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芝蘭逢珠玉 第48節(1 / 2)

鳳姐含淚謝過賈母關心,匆匆忙忙地回到孃家,一面為堂妹的親事奔忙,一面又尋了機會,把忠順王重審賈璉案的事兒說了,問王子騰夫人怎麼辦才好。

王子騰夫人笑道:“我當是什麼大事,你急成這樣?你叔叔都快回來了,便是忠順王,也不會拿侄女婿怎樣的,你且安心罷。”

第130章 第130章

聽聞王子騰要回來, 鳳姐喜不自勝,忙問:“叔叔是回來小住幾天還是?”王子騰夫人笑道:“調回京裡來了, 以後我也可放心些,不用擔心他在外頭折騰。”鳳姐聽嬸孃這麼說, 心知王子騰必定是又升了, 當下也跟著高興了起來, 更是把懸了幾天的心塞回了肚子裡, 幫著操持堂妹的婚事也越發地賣力。

許給保寧侯之子的這個姑娘在王家排第三,鳳姐從小在金陵祖父身邊長大,來京裡沒多久就嫁去了榮國府, 這位王三姑娘原在家裡也不出挑,她們說來雖是姐妹, 但這麼多年也沒說上幾句話。不過鳳姐一向長袖善舞, 不過回來幾天,就和這位堂妹熱絡得彷彿是一塊兒長大的親姐妹了。國喪才過去不久, 不管是王家還是保寧侯家, 都不敢大張旗鼓,只先把親事定下罷了。鳳姐本就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 如今便是這樣的大事也駕輕就熟的,這邊流程也儘量簡便了,她又盡心, 自然辦得漂漂亮亮的,王家上下皆交口稱讚。而後她便安安心心地回榮國府,等著王子騰回來。

賈母見她去孃家幫了幾天忙, 心情倒好些了,便知王家必定另有喜事。四大家族一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她也跟著高興,倒是沒點破,問了些保寧侯兒子的模樣、性情之類的問題,又嘆道:“果真般配。早知你家還有這麼個妹子,我又何必捨近求遠,替寶玉四處相看女孩兒。可惜如今說這個也晚了。”

這位王三姑娘平日裡在王家也比迎春好不了多少,默默無聞的,賈母也未必沒見過,只是從前沒瞧上罷了。鳳姐逗樂道:“老太太平時不是總嫌我話多麼,還敢要我家的妹子呢?”

“你還說呢,我看你家就是還有別的妹子,也不會像你似的,成天一張嘴說個沒完。”賈母嗔怪了一句,便命她回去休息,“這幾天定也累了,前一陣不是還病著?還是好好養養身子為好,你們年輕人,這時候不注意,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難過了。”鳳姐忙奉承了幾句老祖宗老福星這樣的話,又說還要去見王夫人,賈母做主道:“你才過去幾天,家裡又沒多少事,你太太都忙的過來,她是你姑姑,本事比你只有強的,還用你擔心?快回去歇著吧。”

鳳姐便知她不在的這幾日,王夫人必有什麼動作,讓賈母不高興了。所以之前賈母說的什麼王家妹妹說給寶玉的話,真的聽聽就好了。別人看不出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以為賈母和王夫人是婆慈媳孝,其樂融融的,鳳姐還能看不出這其中的端倪?隨著王子騰的節節高升、元春封妃,王夫人在榮國府的地位也水漲船高,賈母會沒有危機感?實在是賈赦與邢夫人扶不上牆,讓他們理家,家裡就要大亂,否則,許多事定不會交給王夫人去辦。鳳姐也是一進門,就看清楚了家裡的關係,才討得了賈母的喜歡,牢牢地把握住了理家的擔子。對王夫人來說,她是親侄女,對賈母來說,她是事事向著她、順她意的長房媳婦,也因為如此,即使寶釵也是她親姑姑的女兒,她也對所謂的“金玉良緣”裝聾作啞,從不開寶玉同寶釵的玩笑。一方面,是不想有一個精明能幹的寶二奶奶來搶她的權,另一方面,也是知道賈母並不樂意王夫人在家裡勢力更大。是以王子騰要高升的事兒,她也沒主動同賈母提,一來這也不過是她看王子騰夫人的臉色猜的,並作不得準,二來,她儘可在賈璉面前炫耀他們王家的勢力,卻不能在賈母面前這麼得意,這個家裡實際當家做主的是誰,她心裡還有數。

