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下意識攥緊了手,她細思之後又覺得,她未必敢把這事告訴寧安侯。
她所求不過是一份姻緣,而非真想魚死網破。
她之所以這會兒刻意這麼說,不過是想給她一個警告,告訴她若她有動手之意,那麼這一切都將會被告知到寧安侯跟前。
喬氏就算再氣,也未起過殺人之心。
所以想到這,喬氏自然又放鬆了下來。
喬氏不願多扯這些閒篇,只直入正題:“說吧,上次故意製造偶遇,是為你女兒。這次費盡心機約見,又是為何?”
“自然還是為了芍兒。”邵氏又擺低了姿態,軟弱中帶著幾分強勢,又示弱、又逼迫,道,“妾如今一無所有,就只這一兒一女還能令妾掛心了。”
“兒子呢,他念書不錯,又是侯府長子,雖非嫡出,但卻是侯爺唯一的孩子,他日後自有他的前程,妾不必太為他煩憂。”邵氏之所以說這些,也是在告訴喬氏,她雖卑賤,可她運氣好,生了個好兒子。
並且這個兒子還是顧呈硯唯一的兒子,日後必然是他繼承侯府。
只要他繼承了侯府,那她身為寧安侯生母,身份自然就不一樣了。
不要只看到她眼下的卑微,目光得放長遠些,看看往後。
而這,也是邵氏為自己女兒說親的籌碼。
所以在這裡,邵氏停頓了下,也是為了讓喬氏有個足夠的思考時間。
停頓過後,邵氏才又繼續說:“芍兒雖非嫡出,但她才名卻不輸府上二姑娘。妾也還是那句話,既徐家欲與顧家聯姻,那麼何故不能是我芍兒呢?”
“二姑娘雖是嫡出,可她無兄弟可靠。芍兒雖庶出,但日後卻是下任寧安侯的親妹妹,她的身份,未必比二姑娘低賤啊。”
邵氏在極力遊說,可喬氏卻並沒怎麼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甚至,心高氣傲的喬氏在聽她說了這些後,都覺得可笑。
“不管是顧二姑娘,還是顧大姑娘,或是顧侯府的門第,我都未看得上。所以,姨娘所言什麼未來寧安侯的親妹妹,也著實對我沒有太大吸引力。我們徐家,若真想讓三郎聯姻個對徐家有助益的,又何必選你們顧家呢?這京城裡,手握實權的勳爵人家,難道還少了?”
喬氏在告訴她,你手裡最大的牌,在我這卻是一文不值的。
雖喬氏滿口諷刺,但因諷刺的不只是她,也還有二姑娘母女和整個寧安侯府,所以,邵姨娘雖心裡不爽,但到底也沒太在意。
其實她心裡也挺疑惑的,論徐家的門第和徐三郎的才名品貌,他又為何要和顧家議親呢?
他們家看上了顧傢什麼?或者說,看上了二姑娘什麼?
二姑娘除了有張好臉外,其它方面又哪一點比得上她的芍兒?
正好說到了這,邵氏不免問起來:“夫人說得正是呢。但這門親事,似乎還是你們徐家主動的,妾也不知,你們徐家看上了我們顧傢什麼呢?”
金龍寺之行後,喬氏倒是問過自家老夫人,老夫人說的是因為顧二容色好。
還暗示過,說為三郎相看過不少,但能令三郎提起那麼點興趣的,就這個顧家二姑娘。
論門第顧家是差了些,這二姑娘的母親出身也的確不好。可不管怎麼說,好歹是侯爵府邸,也能說得過去。
左右他們徐家如今也不必靠聯姻來提升門第,所以在給三郎擇偶時,主要的不是看姑娘的出身,最重要的是三郎喜歡。
顧家那二位姑娘,金龍寺時,她都見過。
相比起來,那顧大姑娘的確姿色平庸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