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芝蘭逢珠玉 第29節(1 / 2)

馬兗原擔心城裡要亂,才出來接母親,如今見街上人雖少了許多,處處有衛兵巡視,卻不見踩踏、嘈雜,暗暗佩服林徵的本事,也不忍母親擔心,聽話地爬上了馬車。

“如今局勢你知道多少?”蔣氏斟酌著語氣,“要是不能說,也罷了。茲事體大,你要處處小心。”

“我也是剛得到信。”馬兗道,“母親寬心,如今京裡不是有林兄守著嗎,出不了什麼差池。”

他這話其實已經包含了很多意思了。上皇那場聲勢浩大的壽辰慶典還沒完全結束,皇后坐鎮後宮,永寧王的表兄林徵守著京城,捉拿反賊家眷,三族內全部拿下,雷厲風行,連給親戚朋友幫著喊聲冤枉的餘地都沒留。忠順王人雖在京城,卻因王妃病逝而閉門謝客,他的王妃也姓袁,是不是巧的很?

雖然木蘭那邊還沒有準確的訊息傳來,但皇后、林徵臨危不亂的動靜,無一不說明了,皇帝早有準備。

徹底變天了。

“二弟能給永寧王做侍讀,實是祖宗保佑。”他後怕道。四王八公當年一道征戰封爵,外人看來同氣連枝、休慼相關。修國公府這次折了,誰知道其他幾家有沒有摻和進去?他們治國公府倒是因為馬亭和劉遇的關係,半點風聲也不曾聽聞,就算皇上事後算起來,也能全身而退,“我今日回家前,見林徹也是一無所知的模樣,但還強撐著當值,他比我還年輕幾歲,就已經這樣冷靜自持了,是我不如他。他

們林家能起來,絕不因外戚之便。”

蔣氏贊同道:“從前還有人與我嚼舌頭根,說林家的兩個侄女兒,都是病秧子,脾氣也不大好的。如今看來,都是嫉妒的胡話了。南安府這次是虧大了。”

馬兗冷笑:“雲渡和林徵是同一年的武舉入仕的,他家底蘊還比林家深呢。南安太妃不捨的他外放,求到了太上皇的後宮去,派遣書都下了硬是撤回去了,如今比不上了,怪誰呢?林大姑娘嫁了他多少年,他自己護不住,又能怪誰?”

蔣氏忽然問:“我一直在說他家的那個小姑娘,你為什麼一直在提大姑娘?”

第79章 第79章

“林家那個小姑娘, 未來,貴不可言。”馬兗這麼說。

他素來不是神神道道的人, 這話說的自然不是什麼算命箴言,只是推測。不過蔣氏也是一點就通:“當真?”

“便是不當真, 也不是咱們能議論的。”馬兗道, “日後那位王爺說話, 可比他的叔叔們都有分量的多了。”

他要是不當真, 那好好一個姑娘豈不是要因為他的暗示,沒人敢要,自己也不敢嫁, 蹉跎了一生?蔣氏不敢說出口,她從前覺得那些王權爭鬥離她遠的很, 今兒個親眼見方才還一起說著話、賞著花的人就那麼被抓了, 不覺一陣後怕。

說到底,成王敗寇, 皇上也醞釀了多少年,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自然也要扶持自己的人手。永寧王要是敗了, 林家自然沒有好果子吃,但皇上既然成了,那自然要培養自己的人, 外戚之中,也唯有林家出了好用、能用的苗子,他們與永寧王, 本就是互相成就,皇上用了林家的人,那永寧王的地位就更進一步,而皇上要培養永寧王,就自然要給林家好處。可說來說去,人家是君,林家是臣,人家發了話,可由不得你替他改主意。

“忠勇侯夫人還說,當年我要是聽了她的勸,給你相一眼林家大姑娘,也省得她在她姐姐那兒和林太太那兒都做不了人。”蔣氏試探著說。

“那咱們可就要和林家結仇了。”馬兗不動聲色。

“你知道,你要是摻和進了西寧王府那事兒,說不準哪天,我也跟今天襄陽侯的妹妹似的,聽著曲兒說著話呢,就被拉走了,死了被埋哪兒都不知道。”蔣氏冷著臉道,她沒提昌平公主的名字,但言語裡已經有了厭惡,“我這麼多年來一直依著你,不為別的,因為你是我兒子,我不想傷你的心,不然,就一個‘孝’字壓上來,你以為你能撐多久?多少過得不如咱們家的,就指著編排你壓心裡那股酸氣呢。我出來一次,要是遇到個不對付的,人家能從頭到尾拿你的親事嘲笑我,我逼過你了嗎就是家裡,你嬸孃覺得充哥兒娶的媳婦不好,是不是都要說句你這個做大哥的沒開個好頭?我都不敢反駁她,回回只能賠笑臉。我同老爺是替你著想,我們不怕丟人,可怕丟命!”