賈母自然也是欣慰她的乖順懂事的。待王夫人來請安時,又把鳳姐的事兒拿出來說了一遍:“我看她累得夠嗆,叫她先回去歇著了,要是你那兒沒什麼要緊事要跟她說,那就等她歇上兩天。要是有要緊的,差個人去同平兒講也是一樣的。”王夫人忙道:“左右就那幾件事,我雖這些年不管事,倒也還算順手。且讓她歇幾天吧。我那嫂子也

是,自己家又不是沒有媳婦,還是要拉鳳丫頭回去。鳳丫頭才忙完了白事,又回去忙紅事,就是身子是鐵打的也吃不消啊。”

賈母笑道:“也是鳳丫頭自己能幹,出了門的侄女在孃家還能那麼笑,“你家原來還有那麼個侄女,早前我怎麼麼見過,聽鳳丫頭說,也是水靈靈頂頂標緻的模樣,性子又溫順,可惜給了保寧侯家。”

保寧侯可是如今的新貴,王三姑娘一個庶出的侄女兒,能嫁到他家去,就是嫁的是小兒子,也是王子騰多方考量的結果了,何來“可惜”?這道理賈母不會不懂,她給寶玉相看媳婦,其實家世倒也不是多看重,只要女孩兒模樣好、性情好,同寶玉說得上話,知情知趣的,也就好了。王家那個三姑娘,同迎春一樣,悶不吭聲的,也從來不在她的考慮範圍裡,但連這樣一個姑娘都許給了保寧侯的兒子,叫賈母怎麼不思考思考如今榮國府的處境呢?

王夫人倒沒有賈母想得那麼多,笑道:“老太太還真別說,原我也不記得家裡有這麼個侄女了,這都快出門了才想起來。前幾天不是寶玉和幾個丫頭都去王家玩了一天,晚上才回來麼?回來我就問,那邊的三姐姐怎麼樣?寶玉說,長得倒不像風姐姐,反而像寶姐姐了。我說,那可真真是女大十八變了,小時候還真看不出來如今有這模樣,可惜了,如今許了人了。寶玉就只是笑,也不說話。”

她話裡話外的意思也不難懂,連琥珀和鴛鴦聽見了,都相視一笑,賈母卻佯作不知:“這種話咱們自己在家裡說說罷了,雖然只是玩笑,要是叫保寧侯家的人聽見了也不好,以後還是不提了吧。”

王夫人臉色微微一斂,閉眸笑道:“老太太說的是,咱們只是玩笑,也防不住別人真的信了,或者只是單純拿來做文章的話,對侄女兒都不好。”賈家已經有了太多從王家來的媳婦了,王子騰把自己嫡親的大侄女許給了榮國府將來要襲爵的賈璉,就沒必要再把其他的女孩兒嫁進來了,哪怕這些妹妹、侄女兒、外甥女兒他自己都沒見過幾面,但是這些女孩子們的婚事卻讓他獲得了各方助力,平步青雲。現如今鳳姐還是他最看重的侄女,也許等保寧侯家的勢力再大一些,他最喜歡的侄女兒就該換人了。但王夫人並不在意這點,王家就算以後還有滔天富貴,如今與她的關係也不大了,她有個當貴妃的女兒,還有寶玉,他們倆好好的,她就能把榮國府把握在手裡,這就足夠了。

但賈母和王夫人才剛喘了口氣,林之孝就親自來報:“都察院那兒派人來請璉二爺明兒個過去一趟。”

這個“請”字是說得客氣的了,忠順王可從來沒把榮國府放在眼裡過。只是賈母也沒想到,在明知道王子騰即將回京的時候,他還能這麼一點面子都不給。

邢夫人依舊在絮絮叨叨地怨天尤人,把賈璉兩口子罵得抬不起頭來。王熙鳳雖怨憤,倒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還是賈母開口叫她先回去歇息才安靜下來。賈璉雖膽小怕事、喜新厭舊,對尤二姐倒算是真心,聽到家裡人這麼罵二姐,還有些於心不忍,見邢夫人終於走了,總算略微鬆了一口氣。

卻聽得賈母道:“幸好當時留了個心眼,沒把她葬在家廟裡,如今,少不得大家商量商量,把這事打發過去才好。”這就是要賈璉不承認娶過尤二姐的意思了。想來也是,保寧侯的小兒子沒官沒爵的,王子騰把侄女兒許給他,還是特意等到了國喪結束,也沒敢怎麼操辦,下聘回禮的程式都是簡單了又再簡單的。賈璉納尤二姐的時候,卻還是賈母等人在皇陵為太上皇送終的時節,屬熱孝了,他身上又

