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芝蘭逢珠玉 第68節(1 / 2)

小茴香笑道:“姥姥計較這些做什麼,醫館開張迎客,我就是在前頭張羅的人,哪會管男的女的?他也跟姥姥一塊兒去東辰巷麼?還是我給他弄點吃的喝的,在這兒歇著等您?”

劉姥姥道:“他也放心不下,還是跟我一道去吧。”又對馥環道,“好神仙,您的大恩大德,我替鳳奶奶謝過您了!今兒個恐怕要勞您破費,等平姑娘籌到錢了,立刻就來還給您!”迎春亦道:“我也攢了點錢,回頭送過來。”

馥環正在安排和她一起出發的管事,聞言便道:“不著急這個,璉二爺回來了,肯定也是要把錢從那些人手裡要回來的,那牙子也是要處分的,否則,他這麼多年也白混了,我還真不擔心沒人還這筆錢。”原本依她的意思,是直接告那牙子強搶民女,把王仁等一併告上,但既然迎春說要讓賈政、賈璉回來處置,她也不勉強,把人救回來就是了。

劉姥姥千恩萬謝的,忙跟馥環上了車,管事的也給板兒牽了匹馬來,給他騎著,一行人直接奔去了東辰巷。那牙子起初還嘴硬,不肯承認巧姐兒在這兒,板兒不管不顧地就要往裡衝,巧姐兒聽見外頭聲音,忙喊救命,林家的侍衛們人高馬大的,牙子和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板兒闖了進去,只見巧姐兒披頭散髮,蓬頭垢面的,被關在柴房裡,已經憔悴得不行了,趕緊把她拉了出來。

林福便冷笑著問:“這不是賈氏巧姐?”

牙子賠笑道:“我這兒人這麼多,哪裡能知道她的名字呢?”又道,“這丫頭已經被人訂走了,定金都收了。”

劉姥姥忙下車去,拉著巧姐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口裡不住地念叨著“受苦了受苦了”。巧姐這幾天受盡了委屈

,整日裡提心吊膽的,一塊磚頭就藏在枕頭底下,想著實在不行就自盡,也算乾乾淨淨地走了。如今見著劉姥姥,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撲進她懷裡大哭起來。

馥環坐在車上,掀起半張車簾來問那牙子:“我現在好好地問你買人,你就說你賣不賣。”

牙子也算見過不少人的人精了,只遠遠一眼,也曉得這人惹不起,只是小花枝巷的秦媽媽他也惹不起,一時之間也有些猶豫。

“看來你是不想和我好好說話了。”馥環笑了一聲,對林福道,“拐賣功勳之後、貴妃侄女,逼良為娼,是何罪?我不知道該告去哪個衙門,福伯替我拿個主意。”

林福回道:“還是京兆府。”

牙子忙叫喚道:“這可不是我拐賣的,她親舅舅賣給我的,我給了銀子的!”他也不過是見這丫頭十足的美人胚子,能賣個好價錢,覺得有生意上門,不幹白不幹罷了,也就中間經個手,大頭不還是這丫頭的舅舅叔叔的?哪裡知道能攤上這種事!什麼功勳之後、貴妃侄女?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拐啊!

林福又冷笑了一聲。牙子反應過來,忙拉著他的手哀求道:“好爺爺,剛剛是我不識抬舉,求求您高抬貴手,收了神通吧。”

馥環把巧姐兒接上,又有些猶豫:“這時候可不能把她送回去,那邊大太太還在,她父親回來前,她要是回去了,不是又羊入虎口?”

巧姐自己也害怕得緊,就認一個劉姥姥,求劉姥姥別撇下她,也不敢回去。正說話間,賈芸、小紅帶著平兒找來了,見到巧姐兒,又抱頭痛哭了一場,平兒忙拉著巧姐來謝馥環,馥環道:“只有劉姥姥當得這聲謝了。”

平兒抹淚道:“奶奶這輩子,該做的不該做的事兒,都做了個遍,到頭來,竟也只有你們肯幫她一把了。”巧姐兒也乖巧,來給劉姥姥、賈芸、馥環都行了禮,又特特回頭來謝平兒。

劉姥姥道:“還說這些幹什麼呀,只是這位林姑娘說得是,現在還不能回榮國府呢。”

平兒有些尷尬地道:“哪裡還是國公府呢。只是也沒別的去處。”

賈芸也有些猶豫,劉姥姥道:“若是你們不嫌棄,不如跟我到莊上去,我們那兒雖窮,多餘的瓦舍還有一間,也能遮風擋雨了,在鄉下,她舅舅、叔叔也找不來,等她爹回來了,再接她回去才好。”

巧姐連聲道“不嫌棄不嫌棄”,又歡喜能和板兒、青兒玩,忙一口應下,平兒也鬆了口氣,回去應付邢夫人不提。

第185章 第185章

馥環安排了人送劉姥姥她們回莊上去, 又去看迎春, 卻見黛玉也坐在她房中,正拿著兩頁信紙在看, 見到她來, 也挑眉, 似嗔似怪地看著她,問:“馥姐回來啦?”馥環只看一眼, 便知她已經全知道了,笑著對在一邊訥訥不語的迎春道:“我就說瞞不過她吧?”

