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華小聲問張松:“打聽到你爸爸的訊息了嗎?”
沈戈搖頭。
“停。”
兩個演員看到王序臉上的表情,知道這次又沒過。
張麗華變回馮姒,伸出指頭在沈戈臉上輕輕杵了一下,“你呀~”還不如剛才那條呢。
馮姒是個敬業的演員,進了化妝間就把精心保養的歐式指甲給剪禿了,杵到臉上一點都不疼,只是讓沈戈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沒太在意。
他現在心思都在最後這個鏡頭上。
王序說:“沉默不是靜止,沒有臺詞不是讓觀眾跟著演員一起大腦放空。”
他問沈戈:“張松對母親是什麼感情?”
沈戈回道:“又愛又恨。愛用尊重來表達,恨壓抑在心底。”
可惜他演不出來。
也許是因為馮姒的緣故,王序沒有發飆,只是黑著臉讓他們放鬆調整。他自己則拿起平板電腦,翻看凌笳樂那邊剛拍完的素材。
越看眉頭越緊,看來凌笳樂那邊拍得也不行。
“我瞧瞧。”馮姒湊到王序身後,兩手扶著他的肩膀彎下腰,幾乎要趴王序背上。
王序不耐煩地掙了下肩,“自己搬椅子去。”
他們兩個很熟,沈戈聽到過馮姒管王序叫“學長”,像是多年的老同學了。
馮姒撅著嘴站起身,看向沈戈,沈戈忙把椅子給她搬過去,順便和她一起盯著王序的螢幕看起來。
凌笳樂和“父母”的戲都很順,卡的是他自己的一個鏡頭。
江路走在校園裡,又是那幫打籃球的男同學們,一邊走路一邊玩鬧著扔球。
有個高大的男生只顧著接球,不小心撞到江路,兩人身形懸殊,險些將江路撞個跟頭。對方下意識從後面抱了他一下,等他站穩後說了聲“對不起”,就和同學們離開了,留江路在原地獨自站了兩秒,才匆匆離開。
這個鏡頭髮生在江路與張松第一次親密接觸之後,因著這一個身體接觸,江路再度渴望起張松,於是有了江路打給張松的第三個電話。
凌笳樂遇到和沈戈一樣的難題,要用沉默來表現複雜的心理活動。
他被那個高個子男生抱住的瞬間,心裡想的是張松,想的是張松對他做的那些大膽的事,併產生慾望。
但是凌笳樂演不出來。
“小樂樂演得還可以嘛,進步非常大了。”馮姒點評道。
王序和沈戈同時看向她。
“你喊他什麼?”王序替沈戈問出來,“你們倆到底什麼關係?”
馮姒奧妙地笑起來。
王序氣急敗壞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什麼時候!”
“哎呀都好幾年以前的事啦,早斷乾淨了,沒什麼人知道。”
“沒什麼人知道?都有誰知道?”王序氣咻咻的,他這部戲絕對不能再容忍類似醜聞。
馮姒撒嬌似的解釋:“當時被狗仔拍到過一次,他那會兒正當紅,狗仔追得緊,後來費了好大勁才擺平。”
“確定擺平了?”
“哎呀確定啦,他那邊公司出了不少錢,我這邊呢,出了不少力。他們狗仔也是有規矩的,買下的照片就得徹底銷燬,不會再公佈出來,你放心啦。”
王序神色稍緩,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問道:“拍到你們幹什麼了?”
馮姒瞥了沈戈一眼,王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見沈戈不近不遠地站著,微垂著頭,手裡拿著劇本,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可他分明又很沒眼力地一直站在那裡,並沒有避嫌地離開。
“沒事,繼續。”王序對馮姒說道,意思是沈戈嘴嚴,不會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