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芝蘭逢珠玉 第37節(1 / 2)

忠順王這有什麼聽不懂的,順著他的話說道:“忠敬王兄府上的戲班子不行。可能唱得好聽,但論起身段、風姿,就不如我家的了

。我最近新得了個戲子,叫琪官,乖巧聽話得很,哪天你去我家裡,叫他出來唱給你聽。”

“戲子不是唱得好聽最重要,旁的只是錦上添花?王叔可算了吧,叫皇祖母知道你帶我胡鬧,肯定把你叫進宮去罵你一頓。”劉遇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見到宮女們目不斜視,從不調笑,平時看戲最喜歡看武生翻筋斗,家裡的幾個女官都乾乾淨淨的,到了年紀就放出去自行婚配。太后素來喜歡他這點,千叮嚀萬囑咐過,不許旁人帶壞了他。

忠順王從永寧王府回去後,倒不像之前那樣閉門謝客了,他又納了幾房妾室,買了幾個戲子,府上的幾個側妃早就對王妃之位蠢蠢欲動了,見他精神恢復了,也輪番來伺候著,鬧了不少笑話,險些把忠敬王府的風頭蓋過去。

皇帝笑著對劉遇道:“你怎麼同他說的,他現在未免太刻意了吧?”

劉遇道:“我什麼也沒說啊?”

皇帝把忠順王為劉翎請封的摺子放到一邊,仔細問了兒子鹽課改革的事,最後略一沉吟:“林海的賬本你對過沒有,那賬本上記錄的都確有其事?”

“目前只有顏慶和任上的虧空,和那賬本是對的上的,其他人,沒有證據。不過搜顏慶和家裡的時候倒是找出了他和金陵省體仁院總裁交易的書信,數目和林侯賬本上的倒是一致。”劉遇道,“現在林侯人也去了,他是從何處得到這些交易明細的也不知道,根據這個賬本定罪,有些武斷了。”

皇帝笑道:“他做了這麼多年鹽官,又有探花之才,前面還在都察院幹了那麼久,便是根據前任留給他的賬本,和實際庫房裡的銀兩一比較,都能看出個不對勁來。甄應嘉是上皇當年下江南的時候接駕的人家?”

“對,獨他家接駕了四次。”劉遇道。

皇帝這下心裡有數了。甄應嘉一個金陵的官兒,手都伸到揚州去了,為什麼歷任鹽官、揚州知府都不管他?因為他家給上皇接駕掏空了家底子,甚至欠下外債來。上皇的衣食住行本來就講究,下江南時只蘇州行宮一處就花了叫戶部頭疼的銀子,何況甄家要以一家之力接駕四次?上皇給的賞賜也不多,君臣之間彷彿約定俗成,甄家自掏腰包討好上皇,然後借上皇之勢撈些好處。之後甄應嘉幾度升遷,也是因為當年接駕有功。他在江南到處撈錢的事兒,上皇也不至於一丁點風聲都聽不見,但是聽見了,也只會默許。

“那就從顏慶和入手,好好審,他跟誰做過生意,每一筆都給朕揪出來,這個賬本就算不做證據,起碼是個引子,他想保下誰來,瞞不過。”皇帝道,“叫吏部的人下狠心查,要是漏了缺了,回頭朕拿他們是問。抽絲剝繭,這些人都是一條船上的,不愁沒法一網打盡。”

劉遇應了一聲。

“趕明兒遇到忠敬,和他說一聲,連忠順都上了摺子了,就差他了。”

劉遇笑道:“忠敬王叔怕是為難呢。”

按理說,嫡庶有別,長幼有序,忠敬王本不必這麼糾結。煩就煩在當年上皇對幾個兒子還真的是差別對待,忠敬王和當今一樣,元妻家世都不顯。他的續絃卻是崇蕊郡主的獨生女兒,說起來還是他遠房表妹,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元妻的兩個兒子壓著?又是找孃家,又是找宮裡,忠敬王和表妹關係也更親近些,但長子畢竟成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時也是難以取捨。雖說都是皇帝的親侄子,最後總要封個什麼,但親王世子和隨便封的爵位,差別可是太大了。皇帝“噗嗤”一聲笑道:“讓他為難去。他的王妃也是不講道理,別管已故

的王妃是什麼出身,她給人家當續絃的時候就是要執妾禮給人磕頭的,沒那麼容易平起平坐的。更何況晟兒都那樣大了,不給他請封,給他乳臭未乾的弟弟請封,要他在忠敬王府如何自處?”

