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令嬤嬤會在這裡？
永清公主不知道具體的緣由。令嬤嬤什麼時候來到公主府的？還有，定國公似乎是盯著什麼人一樣看著她，難不成這令嬤嬤的心中有鬼？
看出來令嬤嬤的心中有些異樣，但永清公主還是頓了頓心神，沒有直接問出來。不過，令嬤嬤對自己的態度還算是恭謹，卻對那位定國公抱著一種驕傲的姿態。這讓人琢磨不透。
為了防止鬧些不愉快，永清連忙拽走了定國公，徑直地進入內房。可是，定國公卻問了一句：“怎得，怕老身和一個老嬤嬤置氣？不值得不值得。”洛錦依輕輕揭過，但從語氣中能聽出來，她很不喜令嬤嬤。
沒辦法，永清公主只能穩住定國公的心情，不能隨著她任意展。“定國公……老祖宗，您也是活了好幾百年的人，別這麼和人不對付。不然被人知道的話，那可就壞了名聲了。”
從永清的這一番說辭中，洛錦依也確有另一個身份了，那便是大興的“老祖宗”。如果知道了這一點，那麼這天下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能說得通。沒幾個人知道老祖宗的真實身份，這算是掩人耳目，不引起外人的過分注意。
面對著這位長輩，永清公主的內心自然是忐忑的，但相處了這麼幾次算是熟絡。很小的時候她見過洛錦依好幾次，妹妹也是。不過，後者顯然對這人並不是多麼歡喜，反倒是多了幾分懼意。
這不，見到定國公前來，肅寧公主的心情變得更差了，但沒有大呼小叫什麼——比如對待姐姐的時候，反倒是緘默不語，似是有苦不說。
然而，在洛錦依的注視下，這位彆扭的公主還是恭敬地行了一禮，表明一番自己的態度。“定國公萬福金安，近來可好？”
“你可是公主，老身還受不得這樣的大禮。”洛錦依也是沒好氣，只覺得皇家的這位“小姑娘”實在是憋悶。不過，有些話是不好在永清面前說的，洛錦依還是保留了一些。
見到形勢不對，永清本打算離開，卻被肅寧叫住。“皇姐，你覺得現在走合適嗎？”永清皺了皺眉，又在洛錦依的示意下坐在了一旁。不過，接下來所說的事情，令永清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所以，你什麼時候才打算去和你母親相認？”洛錦依挑了一個軟墊坐下，翹著二郎腿，神色倒是悠然自得，卻無形中給了兩位公主很大的壓力，“別這樣看老身，這是老身所能做的最大努力。”
與肅寧對話的同時，洛錦依還不忘打量著永清的面色，見她微微張嘴，表現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便知道這對姐妹沒有坦誠相告。
也罷，肅寧從小就是這樣，她也不管那麼多了。
“不認，老祖宗提出的交易，本宮可還記得，而且也絕對不會食言。”肅寧沒有再理會洛錦依，而是看向了姐姐，難得地平靜下來，“皇姐，這件事你不用再操心了，本宮和老祖宗有約在先，也不必再操心我想不開。”說罷，肅寧就要請人送客，卻現令嬤嬤已經離開許久了。
可是，永清完全搞不清楚二人之間的秘密，還有今天的肅寧，怎麼全然不像之前那樣冷峻，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搞不懂，只好在過後去問老祖宗了。
“真的是，一個交易而已，居然這麼嚴肅？”洛錦依擺了擺手，本想著要不要緩和下現在的氣氛，卻被肅寧直接給拒絕了。
無奈，她只好叮囑了一句：“肅寧，你要清楚，當今皇帝還有十年的時間。不過現在算算，時日也不夠了。如果不去見見的話，難道等沒了再哭？”
這番話顯然是打動了肅寧，可她的模樣恢復到平日的漠然，似是保持著自己的堅定態度。
雖是如此，洛錦依不再勸說，而是留著永清、肅寧姐妹倆人談談，自己可要回到府上休憩去了。不過，在臨走之前，她提醒了二人一番——“這令嬤嬤，看著不像是好人，還是把她辭了吧。最好，就是暗中處理了，別留下什麼尾巴。”
這是少有地一棒子打死，卻也讓人不寒而慄：老祖宗是個心狠的人，對潛在威脅幾乎不會留情。
“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等定國公遠離公主府，永清公主便連忙詢問起來，也不管肅寧之間的阻止。自然，她收到了只是一陣沉默，任她怎麼絮叨都沒有迎來想要的答案。
“姐姐你走吧，這份心思還是別打聽了。”肅寧公主這會兒招呼到了令嬤嬤，這位老嫗表現得很敷衍，一點也沒把永清公主當做什麼皇親貴胄來看，反而是看低了幾分。
“公主，請吧。”令嬤嬤的姿態讓人不悅，但肅寧的臉上絲毫沒有半點變化，沒有被定國公的勸告所打擾。永清覺得不妥，剛要辯解幾分，卻再次遭到了肅寧的訓斥。這下，她不走不行了。
可是，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問清楚這兩人之間到底生了什麼，以及令嬤嬤是什麼情況——沒辦法，她只能再去找定國公了。
不過，定國公從來沒走遠，而是在公主府所在街道的一個拐彎處駐留下來，很快為永清公主的護衛注意到。王莯掀開了車簾，只見洛錦依不緊不慢地品著熱茶，面帶微笑，彷彿等候多時一般。“怎麼樣，從你的妹妹那裡問出話來了？”洛錦依慢悠悠地問道。
這個問題，本沒有必要說出口。因為王莯的答案，定國公自然瞭解。所以，王莯只喪氣地搖了搖頭，表示肅寧她什麼都沒有說。
“這孩子就這樣，你也不必擔心。”洛錦依還貼心地遞給了一杯茶，是透過她身邊的婢女，看起來平平無奇，卻潛藏著功夫在身。王莯不習武，但隱約能覺察出來其中的門路。
當然，現在的她準備詢問一些事情，尤其是洛錦依和妹妹的交易，到底是什麼？
“本來就沒什麼交易，老身騙她的。”洛錦依淡淡一笑，彷彿又要將這件事揭過一樣，“但肅寧和老身確實有些交換，而這個代價嘛，就是不能與母親相認。怎麼樣，這個答案你滿意了？”說罷，洛錦依雙眼微眯，彷彿要再次小憩一番。
可是，這樣模稜兩可、滿是破綻的答案怎麼可能得到永清的接受？所以，她繼續追問下去，甚至不顧手上火燙的茶盞。“老祖宗，為什麼就不和我們說清楚呢？還有你這樣瞞著我，是不是也瞞著父皇？”
牽扯到皇帝，洛錦依的心神有些波動，但維持住面上平穩。她扮做往日的安寧，掌間已經磋磨起茶底來。裡面的茶水也被一飲而盡，絲毫不被過熱的溫度所幹擾，彷彿是喝涼白開一樣。“永清，你真的要聽？”她以一種質疑卻帶有些危險的語氣，似是逼退永清繼續追詢下去。
獨孤若雪的事情，洛錦依是不好輕易言說，一旦透露出去，其嚴重性甚至能影響到皇帝的心情。何況，她也拿不準皇帝的心意。至於是什麼意思，這和獨孤若雪身上的秘密有關係的。
“老祖宗，你這樣就很沒意思。”永清覺得，什麼事還是不能告訴自己的？當然，她也猜到老祖宗也沒告訴給皇帝，不然也不會這樣亂猜謎了。
“既然如此，那老身就給你說些事情……”
然而，洛錦依仍然保留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