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兒犯的是什麼錯,那大姑娘又犯的是什麼錯?大姑娘不念手足之情,戕害姊妹,這不論擱在哪家,都是要被嚴厲指責和唾棄的。也就是在咱們家,侯爺你疼她,這才免了她皮肉之苦。”
“是,棠兒也不好,她不該利用徐家祖孫,也不該又當著他們祖孫的面揭露家醜。但徐家人難道自己不會想嗎?若不是被逼無奈,她又何必這樣損人不利己。”
“對棠兒,徐老夫人一開始是很生氣。但靜下心自己細想想後,她又能理解棠兒的行為。易位而處,若是她,想她絕對不會比棠兒手下留情。再說,前些日子棠兒已登門去道過歉,徐老夫人早原諒她了。”
“不但如此,甚至還有繼續聯姻之意。”
“若徐家不認可棠兒人品,這位老封君何必還認定棠兒做她孫媳婦呢?難道,你也覺得她老人家做得不對?”
顧老夫人句句在理,顧呈硯無言以對。
他未必不知道是大女兒過分,只是私心裡偏袒著那邊,不願承認和接受這個事實罷了。
妻子那裡說不通,母親這裡又碰了釘子。顧呈硯也很煩躁,可偏偏他又沒有別的法子了。
所以,見說不過,最終只能憤然而去。
只是因為沒能兌現對邵氏母女的承諾,也怕再去銜香院後,又看到她們母女哭。看到她們哭,可他又無能為力。
所以,從榮安堂出來後,顧呈硯索性直接出門去衙門裡去了。
邵氏母女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人回來。派人出去一打探後才知道,人是去了紫雲堂,甚至還去了榮安堂。但這會兒人也的確不在府上,而是已經出門去了。
“可惡!”邵氏一時氣極,難得在女兒面前情緒失控起來。
以前都是女兒砸東西她好言相勸,如今,她也開始控制不住的要靠摔砸東西來發洩情緒了。
看到這樣的阿孃,顧明芍險些嚇壞了。
“娘,您怎麼了?您冷靜點啊。您還在病中,還需要好好休息呢,可別動氣,傷了身子。”
邵氏不管不顧的發洩一通後,情緒倒穩定了些。
“你爹爹也不盡然是絕對靠得住的,所以,最終還是得靠我們自己。”她信顧呈硯對她有真心,可他畢竟不只是有他們母子兄妹三個,他還有別的妻女,他還有老孃。
尤其是老夫人。
那個老巫婆,素來最是惹人厭煩。
岳氏倒不足為懼,就是這個老巫婆,頗有點手段。
聽阿孃這樣說,再想到爹爹丟下了她們選擇了逃避,顧明芍不免心中一涼。
“那可怎麼辦?阿孃,爹爹走了,那今天我是不是就去不了雲家了?”顧明芍委屈,忍不住哭了起來。
邵氏也很心煩,又見女兒哭哭啼啼的,糟心得很。於是難得的第一次,她朝女兒發起脾氣來:“別嚎了!哭得人心情煩躁得很!”
顧明芍嚇了一跳。
見阿孃這般,顧明芍心裡更是沒著沒落的。可又不敢再哭,只能抽抽噎噎的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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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三年多後,程氏第一次離開顧家出門去。
這三年來,她一直為亡故夫君守在家中,連孃家都不曾回過。
久未出門,今日跟著嬸孃堂妹一塊兒到雲家赴宴,程氏心中有說不出來的緊張。
坐在車內時程氏很是拘謹,顧明棠看出來了,於是安慰她:“嫂嫂別緊張,有我在呢。母親和祖母也在,我們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