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殿下奪東宮 第73節(1 / 2)

小說:我為殿下奪東宮 作者:鹿綾之

雨中佳人,徐徐而行,掠過千家萬戶,走過萬家燈火,街上的人們都已散去,天地間唯她一人,自我庇護著,一直往前走。

從未有過的明澈,從未有過的釋然。

橋頭上站著一位公子,著白衣青袍,溫文爾雅,他站在風雨之中,遙遙望著他深愛的女子,那淡薄的唇角勾起了一彎繾綣的弧度。

他的身形飄蕩在橋下碧波里,與千家萬戶、樓蘭格柵融為一處,在水中繪成了與天相映的大好河山。

這位公子的身側立著一位小書童,那書童一邊踮著腳為公子撐紙傘,一邊目光灼灼地看向前方,因為在一刻鐘以前,他家公子告訴他,那個美麗的女子正在朝他們走來。

於是,主僕二人立在橋頭等啊等,盼啊盼,終於見到那女子手中的油紙傘緩緩被撐上了拱橋,映入他們的眼簾中。

趙臨鳶走上橋頭,在傘下垂著眼,只看到前方有一角白裳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高了手中的紙傘,下一瞬,那位公子的面龐便掠過紙傘,投入了她的眼眸中。

兩個人對視的一瞬間,歲月在剎那間停駐,時光在剎那間定格。

他在風雨中與她對望,那一眼,如亙古般綿長,如流星般永恆。

小書童的一雙眸子當即泛起了光芒,驚歎道:“陛……公子說的不錯,咱們夫人可真是個萬里挑不出一的大美人!”

趙臨鳶笑了笑,走過去,身形掠過書童,來到了男子的面前,將他完整地籠在了自己的紙傘下,也將小書童完整地丟棄在了只屬於他們二人的空間外。

她想要對他說些什麼,欲嗔怪,欲責備,但話到嘴邊卻只剩輕柔和繾綣。

她問:“你怎麼來了?”

男子說:“國事已定,家事未了,我來接夫人回家。”

趙臨鳶的紅唇顫了顫,眼波流轉,喚了聲:“殿下……”

但很快她又收回了話語,欲喚一聲:“陛下。”

但最終,她只是深深望著她深愛的男子,對他說:“相公,你陪我走一走吧,我想帶你看一看,我們昭雲國的好風光。”

褚瑟牽起她的手,“好。”

這座拱橋,橋下溪水清清又淺淺,一雙男女從兩頭行來,在橋頭相遇,又攜手離去,短短的距離,卻是他們漫長的半生,更是他們所求的餘生。

他們牽著彼此的手,走了好長好長一段路,直到雨停了、霧散了,還是不願踏上歸程。

人生啊,本就是一條直行的道,這條道上,會有新人,會遇舊人,卻從來沒有所謂的歸程。

他們就這樣一路走著,走到相見,走到相識,走到相知,走到相戀……

一直走到,再次相見。

褚瑟以尋常人家的口吻向趙臨鳶說起了不尋常的國事:“那日收到你的來信,知道你要出兵討伐昭雲國,我便安排妥當了一切。一方面,我以練兵為由安撫全城百姓,以免坊間有不好的傳言;另一方面,我以與趙素交涉為由,向朝中重臣解釋了此番遠行的目的,以免有好戰臣子借題發揮。最終,我在相朝這方調了一千精兵,其中五百為駐紮邊境的鳳字營,另有五百是我信得過的顧雲揚親自挑選的飛雲軍,如此既可掩人耳目,也可在兵馬數量上將王梟之給糊弄過去。畢竟我知,你只是想威懾趙素以救趙雲,並非當真要打昭雲國。”

一路上,褚瑟認真地告訴趙臨鳶這次行動的諸多細節,告訴她自己的舉措和考量,細細道來後,他竟發現趙臨鳶正怔怔然望著他,目中有無措、有驚訝,也有欣慰和知足。

直到這一刻趙臨鳶才意識到,自己一時衝動便出了那樣的計策,是給初登帝位的褚瑟帶去了一個多大的難題。

那時的她只想著趙雲,卻不曾想,褚瑟會面臨來自朝堂、百姓以及軍中的各種非議,可這些,褚瑟當時都未曾在信中告訴她,而是自己排除萬難,將一切處理妥當,並讓她完全地置身事外,在一切都完成之後,才雲淡風輕地和她說起了這件事。

他為自己考慮了這麼多,可在這件事上,她卻未曾考慮過他。

想到這裡,趙臨鳶垂下眼眸,咬著唇,心有愧意,卻不知從何開口。

褚瑟發現趙臨鳶落在了自己身後,於是停下步子,回頭望了望她,瞧見她的出神,當即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但褚瑟並沒有讓她繼續這麼想tຊ下去,他走回到她的身前,雙手托起她的面龐,用一雙幽黑靈潤的眸子望著她道:“你是不是欲責備我未事先告知於你?從前,這些大事我都與你商量,可這一次為夫擅作主張,可是惹得夫人心中不悅了?”

趙臨鳶笑一聲,聽出他是在寬慰自己,便順了他的意,笑開了心結,“夫君自是能夠獨當一面,這日後啊,凡事皆可擅作主張,鳶兒可不敢再造次出主意了。”

褚瑟又拉起她的手往前走,兩個人的步伐慵懶又散漫,像極了一對在市井生活了很多年的尋常百姓。

他邊走邊說:“這可不行,夫人聰慧,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豈有不替為夫分憂之理?以後啊,依舊是大事小事全憑夫人論斷。”

聽了這話,趙臨鳶突然頓步。

她曾經和他說過以後,他如今也和她說了以後,可他們的以後,究竟在何處……

趙臨鳶站在原地,忽然恍惚地笑了笑,抬起眼,看向了無垠的天際。

這一次,褚瑟沒有回身,沒有再牽起她的手,沒有帶著她繼續往前走。

他同樣立在原地,和身後的趙臨鳶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那距離卻似生與死的鴻溝那般綿長,無法逾越。

他不敢回頭,不敢再看身後人,只是長長久久地站在原地,任由他垂在腰側的手,不受控地握起了拳。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命運待他如此涼薄。

從前,他飽受皇族漠視,受盡群臣冷眼,更不可挽回母親的死亡,但他從來便知道要去尋求出路,要逆流而上,他從來沒有怨過命運待他不公。

可這一次,他竟覺得命運當真待他不公,他才知道何為人不可勝天,何為萬般終難求。

當趙臨鳶將悵惘的目光從天際收回的時候,卻看見褚瑟在她身前一丈遠,留給了她一個無限淒涼的身影。

她心下不忍,但仍極力剋制住難過的思緒,在他的身後笑著逗他道:“夫君這般不悅,可是不滿我昭雲國的好風光?”

這一刻,褚瑟再難剋制胸中的酸楚,驟然回過身,將趙臨鳶狠狠地擁入了自己的懷中。

他眼中有淚,心中有怨,欲怪上蒼,欲怒命運,但他知道,怨天尤人從來不是鳶兒願意看到的模樣,他便只能忍著。

他忍了很久,最終只能咬牙切齒,用一句禍水東引的話,狠狠發洩了心中不快。

“杜卿恆這個廢物,說了要去尋解藥的,解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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