她說的話,馬兗不是不懂。他為著當年的的愧疚,一直強撐到今天,要不是有父母支援,實在不可能。襄陽侯、修國公好歹還是為了家裡的前途孤注一擲呢,昌平公主所謀之事對他卻百害無一利,他便是有什麼兒女私情,也不該連累父母親眷,當下道:“母親教訓得是,此事應由母親做主,兒子一切聽母親的便是。”

“既然如此,你也別怨我心狠手辣。”蔣氏道,“我也給那位留足餘地了,她要是再逼我們,她的名聲和死活,我是不管了。”

母親作為馬家族長夫人的手段,馬兗是知道的,昌平公主剛回京時,林徹就提議過:“怕她做什麼呀,心虛的該是她才是,你要是舍不下面子,讓將軍夫人來管,保管她嚇得從此再不敢回來。”他只覺得沒必要做的這麼絕,不料昌平公主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明知他不在,還要往馬家送信。她當初走的時候就極其年輕,西藏土司又敬她是中原貴女,好生待她,竟是讓她空有野心,天真如昔,忘了京中女眷的雷霆做派。

馬兗閉目道:“早知如此,當日我又何苦故作情深,早早地娶妻生子,也沒了今日這些事。”

“現在也來得及。”蔣氏立刻道,“只要你肯鬆口,什麼樣的姑娘我不能替你找來?正好在幫你弟弟相看著,你雖年紀比他大些,到底是咱們家的長子,便是比姑娘家大幾歲,想是也有願意的。”

馬兗扯開話題:“亭哥兒聽見了,又要說母親偏心。”

蔣氏道:“你又何必拿你弟弟說事?他巴不

得你早日成家呢。我給他說親,人家都猶豫著,怕是女兒到我們家來做媳婦,你什麼時候突然娶個厲害媳婦進門給他們閨女當大嫂,心裡懸著。你就不能讓他們有個底?”

“厲害媳婦”已經是委婉的說法了,馬兗明明仕途坦蕩,人品相貌都不差,說親的媒婆踏破了門檻,卻一直不肯娶妻,誰心裡都要嘀咕兩聲的,萬一他是那種話本子裡為了什麼風塵女子、或者妾室離經叛道的,自家女兒跟那種人做妯娌,不是要膈應死?不過他們要真知道馬兗心底的人,怕是更要膽寒,惦記和親的公主可比什麼扶妾為妻、養戲子養外室的嚇人得多了。

“林家的小姑娘貴不可言,他家大姑娘呢?”蔣氏忽然問。

馬兗一驚:“什麼?”

蔣氏輕聲道:“你祖父為治國公,別人眼裡,咱們家天生就要和修國公扯上點關係的,如今也就是靠亭哥兒給永寧王當伴讀討一點聖心。亭哥兒的斤兩,我做母親的能不知道?永寧王聽你們說來,是個公私分明的,將來他用人,雖然會記著亭哥兒,可是又能用他做什麼?榮國府宮裡已經有了一個貴妃,林小姑娘還是他們家的外孫女,他們倒是不愁,我可是愁得慌。”

馬兗知道父親和賈赦是有些不對付的,兩家互相比對著也好多年了,母親的心思亦不難猜:“何必如此。”

“自古姻親,本來就是結個兩家之好。咱們這樣的人家,看媳婦也就看個岳家了,林大姑娘是出過一次門,可咱們也就這樣,你同她弟弟又交好,又能攀上永寧王,何樂不為?”

馬兗自然不是嫌棄馥環,只是覺得沒必要:“咱們就不能小心著行事,哪邊都不站嗎?”

“你天天和林小學士在一起,還去他家住了幾天,誰信你哪邊都不站?既然已經站了,站在邊緣上算怎麼回事!”蔣氏年輕時也算是一個奇女子,膽識魄力都不缺,在家裡一向說一不二,便是一家之主的馬尚德,也多半是要聽她的意見的。

馬兗素知母親膽大,只得苦笑道:“林家未必樂意。”

“樂不樂意另說,我向他家提親,給足面子,林大人憋著一口氣,想打南岸郡王府的臉好久了,我替他打了,他們家總要記著這份好。聲勢弄出來,讓南安王府、西寧王府聽見就行。再者說了,拒了咱們,他們心裡愧疚,以後有什麼事,能幫一把,總會搭把手。至少你想要宋子宜宋老先生的字畫,要比平時容易了。”蔣氏算盤打得精明極了。

林馥環好好一個媳婦,被雲家打上了“無子”、“妒婦”、“不孝”之類誅心的標籤,雖是和離,多少碎嘴舌頭偷偷說她是被休回去的,也就是雲家後來和夏家牽扯不清,不然更多人要議論的。倘雲渡最後真舍了夏金桂,娶個大家閨秀回去,馥環怕是更要被踩進泥裡。林滹夫婦兩個也是把侄女兒當親女兒一樣嬌養大的,能忍得下這口氣?馬兗正兒八經科考入仕,這幾年起來得快,治國公府又是數得著的人家,他還是馬家下一任家主,條件比雲渡只好不差,且先前尚未娶妻,若是求娶馥環,不管成與不成,那些聲音就可以壓下去了。

治國公府這兩年頗有些“牆頭草”的架勢,他們畢竟是上皇舊部,馬尚德也在義忠老千歲,他們和其他幾個國公府一樣,妥妥地要聽著上皇指示行事的。如今都不是一家一戶的事兒了,一宗族的人仰著你過日子呢,家裡走沒走下坡路,當家的只要腦子清醒,還能感覺不出來?可是子弟出息不出息純看運氣,眼見著要沒落,少不得冒冒險。馬家比他們家好些,起碼有個

馬兗,能充充門面,便不願摻和進他們那些腌臢事裡去。牆頭草當久了,風險也大,所幸如今局面明朗了,能挑一條看得見前景的路走。

馬兗嘆了口氣:“還有我拒絕的餘地麼?”

“你硬要拒絕,我也不會勉強你。”蔣氏道,“我到底是你母親,能拿你怎麼辦呢?”

她這話一出,馬兗就知道完了,再沒有迴旋的可能了。

第80章 第80章

黛玉和宋氏回去的路上, 發現事情遠比她們想象得要大。道路上隨處可見井然有序、列隊前行計程車兵,她們自然是不認識士兵們的品級和歸屬營地, 但這個陣仗已經是不同尋常,倒下的大約不止襄陽侯和修國公兩家, 中間又不知有多少她們曾一起談笑風生、暗暗較量過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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