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殿下奪東宮 第62節(2 / 2)

小說:我為殿下奪東宮 作者:鹿綾之

於是,褚離歌氣著氣著便笑了。

“喝酒吧!”他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話,隨即撐著膝蓋站起來,走了幾步,從馬車中取來不知何時藏好的酒,扔向褚瑟道:“想來,從前只與大哥同醉過,卻從未與你這個三弟一起喝過酒。”

褚瑟利落地接過酒罈,笑道:“那是自然,從前我可沒有與大哥二哥同桌進膳的機會,更罔論共同飲酒。”

是啊,褚蕭與褚離歌二人早年頗受聖寵,一個得天子庇佑,一個受群臣擁戴,他們的境遇遠不是備受冷落的褚瑟所能及,卻不曾想,短短的時間,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今褚蕭入獄,再無往昔輝煌,褚離歌淪為逃犯,受朝廷追捕,而褚瑟踩著森森白骨,正漸漸走向權力的頂端。

一壺烈酒下肚,褚離歌渾身漲熱,興致也起來了,竟唱起了戲,從《傾杯樂》唱到《馬頭調》再唱到《畫眉序》,整個人的狀態越來越不受控,像在藉著酒意發洩心中藏了一路的不痛快。

扶歡抱著膝坐在草堆上,遙遙看著他顫顫巍巍的身姿,低頭嘆了一句:“是我連累了他。”

趙臨鳶側頭看了看她,“你後悔了?”

扶歡搖了搖頭,“我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曾有悔,只是我愧對二殿下,他本該風光,本該體面,本該有大好的前程,他不該為了我,淪為亡命之徒……”

趙臨鳶也看著褚離歌,對扶歡說道:“其實你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知道他是為了誰而棄了風光,棄了體面,甘願淪為亡命之徒,你知道該如何償還他。”

扶歡還是搖頭,“我已心屬一人,償還不了任何人。”

趙臨鳶忍不住笑了,“你可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竟敢在我的面前說這樣的話。”

扶歡抬眼直視趙臨鳶,“我都落到這樣的境地了,還有什麼不敢的。公主,過去我不願喚你‘王妃’,其實你心裡清楚,是我心中始終放不下三殿下,哪怕知道此生已再無可能,我也不願摒棄那一絲執念,直到今日,哪怕知道他一直都在欺瞞我、利用我,可我對他的心思還是一樣的。你是一個心大的女子,容得下我,也容得下我對他的心意,可我的心很小,除了他,便再容不下別人了。”

正說著,她垂眸按了按眼角,掩去了幾顆淚,“所以,我這輩子都註定償還不了卿恆哥哥,更償還不了二殿下。”

趙臨鳶嘆了嘆,抬起手替她捋了捋耳發,“傻姑娘,你才多大呀,便輕易說了這輩子。你啊,來日方長,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另一堆雜草邊,褚離歌仍然舉著酒罈子在唱戲,褚瑟在一旁沉默看著他,思緒跟著他的吟唱聲出神了一會兒,他便已經從《鎖南枝》唱到了太祖皇帝留下的《玉京賦》,而後反反覆覆都在吟唱著這一段。

“吾曾打馬徵四方,飲江海,食糟糠,汗血篆刻榮與傷;也曾受恩於布衣,品得炊中米,裹得棉毛衣,他日定得天下計,回贈予布衣……”

後來也不知道他將這幾句戲文唱了多少遍,一邊唱竟還一邊抱著酒罈子倒在了褚瑟的身旁。

褚瑟的上身被他推得一歪,下身卻沒有倒,他側了側頭,靜靜看著醉意徹底掛到了面上的褚離歌。

“二哥可真是能耐啊,平日裡飲酒撒歡,這會倒借酒消愁了?”正說著,他推了推褚離歌的胸膛,“要醉便醉遠一些,別吐我身上。”