這話就是表明態度了,劉遇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太監,輕輕抬了抬下巴。

皇帝笑著彈了彈他的腦門:“又在動什麼歪心思?”

“兒臣不敢。”

皇帝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他最得意的兒子:“一轉眼你都這樣大了,朕還記得你剛出生的時候,才比朕的手掌大那麼丁點兒,屋裡的人都不敢說話,怕聲音大點就會嚇到你。現在竟然都快到你成家立業的年紀了。”

劉遇悶著頭不說話。

“你那顆珠子呢?”

“擱在家裡,沒戴出來。”

“別人家有塊玉,就得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你這正兒八經的天龍神珠,不好好當回事。”皇帝嗔怪道。

劉遇抿嘴笑了:“我的一身榮耀都是父皇給的,和珠子干係也不大。我便是生下來的時候毫無異相,有父皇寵我,還愁沒有寶玉明珠帶?”

這話倒是很好地奉承到了皇帝,他笑道:“怪道皇太后最喜歡你,一天沒見著你就要念叨,誰勸都不好使,是比朕和皇后會說話些。”又道,“你說的是,朕會給你全天下最貴重的寶玉,你也配得上它。”

這說得大約就是傳國玉璽了。養心殿裡的太監們一時都手足無措,只能低頭斂目,裝作什麼也沒聽見。

第100章 第100章

這劉遇獲封太子, 端的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尤其是南安王府,原先誰不說是林家女七出犯了兩條, 合該被休回家去,然而這訊息一出來, 雲嵩上朝的時候, 都覺得同僚看他的眼神透露著些許同情。其他人家雖未如馬家一般趨炎附勢, 直接上門提親, 但各種恭維的話也少不了的,自然沒人敢再提林馥環的錯處,加上夏金桂又實在扶不上臺面, 他們兩家那姻親破裂之事,如今又換了風向。加上雲渡與馥環少年夫妻, 一向恩愛有加, 如今夫妻決裂,整日裡唉聲嘆氣, 險些又氣出些病來。侯氏不敢說南安太妃的不好, 只好天天在雲嵩面前抹眼淚心疼兒子,直說得他心情燥鬱, 恨不得不用回家才好。

南安太妃倒是另外想了法子,問他覺得榮國府的孫女兒如何:“我前些日子去看了,他家幾個女孩兒都生得水靈, 其中三姑娘最機靈,還是貴妃的親妹妹,雖是庶出, 模樣、應答都不差。”

雲嵩聽了只能苦笑:“太妃還記得當初為什麼想渡兒娶夏家的姑娘?戶部催著要賬,還不起吶!那榮國府是出了一個貴妃娘娘,那省親別墅蓋的,比吳家周家都風光,這風光不是銀子堆的?母親何必為了和林家慪氣,攤上這麼個親家?”榮國府的庶女,若是擱以前,南安太妃必是看不上的。為了出氣娶回來,到時候又覺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孫兒,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和前一個孫媳婦一樣把日子過成仇人,何必呢?

南安太妃道:“她家雖不濟,卻有個姓王的舅舅呢。”

“那是她親舅舅麼?王家自己又不是沒有親侄女、親外甥女。王子騰即便自己沒有親女兒,族裡的姓王的女孩兒不比這個‘外甥女’更親近?”

他這麼一說,南安太妃倒想起來:“紫薇舍人之後,薛家的女兒是不是也是王大人的外甥女?”

越發不像了,雲嵩道:“賈家姑娘好歹也是功勳之後,官宦之家,那薛家和夏家又有何不同?夏姑娘還沒有殺過人的哥哥呢,母親快別琢磨了,大過年的,吃好喝好,比什麼都強。”

南安太妃亦覺得自己思路、精力大不如前,只好唉聲嘆氣地替孫兒不值:“若當年沒娶林家女,何至於到今天這樣高不成低不就的,興許我膝下重孫兒都好幾個了。”

“浩哥兒不是已經有了兩個兒子,母親也看看別的孫子罷。”雲嵩替庶子不平,“母親把用在渡哥兒身上的心轉一點給浩哥兒,他必定歡喜。”

南安太妃不悅:“你真當我不知道穆氏怎麼沒得?也就侯氏多了個心眼,才沒被那小蹄子害到,我看在她生了浩哥兒的份上由著她活到自己病死,你還指望著我對她兒子一視同仁?你也就高興我替你瞞著東平王府罷,不然他們家肯善罷甘休?”

