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舟行靠在門口旁邊的牆上，垂著腦袋，一條腿曲起，額頭抵在膝上，臉埋在掌中，看不清面容。
聽到聲音，鄭舟行這才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人，一時有些遲疑：
“…南喬，是你嗎？”
他這一晚上，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渾渾噩噩，有時像是睡著了，有時又覺著無比得清醒。
南喬的身影時不時在他出現，可他每每伸出手，不等碰到，南喬就會像是水面上的倒影一般，慢慢地隨著波紋散開，在他手裡破碎。
精神恍惚之間，他有些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夢境還是幻覺，現在看到南喬出現在眼前，竟有些分辨不清。
“你試試。”說著，南喬向著鄭舟行遞過去一隻手。
鄭舟行慢慢抬起手，虛虛握住眼前伸過來的手掌，然後，收緊。
微涼的觸感，一如既往。
“怎麼樣，是我嗎？”
南喬笑了一聲，還要說些什麼，手上卻驟然傳來一股力道。
順著這股力道，南喬一下子撲進了鄭舟行的懷裡。
鄭舟行手臂用了力，幾乎是可以稱得上是霸道地掐住南喬的腰，把她緊緊地按在自己身上，久違地在南喬面前展現出幾分攻擊性。
南喬動了動，卻被他抱得更緊了，甚至還警告似的在她臀上拍了一記。
“…”真是膽子大了。
不得已，南喬只能也就著這個姿勢只能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南喬本以為鄭舟行會說些什麼，可等了一會兒，他也只是維持著這個姿勢，繼續抱著，低著頭，埋在她的頸窩中。
…
算了，還是她自己來吧。
“怎麼，這才多久，就打算造反了？”南喬說著，去挑他的下巴。
鄭舟行不躲不避，任由南喬抬起他的下頜。
即便有所準備，但是清晰看到鄭舟行的表情時，南喬還是愣了一下。
眼眶的一圈都是紅的，睫毛垂著淚，眼睛霧濛濛的，破碎又迷人。
南喬的心跳卻猛然快了些。
直到看清楚了鄭舟行眼裡的委屈，和眼白上掩蓋不住紅血絲，南喬這才回過神來。
咳…好吧，她承認，她是禽獸，這種時候還能上頭。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她。
主要是因為這種表情一般只有在某些時候，南喬把人欺負狠了的時候才會露出來。
平時的鄭舟行雖然算不上嚴肅，但到底是小隊的隊長，能力優越，尤其是他現在還被當做是繼承人來培養，事實上還是氣勢很足的。
再怎麼樣也是流血不流淚的。
所以，這也是南喬第一次看到鄭舟行在清醒的狀態下露出這種破碎的表情。
好吧，看樣子，確實是被嚇慘了。
南喬換了個姿勢，雙手捧住他的臉，湊到他眼前：
“你不會真的相信，我是會為了研究什麼疫苗而貢獻出自己的生命的人吧？”
她在鄭舟行面前展示出來的形象，可一直都是變態啊。
“騙你的而已。”
“我知道。”鄭舟行的聲音有些悶。
坦白來講，一開始，他的確是被嚇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