黛玉氣道:“馥姐還笑呢!巧姐兒呢?”鳳姐這一輩子, 善事惡事都做了不少,所謂的“機關算盡太聰明”, 可對她卻沒得話說,為了討好外祖母也罷、確實與她投緣也罷,那幾年她對她是頗有照顧的。巧姐兒出生的時候她還抱過呢,小小軟軟的一團,和昭昭還有點像, 上次去探賈母病的時候還遇上了她, 鳳姐犯了事, 其他人也不大待見她, 她只敢躲在平兒身邊, 哭起老太太來的時候真情實意的,約莫也在偷偷地哭她媽媽。她父母都有那個長相,她自然長得不差,小小年紀已看得出綺麗模樣。外祖母生平最喜歡漂亮的孩子, 若是能活到她長大幾歲,不知道要多喜歡她。

“跟著劉姥姥回她家去了,等她父親回來,再去接她。”馥環嘆道,“你那位璉兒嫂子風光了一輩子,到臨了,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隨手幫的一個老人家,卻有義氣俠氣,肯出來幫她女兒一把。迎春說給她叔叔、哥哥寫信的,寫完了嗎?”

黛玉按著信紙問道:“她舅舅這是犯了國法的吧?”

“犯了,中間還有她叔叔、族兄摻和呢,等她爹回來清算吧。”馥環看了一眼迎春,低聲道,“人家的家事,要不是他家大太太點頭,那些人也不能得逞,說到底他家管事的還沒死絕呢,等賈老爺和璉二爺回來,看他們怎麼處置就是了。”

黛玉又問:“姐姐花了多少銀子?”便要還她。

馥環攔道:“行了行了,你跟我客氣這個,她爹回來了,找那幾個畜生把銀子要回來還我不就是了?還你還我還不是一樣的?我今兒個還奇怪呢,怎麼平姑娘還在當東西要還我錢,平白讓當鋪掙這銀子?”

黛玉怒道:“能做出這種事來的,那銀子在他們手上還能留著?恐怕早就花乾淨了。”

“你放心罷,那位璉二爺又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馥環笑道,“我還真不怕他要不回來錢。就是等他家二老爺知道了,不知道會說什麼。”

賈政還真不是個壞人——尤其是和賈赦、賈珍比起來,他雖迂腐無能,還有些逃避和自欺欺人,但確實沒有害人之心,賈母當年偏心二房,不讓大房管家,雖不合規矩,也是無奈之舉了,若真讓賈赦當家,怕是西府也和東府一樣,被抄得片瓦不留了。只是賈政卻沒能像賈母期待的那樣振興家業,他膽小怕事,又不喜歡親自去管那些所謂的“俗務”,連管教兒子都是一陣一陣的,要麼不聞不問,要麼非打即罵。這次迎春幫著把狀告到了他那兒去,不知他打算如何處理。

“迎春是替你著想,才不想你知道的。”馥環想了想,還是勸道,“你要是怪她,可就完全沒道理了。”

黛玉嘆了口氣,道:“我又何嘗不知呢?”其實不用馥環說,她也知道,她該離外祖母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越遠越好,否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連累了,將來進了宮,本來就該步步小心,到處陷阱,榮國府這樣隨時會生麻煩的親戚,不說躲著,起碼不能自己湊上去。

可是她記得自己才進京的時候,外祖母家還是一派富麗堂皇、其樂融融的樣子,怎麼才幾年,就是大廈傾塌之相呢?那府邸裡早些年還勉強維繫的表面客氣,現在活生生地撕開了,一個個地都活得像沒有明天似的,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從前她還在想,偽君子和真小人哪個更可怕。如今只覺得,什麼都沒有撕破臉可怕。當年也自詡詩書禮教之家,最是講規矩、要面子的,現在可倒好,橫豎裡子爛光了,

面子還留著幹什麼。

迎春也是難過,榮國府如今敗落了,可那裡還是她家。只是他們還沒被抄家的時候,也容不下她,大太太是恨不得她趕緊走,二太太也可憐她,但也就是可憐罷了,哪怕現在大老爺都流放了,也沒人覺得她可以回去。她現在也經歷了這麼多,越發地覺得有時候所謂的命,就是看你遇著的是什麼人罷了。她因黛玉才能活下來,所以也不忍心看她再摻和進榮國府的那一堆雜七雜八的破事裡。都說人言可畏,宮裡是什麼地方?回頭別人奚落她,拿“你外祖母家如何如何”,她再伶牙俐齒也反駁不了。這麼說自己的孃家不大好,可事實如此,如今她也只好和黛玉說道:“你別怕,璉二哥和大老爺,到底是不同的。用不著你出手,等他回來了,巧姐兒自然就好了。”

這話黛玉也是信的。這世上又有幾個做父親的會像賈赦那樣呢?

迎春的信到底蓋了戳兒,馥環叫人幫她送出去,特特地吩咐道:“十萬火急,儘早送到。”

韻婉那兒派了人來問今天的晚膳,黛玉也想起來:“嬸孃今天去哪兒了?這麼晚還沒回來。”

“說是去了威定伯夫人那兒。”馥環也看了看天色,“是不早了,也沒派人回來說一聲。”

黛玉心裡犯疑惑:“上次去威定伯夫人那兒,正好趕上大哥帶人去拿人,總不能今天又有什麼事兒吧?”她說完自己也覺得不對,忙搖了搖腦袋,道,“我胡說的。”

馥環回憶了一下宋氏出門時的情形,道:“還是派人去問問吧。要是在那兒用飯,回來怕是更晚了,還是叫人去接安全點兒。”

她們正在安排車子呢,前頭人來報,說是大爺和太太一起回來了。

“這可稀奇了。大哥去接嬸孃了嗎?也不知道威定伯夫人見了大哥,有沒有嚇一跳。”黛玉放下心來,又有心情打趣了。

沒多時,韻婉打發了人來說:“老爺、太太有事情要商量,說是晚膳不和我們一道。我這兒已經開始燒老鴨蘿蔔的鍋底了,也打發人去問了幾梔醒了沒有,你們要不要一起來熱鬧熱鬧?”

黛玉笑道:“看來大哥也被叔叔和嬸孃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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