捐了同知,真計較起來,連賈赦都得被判個管教不嚴。既然要把時間什麼的都扯謊,不如索性就連這個人都不認了。

“她墳上留了你的名字沒?”賈母問道。

賈璉聽這意思,是要尤二姐死後都不得安生了,嚇得冷汗直冒,忙道:“她走得也不容易,就在她妹子墳上點了土,喪事都沒怎麼操辦,老太太看在她陪了孫兒一場的份上,讓她好好地走了吧。”

那就是留了。賈母皺了皺眉,她不似王熙鳳這樣半點都不信陰私報應的,鬼神之說她還是信的,打擾死後的人的安寧,從哪種說法看,都不大好。但賈璉也不是賈琮、賈環這樣可以隨意推出去的孫兒,要是真定下他的罪來,那整個榮國府都不要想有好日子了。

尤氏戰戰兢兢地道:“其實也不妨事,她妹子墳上也有璉兄弟的名兒,不如就說璉兄弟是好心,把她們倆姊妹一道安葬了吧。”

“難道她妹子名聲就好了?到時候說璉兒兩重孝裡,姊妹齊收,可就百口莫辯了!”賈母氣道,“你可真是有兩個好妹子啊!”

鳳姐卻是已經被這事逼得精神緊繃了好幾天了,此刻便哭道:“老祖宗仁慈,少不得我來做這個惡人了!璉二爺雖有千般不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也得認了,他不能有事。橫豎我蠻橫慣了,什麼神啊鬼啊,我是不信的,如今就我開了這個口了,她的墳,該平就平,那牌位,該改就改,務必做得齊整,看不出二爺娶過她才好。”

賈璉哭道:“何必把事情做到這絕處?孝中娶妻雖有過錯,又能判我坐牢不成?她跟著我也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就讓她在黃土底下安安生生的不行麼?”

鳳姐恨道:“二爺心裡想著她在底下的日子,怎麼就不想想咱們在上頭的日子呢?你倒是乾乾脆脆把錯認了,我叔叔嬸子坐實了替你打點都察院的罪是不是?人家好心幫我的忙,最後沾上了官司,二爺也是做得出這事!你揹著我,停妻再娶,還是兩重孝裡,那般的迫不及待,這事兒要是定了性,我有什麼臉面見人呢?”本還有些害怕的,如今也發了狠,“此事和老太太、太太,和誰都沒有關係,就是我王熙鳳做主定下的,她要是覺得不平,恨我動了她的靈,要報復就衝我來。”

賈母道:“好孩子,她在的時候你待她那樣寬厚,她要是敢報復你,那可真是不知好歹了。”

賈璉知道鳳姐是真的敢下這個手的,又懼又驚,想道“這個女人連陰私報應都不怕,還有什麼她做不出來”,忙道:“就是動了她的牌位又能如何呢?老太太忘了,林表妹家的客人錢姑娘來給她看過病,她什麼都知道,我們總不能去把錢姑娘的嘴堵上?萬一忠順王問道了錢姑娘那兒,我們的罪可比孝中娶妻大得多了!”

第131章 第131章

他這麼一說, 王熙鳳也想了起來,一面氣賈璉重視尤二姐, 為了給她看病去請嚴大夫,惹出這一宗來, 一面又嫉恨他當時看錢幾梔長得標緻, 眼睛都快長到她身上去的色眯眯的樣子。若非平兒在背後拉了她一把, 幾乎要控制不住在賈母、王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妒態了。

賈母因問:“你林妹妹家的客人?”

賈璉忙把那日為尤二姐請大夫, 結果請到了錢幾梔的事說了,只盼賈母能改變主意:“那位錢姑娘住在林表妹家,和林表妹一塊兒上學, 甚是親密。林家待她也十分不同,她出入時用的馬車伕都是林表妹借她的。想來也不是什麼尋常人物。”

王夫人道:“聽起來, 也就是租了林家一個院子?”還需要租人家屋子的, 想來也不是什麼有身份有背景的,連個有權勢可以投奔的親戚都沒有。便問底下人有沒有知道那女大夫是什麼情況的, 很快得了信回來, 錢幾梔成天在外坐堂看診的,周圍人也都認得她, 她祖父正是太醫院的錢老太醫,如今父親沒了,一家子都住在林家。林家也確實以禮待他們, 出入用的人手都是林家的,如今幾梔在嚴大夫的醫館看診的時候,還有林馥環手下一對說得上話的夫婦兩個陪著。

