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臨江城

小說:寒塵路 作者:伴夜燭光

臨江城的輪廓隱隱約約地出現在韓塵視野中時,已經是第四天的下午。塵土飛揚的道路盡頭,一座巍峨的城池屹立在江邊,彷彿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城牆高大而厚重,上面飄揚著各色旗幟。

城外波濤滾滾的就是天莽江,不知其源何處,從天莽山脈劈里出一條路來,橫穿數個國家,在臨江城這裡轉了個彎,折向了吳越方向,最終流向哪裡無人知曉。

隨著距離的拉近,城門前的景象也變得清晰起來。絡繹不絕的行人進進出出,小販的叫賣聲、馬蹄聲、車輪滾動聲交織成一曲繁忙的都市交響樂。城門口的衛兵披堅執銳,震懾宵小,對行人盤查卻不甚嚴格,是一座開放的城市。

進入臨江城,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繁華的景象。街道兩旁,高聳的商鋪樓閣與民居鱗次櫛比,青石鋪成的街道寬闊平整,馬車與步行的人們各行其道,商販的叫賣聲、馬蹄聲、車輪滾動聲互相交織。

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香味,有烤肉的香氣、有新鮮水果的甜味、還有茶館裡飄出的茶香,引人垂涎。行人們穿梭在街道上,衣著華麗,舉止優雅,彰顯著臨江城的富足。

韓塵一臉平靜的審視眼前的一切,這臨江城雖然令人震撼,可和地球上的那些巨大城市一比就有點小巫見大巫了。讓故意停下準備看他笑話的許氏叔侄沒有得逞,沒想到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山野小子竟有如此定力,可他們這一停堵住了後面的入城的車輛,引來了無數謾罵,許忠實驅趕著馬車落荒而逃。

臨江城內以分為四坊,北坊是府城衙門所在地,達官貴人大多居於此處,東坊多為有錢而無權的商人,南坊是主要的商業中心,西坊是普通百姓的住所,四坊之間的區域本是空白,隨著城市的展,空白區域也被填滿,沒有四大坊的劃分的那麼明確,格局混亂雜陳,充斥著灰色和黑色地帶。

蕭家雖為商人,可府邸卻在北坊,其勢力可想而知。許忠實驅趕著馬車在城內穿行,和韓塵混熟的許全意不停介紹著城內的事物。進入北坊後,街道兩邊變成了深宅大院,許忠實趕車更加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觸碰到他惹不起的人。

蕭府的門面極其普通,從規模到裝飾都毫不起眼,唯一的亮點就是府邸佔地面積大,從正門繞到側門都用了一炷香的時間。馬車進了蕭府後,許氏叔侄的使命就結束了,一個雙十年華長相冷豔的紅衣丫鬟領著兩個少年小廝等在那裡,小廝上前接過韓塵的包袱,紅衣丫鬟行了個福禮後道:“韓公子一路上舟車勞頓,請隨奴婢來。”

韓塵從包袱裡掏出些銀錢想放在許忠實手裡,嚇得他趕緊跪倒在地,嘴裡喊著不敢,眼睛給韓塵示意趕緊收起來,韓塵回頭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紅衣丫鬟,好像明白什麼,不再勉強,收起銀錢,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就跟在紅衣丫鬟身後離開了。

走在蕭府裡,韓塵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外面普通的府邸,裡面卻別有乾坤。穿過一道道迴廊,繞過一座座假山,越走越心驚,腳下是光可鑑人的漢白玉小徑,兩旁的屋簷上雕琢著各種神獸,府中廊腰縵回,一步一景,不時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絲竹之聲,宛如天籟。

韓塵被帶到了一座小院內,紅衣丫鬟推開正房門,室內佈置的極為雅緻,屋內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進門便見一座雕著山水畫的屏風,繞過屏風,左側是一個寬敞的書房,書桌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書房的一角還設有一張軟榻,上面鋪著繡有云霧山水的錦被,旁邊還有一張小几,几上放著幾碟時新水果與精緻的糕點。

右側是一間隔開的臥室,佈置得簡潔而精緻,一張紅木雕花的床榻靠牆擺放,床榻上鋪著柔軟的錦被和枕頭,窗前擺放著一張小几,几上放著一盆翠綠的盆栽,給整個房間增添了一抹生機。

臥室內放著一個大木桶,裡面是冒著白氣的熱水,水面上還飄著一些花瓣。紅衣丫鬟道:“請韓公子先沐浴更衣,稍後奴婢帶公子去見孫小姐和空道長。”說完出了房間等在院子裡,而那兩名小廝放下包袱,進臥室忙活起來,看樣子是幫韓塵洗澡,那就既來之則安之。

韓塵跟著小廝進了臥室,脫下衣服,跳進了大木桶裡。他感到一股舒適的熱氣包裹住他的身體,驅散了連日來的疲憊。小廝為他搓背、洗、修指甲,一切都是那麼自然,他被人伺候沒有產生罪惡感,反而很享受這種感覺。

換上葉初雲親手縫製的青色衣袍,兩個小廝幫著擦乾頭,綰成髻固定好,韓塵神清氣爽的出現在紅衣丫鬟面前,紅衣丫鬟雙眼一亮,瞬間被她掩飾過去,低眉順眼道:“韓公子隨奴婢來。”韓塵笑道:“別奴婢長奴婢短的了,不知姐姐如何稱呼。”紅衣丫鬟抿嘴一笑,輕聲道:“老夫人給奴婢賜名芍藥。”韓塵笑道:“原來是芍藥姐姐。”芍藥沒再應答,轉身出了小院。

韓塵釋放善意卻碰了一鼻子灰,看來就連蕭家的僕人也不把自己這個鄉下來的小子放在眼裡,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跟在芍藥身後出了小院。

芍藥引領韓塵來到一座精美樓閣處,四周種滿了奇花異草,香氣撲鼻。從外看去裡面是一間寬敞明亮的會客廳,佈置得典雅大方,古色古香。

門口站著的是一張包子臉讓人印象深刻的青梅,幾年未見長成了大姑娘。青梅見到芍藥,一臉驚喜道:“芍藥姐姐,你怎麼來了?”說著話抱著芍藥的胳膊搖了起來,可看見一旁的韓塵笑臉莫名其妙的紅了臉。

芍藥沒在意表情異樣的青梅,對著韓塵道:“韓公子請,孫小姐和空道長在裡面等候多時。”韓塵點了點頭,抬步進了廳內,面容更加蒼老的空明子盤膝坐在軟榻上,眉目如畫的蕭玉妍在一旁無聊的打著哈欠。

感受到韓塵身上的氣息,空明子先是詫異,接著笑容如菊花般綻放,笑道:“四年不見,小友竟然突破到了煉氣中階,真是可喜可賀。”韓塵聽了不置可否。

蕭玉妍聽了空明子的話不願相信,立馬用靈眼術探察韓塵的修為,結果兩眼一黑,頭痛欲裂,這個當年什麼都不懂的山野小子修為竟然不比自己低,靈力還更為精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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