“我沒醉!”褚離歌一把捏住褚瑟伸來的手腕,拎起他的手臂硬把他給拽了起來,偏偏倒倒地一邊說道:“三弟啊,你說你,怎麼就走到今日了呢?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是怎麼被人欺負的嗎,碗裡裝的是餿飯,衣裡縫的是雜草,別說滿朝文武,就連個太監也能給你臉色看……不過咱可得說明白了,那都是東宮安排的,我可不似褚蕭那般膚淺,只知在明面上羞辱你……”

正說著,他的腦袋又搭在了褚瑟的肩頭上,側過半邊臉盯著他,嘴湊上了他的耳,悄聲:“我啊,一直盤算著殺了你,死了才算徹底,你說是不是?”

褚瑟沒偏頭看他,倒是抬起一隻胳膊挪開了他的腦袋,“是啊,我從來便知二哥的心思向來都比大哥深沉,可那又如何,殆夷國那一次,你不也沒殺成嗎?”

褚離歌自嘲一笑,又指著他的鼻子道:“你的命,可真大啊。”

褚瑟挪開了他的手,“我也給你一次命大的機會,逃過了這一次,你帶扶歡走遠一些,別回皇城找死了。”

褚離歌蔑笑一聲,突然又將嘴湊近褚瑟的耳根,用趙臨鳶和扶歡聽不到的聲音,語氣陰沉道:“三弟啊,莫不是你當真以為,為兄永無翻身之日了嗎?”

他詭異一笑,tຊ又接著說道:“你可別高興得太早了,我可不是褚蕭,如此輕易便由你拿捏,不到最後一刻,你可千萬得防著為兄一些。”

褚瑟坐了下來,隨手又拿起一個肉串在火上翻了翻,褚離歌跟著他坐下,他的嘴角不經意間一勾,隨意地問:“你想造反?”

褚離歌笑一笑,“誰知道呢。”

扶歡注意到他們突然且異常的親暱,疑惑看向身旁的趙臨鳶,低聲:“他們在說什麼?”

趙臨鳶烤火的動作停了一下,看向那二人,高聲:“你們在說什麼?”

褚離歌坐得便離褚瑟遠了一些,靠近扶歡,將烤好的肉串遞給他,“沒什麼,我們只是在說,今夜的月色實在美,肉也實在香,可到了明日……”

“到了明日……”褚瑟接話,“生死由命,不問前程。”

第二日的太陽如約升起。

褚瑟與趙臨鳶如約告別了褚離歌與扶歡,四人之間,便如約地走上了生死由命、不問前程的路。

第79章 79.驚雲變:把酒祝東風,且從容。

近日的玉京氣氛詭異得可怕,昭明帝已有幾日都未曾上朝,朝中各種猜測層出不窮,大多數說法都與刺殺陛下的刺客逃獄有關。

褚瑟與趙臨鳶回到皇宮的時候,發現這怪異的氛圍不僅與人犯被劫有關,更重要的是與宣貴妃有關。

宣貴妃將自己鎖在早就如冷宮一般寥落的瑤華宮裡,許久都未曾踏出宮門一步,褚瑟面聖之後才知,竟是宣貴妃認下了劫獄之罪行,陛下對此很是無奈。

一介婦人,談何劫獄?

對此,宣貴妃的說法是,是她私自呼叫了翊王的飛林軍,就連翊王帶走扶歡也是受了她的脅迫。

回到承歡宮,褚瑟將此告知趙臨鳶,趙臨鳶得出結論:“宣貴妃這是打算以自己的性命保下褚離歌啊……”

她嘆了口氣,有片刻的悵然,因為她想到了當初的嶽皇后,也是這般用自己的性命,保下了褚蕭。

“三殿下,鳶兒想見見貴妃娘娘。”

褚瑟不知道趙臨鳶想幹什麼,但依舊替她安排了此事。

*

翌日清晨,瑤華宮的宮門幽閉,僅有一扇窗虛開,隱有微弱的光芒透過窗扉照進來,稀稀落落地打在宣貴妃蒼白似雪的面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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