妃娘娘送來的湯都要試毒,王喜忙應道:“方才已經嘗過了。”

“哪有湯讓底下人嚐個一時半會兒就知道有沒有事的?”皇帝道,然若是等上一陣,涼了也不甚鮮美了,他揮了揮手,讓王喜端下去,然而劉遇已經捏著鼻子聞了聞,笑得頗為奸猾:“是羊肉湯啊,我聞到腥味兒了。”

“朕聽說你處置了羨漁。”皇帝不樂意看到他賊兮兮的樣子,“不是一向用的挺順手?”羨漁是永寧王府最得力的長使,且是他自己一手提起來的,非二聖所賜,原先還以為要用上許久呢。

劉遇笑道:“正因用的十分順手,他做的事才更不能容忍。”

其實羨漁倒也沒做錯什麼大事,這年頭,跟在王爺後面的心腹,收個三五好處再正常不過了,不過是趕在了“好時候”,皇帝心領神會,叫王喜去御膳房給永寧王端些熱參湯來:“你打算什麼時候辦戴權?”

“已經在辦了,不過先讓他在父皇這兒應著拆,等賬都收齊了,兒臣過來收網就行。”

“你少自作聰明。”皇帝罵了他一句,“既有心辦出點成績,就別畏畏縮縮的。你這事忙活了多少天,你自己數數,到現在還沒個章法,這像話嗎?”

劉遇忙道:“父皇可冤枉兒臣了,兒臣非是不用功,實在是沒想到牽扯如此之大,兒臣恐怕要提前去應付皇祖父的責罵了,到時候還請父皇過來救兒臣一命。”

皇帝原本以為,戴權就算能爬上天去,也不過是仗著和宮裡侍衛統領、內務府的交情,中飽私囊罷了,結果聽劉遇的口氣,竟遠不止這些,連前廷的事兒也有牽涉?

劉遇道:“近日賈妃娘娘省親,榮國府為了蓋省親別墅,用了早年存在金陵甄家的錢,這當中恐怕有些賬務弄不明白,就在上個月,甄家派了人過來京裡對賬,到底兩家幾世交情,說清楚了也罷了,甄家的人也沒耽擱,只休息了半日,便去戴公公府上‘孝敬’了。”他記起賬本子來分外腦子靈光,“一共一萬三千兩,這麼大一筆,可不是買官的錢了,是為了填他們家老親、皇商何家上供了一批次品的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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