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路途見聞

小說:寒塵路 作者:伴夜燭光

走在路上,韓塵微笑著和村裡人打著招呼,幾個豆蔻少女和韓塵說句話就羞紅了臉,匆忙跑開,引起一片善意的鬨笑。

等韓塵走過,她們看著他玉樹臨風的背影,臉上露出了幾分遐想,要是他沒有和蕭家小姐定親該有多好,想著想著竟有些痴了……

家裡變化不大,只是窗前的棗樹將它的陰涼灑遍大半個院子。韓疏影慢慢長開了,面黃肌瘦變成了小家碧玉的模樣,正在院子裡跟著葉初雲學做女紅,見韓塵回來,將手裡的物件藏在背後。

韓疏影沒有去私塾讀書,在父母眼裡女兒讀書沒用,以後總是要嫁人。韓塵說不通父母,只能自己抽空在家教小妹,讓她倒也識了不少字。

韓塵一把搶過韓疏影手裡的物件,是一個白色手帕,上面歪歪扭扭的繡著她的名字,韓疏影臉色一紅,搶回了手帕,躲進房裡不肯出來,喊著“哥哥是大壞蛋”,引的一家人大笑不止。

這幾日的飯菜格外豐盛,葉初雲知道兒子沒幾日就要去臨江府,這一去不知幾時能回。做母親的總是擔心兒子在外面吃不好穿不暖,唯一能做的就是當兒子在家時,使出渾身解數。

韓鐵鋒最近幾年過的很滋潤,在村裡有面子,在家有地位,隔三差五就能喝酒解饞,誰讓他地裡種什麼都是大豐收,進山隨便布幾個陷阱都能捕獲獵物,沒辦法太優秀。家裡的吃穿用度比以前好了許多,葷腥常見,衣服上也沒了補丁。

韓鐵鋒多拿了個杯子,倒滿酒放在韓塵面前,兩人都不是喜歡煽情的人,沒說什麼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看著眼圈通紅的葉初雲,今生第一次喝酒的韓塵覺得酒有點苦……

一輛馬車停在韓塵家門口,是蕭家的人來接韓塵去臨江府。一身粗布衣衫的韓塵揹著包袱走出了院子,後面跟著父母和小妹。

韓文遠站在門口反覆叮囑韓塵要刻苦讀書,他日高中,作為韓塵的啟蒙老師,他也有面子,算是替他實現了兒時的夢想。末了他寫給韓塵一個名字,是他的同窗好友,在臨江府為官,若是韓塵遇到難事可以尋求幫助。韓塵去臨江府的讀書只是藉口而已,註定讓韓文遠的願望落空了。

包袱裡有葉初雲縫製的兩套衣服,納的三雙布鞋,還有韓疏影第一次繡的手帕,其他都是為路上準備的吃食,最重要的是換成零散銀子的二十兩紋銀,葉初雲人為外面花錢的地方多,非得讓帶著,韓塵推脫不掉。

隨身布袋裡放著用巖熊精血畫的三枚火雲符,兩枚定身符,還有一枚絕殺用的天雷符,畫完六枚符籙後巖熊精血就失去了靈性。除此之外還有那本《長生訣》,至於《青靈訣》韓塵早就刻在了腦海,記錄下來的紙張都被他付之一炬。

馬車周圍擠滿了韓塵熟悉的人,矮胖的韓思源和幾個一起長大的小夥伴遞過來一個沉重的包袱,裡面是用油紙包裹好的各種烤肉,他們算是得了韓塵的燒烤真傳。

韓塵接過包袱,見幾人滿臉漲紅卻說不話來,拍了拍幾人的肩膀,笑道:“我不在家,若家裡有什麼事,幾位兄弟多幫襯幫襯。”韓思源幾人重重點了點頭。

來接韓塵的是一老一少,趕馬車的老頭叫許忠實,年青後生叫許全意,兩人是叔侄,都是蕭家的僕人。笑呵呵的許全意接過韓塵的兩個包袱,放進了馬車內,兩人也不催促,靜靜的等在一旁。

韓塵和家人話別,安慰父母自己會經常寫信,讓蕭氏商隊帶來云溪村。韓塵登上馬車,低頭進了車廂,掀開車簾,見葉初雲和韓疏影抱頭痛哭,韓鐵鋒眼圈泛紅,韓塵覺得鼻子酸,喉嚨堵,強忍著心情放下布簾,示意可以出了,許忠實一甩馬鞭,馬車緩緩啟動。

韓塵好幾次想掀開車簾,再看一眼父母和小妹,都忍住了,怕再看一眼他就會忍不住留下來,馬車漸行漸遠,韓塵終於忍不住,淚水滑落。

再次掀開車簾時,云溪村只剩一個模糊不清的輪廓,韓塵離開了生活十年的家鄉。天空湛藍,萬里無雲,韓塵看著路邊的美景,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云溪村到臨江府有六百多里路,坐馬車需要三四天時間,要是韓塵全力施展御風術也就需要三個多時辰。韓塵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正好可以透過這幾天的行程,大概瞭解一下南越的風貌。

許氏叔侄沒有進車廂的意思,將整個車廂留給了韓塵。韓塵掀開門簾和兩人套起了近乎,還拿出包袱裡的烤肉與二人分享。許氏叔侄在蕭家多年,知道府裡除了老爺老夫人外,最不能惹的是會仙法的空明子,幾年前跟著少爺外出辦事,兩人親眼所見,幾個不長眼的強人被空明子活生生的燒成了飛灰,從哪天開始府內上下都對這個瞎眼道士恭敬有加。

這次出來就是空明子安排的,兩人怎能不上心,雖然韓塵是個少年郎,也不敢有半分怠慢。許氏叔侄對真心和假意還能分辨的出,面對韓塵釋放的善意,兩人不敢端著,慢慢聊了起來,將能說的告訴了韓塵,讓他對蕭府有了一定的瞭解。

原來陪蕭玉妍參加選拔只有兩個名額,韓塵還要面臨激烈的競爭,主要對手是蕭家少爺寵愛小妾的兩個堂弟。韓塵對於這種競爭沒放在心上,如果空明子說得是真的,這些所謂的對手是修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晌午就到了靜水縣城,韓塵掀開車簾,街道兩旁,商鋪林立,人來人往,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突然,一陣香氣撲鼻而來,韓塵順著香味望去,是一家熱氣騰騰的包子鋪。他嚥了咽口水,下車買了十個肉包子,大口咬下去,餡料鮮美,皮薄餡足,美味可口,他一口氣吃了五個,將剩餘的分給了許氏叔侄。

許忠實駕著馬車到靜水縣的蕭氏商鋪換了匹馬,歇息了半個時辰就繼續上路了,後面幾天的行程皆是如此,每到一個城鎮就去蕭氏商鋪換馬,天色晚了就在商鋪過夜,從不冒險。

聽許氏叔侄一臉驕傲的說蕭家有遍佈臨江府的商鋪,讓韓塵有點意外,蕭家能做到這種程度,不是有錢有頭腦就能辦到的,看來蕭家背後有人支援。

一路上的見聞讓韓塵不禁驚歎於南越人們的富足生活,無論是鬧市還是鄉村,都展現出一派繁榮景象。他以為不愁吃喝的云溪村只是個例,沒想到臨江府處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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