“他們是林學士請來的, 和一般的租戶不同,林家上下都說他們是尊客的。”派出去打聽的人這麼道。

王夫人心領神會,同賈母道:“那就和當初秦鍾他們差不太多?這倒確實難辦了,不過我想著,外甥女在咱們家也住了一場,璉兒和鳳丫頭待她也不薄,林姑爺病的時候,她回蘇州去,還是璉兒送她的呢,這一場交情,由她去勸勸那位錢姑娘,把口風收緊了,也不用她替咱們扯謊,到時候只說來了也沒說上什麼話,不知道是什麼人,老太太以為如何?”

賈母心裡很不願黛玉扯進這些事裡來,更不願她知道自己家裡的這些齷齪事,只是事關整個榮國府的體面,也不得不如此了。王夫人又在旁邊道:“其實忠順王也不一定查的到錢姑娘那兒去,不過咱們想得周到些,總比萬一有了什麼事兒,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的好。”賈母正吩咐琥珀去研墨寫信,聞言嘆道:“二太太,要是真查到錢姑娘那兒,那可就太嚇人了,忠順王爺得多看重這案子,花多大心思查,才能知道她來過啊!”

但王夫人說的也有道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者說了,也不知道錢幾梔的口風緊不緊,來榮國府看尤二姐的病的事兒她跟多少人說過,保不齊就真讓忠順王手底下的人知道了呢?當下便親自口述了一封信,叫底下人寫了,快快地送去林府,還囑咐道:“告訴你林姑娘,事關重大,請她看我老太婆的面子罷!”說罷又安排了下去,和尤氏對好,只說小花枝巷的房子是她置辦來安置繼母和妹子的,賈璉只是替她跑腿,更從無娶二姐一說。連她的墳頭,鳳姐都派了人去換了牌位。當初在小花枝巷服侍的鮑二和鮑二媳婦,更是叫她送去了寧國府,對尤氏道:“珍大嫂子,你素來管束不住下人,但這兩個人,你可千萬看管好了,要是他們說了什麼出去,我和璉二爺自然是沒什麼好下場,大嫂子和大哥哥也得被蟄得滿頭包呢!”

尤氏本就後悔不迭,被她這樣說了,也只能陪笑,連連道:“你放心,我都砸了這麼多事了,要是連這事都辦砸了,我也不配再來見你了。”她其實也知道,鳳姐的意思是不想再見到鮑二兩口子了,這其中再深究一些,可能就是希望這兩口子能在寧國府悄無聲息地沒了的意思。她既有些於心不忍,又有點擔驚受怕,不自覺地看了一眼吃齋唸佛、慈眉善目的王夫人。

王夫人不知道是不是沒聽懂鳳姐的意思,還在對賈珍道:“是要看好了,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安分的人,這個鮑二,之前的媳婦不好好做人,帶壞主子,壞事了自己上吊死了

,他竟然還要和主子打官司。這種奴才壞的很,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要反咬主子的。要是叫他們出去了見了外人,你兄弟不要活了。”賈珍忙道:“嬸孃放心,我這就把他們帶回去,好好處理了。斷不讓璉兄弟有後顧之憂。”

賈璉是知道賈珍的為人的,心裡一嘆,只恨這些人做事委實心狠手辣,卻也無可奈何。

賈府上下正交代得清楚了,黛玉那廂也收到了賈母的信。初時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待看完了信,氣急反笑:“天都快要黑了,琥珀姐姐還特意跑這一趟,回去路上都不安全。”

琥珀道:“老太太給我派了馬車,便是天黑了回去也是不要緊的。明天璉二爺就要去都察院了,老太太實在放心不下,她說也不想用這種事來髒了林姑娘的耳朵,也相信林姑娘的客人定然口風緊,只是事關重大,老太太放心不下,林姑娘就給她老人家一個口信,讓她今晚安心睡下吧。”

黛玉笑著問:“老太太把我和錢妹妹當成什麼人了,我去說一說,求一求,錢妹妹願意幫這個忙最好,她要是不願意,我還能強按著她的頭答應嗎?”琥珀忙道:“老太太說,林姑娘看在她的面上,好歹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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