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雲直上九萬里 第20節(1 / 2)

裴瑯不安地看向趙鳶,趙鳶同他對視一眼,便低頭繼續去吃糕點。

回程路上,二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只有胡十三郎一人叨叨:“女相公,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也忒小肚雞腸了。”

趙鳶不曾理他,到了驛站,她找人將胡十三郎押了回去,自己欲回屋,裴瑯叫住她,“鳶妹,我有話要跟你說。”

趙鳶站在青天白日之下,道:“你說。”

“你真要把胡十三郎留在身邊?”

“嗯,有何不可?”

“你這一招,倒是出其不意,但你以為晉王不知你的意圖?你剛踏上仕途,不知這條道上能人多了去了,要想走遠,必須藏住鋒芒,出風頭,就是把脖子伸出去讓人砍。”

“你是說我...愛出風頭?”

“你休要歪曲我的好意!晉王鐵定不會放過你,這樣,我挑幾個逐鹿軍,你在太和這段日子,讓他們在背後保護你,我會同你父親想辦法,將你儘快調回長安。”

趙鳶來不及說話,一個小廝捧著一個玉佩跑進來,“侯爺,我是魁星樓的龜奴,您的東西落在了魁星樓,婉柔姑娘叫我一定交到您手上。”

趙鳶挑眉冷笑:“婉柔姑娘?”

她轉身背對裴瑯,“裴瑯,我不要你的逐鹿軍,我只求你能給我應有的敬重。”

“我是殺人還是放火了?那胡十三郎倒是說對了,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連你爹,都有兩房妾室。”裴瑯哀求,“鳶妹,等你嫁過來,整個安都侯府都能交給你管,我只求我心自由。”

“你心自由,為何要我委曲求全?裴瑯,我是女人,更是和你一樣的人,我也求我心自由!”

“你的心還不自由麼?你如今滿眼都是李憑雲,我可曾為此說過你半句?”

“我何時滿眼都是他了?”趙鳶驚道。

裴瑯雖混,但也有優點,他的優點便是不雙標,自己拈花惹草,卻從不強求趙鳶對他一心一意了。

“...怕是除了你自己,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趙鳶第一反應竟不是裴瑯胡說,而是緊張地想:李憑雲也看出來了麼?

裴瑯見她露出羞憤的神情,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性本自由,一紙婚約就將你我人生捆綁在一起,本就不公。咱們都是受害者,就不相互為難了。你喜歡李憑雲,大膽地去喜歡,只要別叫我給別人的孩子當爹就成..當爹也成,但孩子得隨我姓。”

“一派胡言!”趙鳶氣道,“裴瑯,我真是想不通,人的嘴裡怎能說出這樣的糊塗話!”

“你沒否認自己喜歡李憑雲,不是麼?”

“我是仰慕他又如何?我從未與他做逾禮之事,今日不會,往後更不會,我守住了夫子教我的道德!”

“我真是...”裴瑯氣道:“對牛彈琴。”

他說完,看到趙鳶表情呆滯凝重,以為是自己語氣過於嚴重,開始找話找補,但趙鳶依舊如此表情,直到李憑雲自他身後出現,越過二人,淡淡瞥了他們一眼。

趙鳶此時此刻,只能想到一句話:他聽見了,而她——

完蛋了。

第18章 稻草蜻蜓4

兩隻黃鸝鳴翠柳,一個李憑雲神出鬼沒。

無疑,趙鳶和裴瑯的對話被他聽去了。

趙鳶的情史慘淡,非要追溯,只有兩段。

第一段是在童子館中讀書時,偷偷愛慕當時教她們《詩經》的夫子,她升入國子監,終於鼓起勇氣要將自己的思慕情告訴夫子,去了童子館才發現夫子已經不在童子館教書了。

第二段則是在國子監唸書時,有男學生贈她了她一株木蘭花,當夜就被國子監的先生告去了趙太傅那裡,她被母親罰抄了三遍女戒,抄完之後,手都沒法拿筷子了。

她不但有婚約在身,更有禮教束縛,對李憑雲的愛慕,大抵也會和前兩段一樣無疾而終。只要她不說,神鬼不知,永遠不會結果之事,誰奈她何?

裴瑯知道趙鳶臉皮薄,試圖為她找補:“李兄,我和鳶妹方才正在比賽,看誰更會說假話。”

這找補還不如不補。

李憑雲昨夜又是宿醉,今日臉色蒼白無色,他面無表情:“我無興致窺聽二位的私事。”

裴瑯對趙鳶雖無愛意,卻有兄妹情意,他怕趙鳶傷心,護短道:““李兄,我們雖是鬧著玩說假話,鳶妹卻已敬你三年,你莫辜負了她對你的敬佩之心啊。”

李憑雲眉間風平浪靜,他目光自眼前二人身上逡巡一遍,最後落在趙鳶臉上,“趙大人,你們方才說什麼了?我耳背,沒聽見。”

裴瑯:“耳背?”

李憑雲道:“嗯,我右耳天殘。”

趙鳶也是第一回 聽說此事,她和裴瑯一樣驚詫不已。

“李大人。”趙鳶用堅定的口吻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美玉無瑕而供人賞玩,君子有瑕,卻令人敬仰。”

裴瑯不知趙鳶是何時練就的拍馬屁功夫,這一通狗屁,出自她口,竟絲毫聽不出奉承的意味。

李憑雲不置可否,裴瑯正好私下有事要問他,趙鳶被打發了走之後,想到了被六子打散筋脈的胡十三郎。

既然從此以後胡十三郎是她的私奴了,她不能對他置之不理,中午時,趙鳶請阿元吃了一大個豬肘子,而後託他幫忙給胡十三郎療傷。

裴瑯從小沒爺孃管束,號稱打遍長安無敵手,實則傷痕累累,從小阿元就負責起了他的跌打損傷,如今儼然是治療骨傷的名醫了。

他給胡十三郎接上了骨,胡十三郎仍滿口叫疼,阿元將他各處關節捏了捏,突然拽起他手腕替他號脈,眉頭一皺,“是軟骨散的毒,此毒極狠,先叫人產生渾身骨裂般疼痛,半年至一年後,開始失禁,不出三年,一個壯年的身體功能就退化成八十歲的老人了。”

胡十三郎剛被接上骨頭,渾身劇痛未散,說話有氣無力:“兄弟,這可不興亂說啊,軟骨散是我們盜家祖宗的獨門秘方,只傳盜盟老大,四年前,老大江淮海被官兵剿殺,軟骨散絕跡,除非世上有鬼,否則,這絕不可能是軟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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