雲嵩也沒承想自己隨口一句話勾得太妃說出這些來,有心替已故的愛妾辯解,又知母親認定了的事必不會聽人勸,只能訥訥告退。

祖母和父親的爭論,雲渡無從得知,他自馥環回家後,便一直渾渾噩噩,自怨自艾。尤其是馬兗去林家提親後,他更是知道馥環再無回頭的可能,又恨她鐵石心腸,說走就走。又憐她在自己家時鬱鬱寡歡,被人指指點點。幾番情緒交雜下,人都快魔怔了。忠勇侯夫人到底是他親姨母,不忍見他傷心難過,去林家替他探了探口風,回來對侯氏道:“讓渡哥兒絕了那心思吧,馥環是不嫁馬家大郎的,她嬸子擔心她現在想著出家呢!”

雲渡聽了,只覺得又悲又喜,一面想著“她若出家了,我該陪她去”,一面又知自己身為雲家嫡長,萬不可能如此任性,拋下祖母、父母,遁入空門。他若當年能放下這一切,馥環何至於需要回孃家?小兩口自立門戶,有情飲水暖,哪用得著和離。一時間,竟是有些瞧不起自己了。

更何

況如今他和林徵都在京裡任職,林徵更是搖身一變成了他的頂頭上司。倆人當年一起考的武舉,他身份還更高些,起點更好,如今卻倒過來了。林徵如今官運亨通,林妃、永寧王固然出了力,他自己肯吃苦、屢獲戰功也是原因。雲渡與他少年相識,知道他的本事,也不代表能心平氣和地接受如今的局面。林徵待他倒是一切如舊,但他還是渾身不自在。

雲家有意拖著,南安太妃又一副要另尋孫媳的態度,夏家母女難免著急起來。原來那夏家老爺子雖沒了,仍有不少厲害族親還在,就惦記著夏家沒有兒子,想欺她們孤兒寡母的,來吃絕戶呢。夏家母女雖潑辣,手段厲害,那也只是對著正人君子耍潑無賴才有用,對真正的流氓有什麼辦法?沒了老爺子,也沒法繼續和內務府走動,戶部那兒也撤了給他家掛著的虛職,如今雖依舊家財萬貫,卻是怕守不住的,扒著南安王府也是為著這個,就想借南安王府之勢,叫旁人欺她們不得。但若是為妻罷了,做個妾,還要把家產帶過去做嫁妝?那和叫族人吞併了有什麼不同!夏家母女一邊覺著委屈,一邊又擔心竹籃打水一場空,成日裡在家惴惴不安,倒是她家有個忠僕,給指了條明路出來。

這明路,卻是同她們家幾代交好、同是皇商的薛家。

夏金桂自是不樂意,她小時候又不是沒見過薛蟠,頂粗魯俗氣的一人,長得又五大三粗的,和他妹妹簡直不像一個爹孃生的。他那個妹妹,也是個端著的,金桂一向不喜歡她那種“裝模作樣假正經”的女孩兒,對薛家沒什麼好印象。況且那雲渡什麼模樣,薛蟠什麼模樣?但她母親卻覺得有幾分道理,勸她道:“都說寧做小戶妻,不做大門妾,況薛家也是大富之家,他家又有做官的親戚,旁人不敢欺負他,又只他一個兒子,將來偌大家財還不是他的。至於說他兇的,做生意像個軟柿子一樣怎麼得行,難道我願意被人罵破落戶兒?還不是怕有人欺負到我們頭上來。就是要他這樣喊打喊殺的,你叔叔伯伯們才不敢覬覦咱們家的錢。你這樣的模樣,要嫁進王府那自然是夠的,他們卻想委屈你做小?想得倒美!我養了你二十年,沒捨得使喚過你一次,難道讓你去婆家被大的欺負?”

夏金桂泣道:“若非父親早逝,何需如此多慮!”又咬牙切齒道,“那雲家應承了要娶我,如今想仗著咱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就翻臉不認賬,沒那麼容易。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哪怕豁出了命去,也要叫他們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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