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弓拉滿了的話,幾乎有半個成年男子那般高。
索性顧家的馬車也足夠大,否則,這張弓一上車後,怕是還容不下顧明棠主僕二人了。
坐在車內,望著眼前的這張大弓,芙蕖始終惆悵。
“這弓……回去怕是得好好洗洗曬曬吧?否則就這樣送到肅王府去,肅王府的公子會不會生氣?”不送則罷了,既送了禮,卻還送這等舊物,人家貴公子會不會生氣?
顧明棠卻說:“傻丫頭,這等器物,就得舊的才好。新做的兵器,但凡有錢,誰買不到啊?就是這等舊物,方才顯得有故事。而且我看過了,這張弓的弦和弓柄,用的都是上好的物材。不說有多貴重,但至少是拿得出手的。”
聽主子這樣說,芙蕖倒了然的點了點頭。
“奴婢不懂這些,主子說好的,自然是好。”
芙蕖也只是擔心,怕主子這樣做不妥,會得罪了肅王府。但主子既說是拿得出手的,那自然就是好物什,她身為奴婢,也不該再多說什麼。
回到家後,顧明棠又讓芙蕖先進去喊了兩個家丁來,讓他們把這弓搬進家裡去。
岳氏瞧見這髒髒舊舊的弓時,心裡也一直打鼓。
“這、這、這能行嗎?”岳氏不懂這些,但卻知道,送禮肯定是送新的、乾淨的好的,這大弓一看就破舊,若非是張弓,拿出去只能當廢鐵賣了。
顧明棠說:“母親信我,就它了。”
對女兒,岳氏自然是極信任的。
既她說行,哪怕岳氏心裡再犯嘀咕,也是相信女兒的。
“既你這樣說,那便就它了吧。”
這次是顧老夫人親自登門肅王府拜訪,老夫人沒讓岳氏這個兒媳婦跟著一道過去,所以,岳氏便說:“去你祖母那兒說一聲吧。也不知她老人家送的什麼禮。”
顧明棠說:“祖母行事最是周全了,母親不必擔心。”
岳氏笑:“她老人家做事情,我擔心什麼?有她老人家在,我這個寧安侯夫人可是做得輕鬆多了。”岳氏心裡自然是念著婆母的好的。
“那我親自過去問問。”禮既備好了,接下來也就沒什麼事。
自然輕鬆自在,且可去祖母看看坐坐了。
顧老夫人也著實為送什麼禮而頭疼,送得重了吧,顯得俗氣。送得輕了吧,又怕別人會覺得他們寧安侯府不上心、敷衍。
所以,送禮也是很大的一門學問。
不過,再難的事,也沒有難倒她老人家的。顧明棠過來時,老夫人已經挑好了禮物。
瞧見孫女來,老夫人說:“你來得正好。你若不來,我也得差丫頭去知會你一聲呢。”
顧明棠問:“祖母找我有事兒?”
顧老夫人說:“明兒去肅王府,你隨我一道過去吧。”
顧明棠雖詫異,但細想想,又覺是在情理之中的。
明面上是說因當年伯父北上出征時同肅王殿下有點交集,如今肅王府公子在京中,這才走動起來的。但實際上,她跟祖母心裡都明白,同肅王府的緣分,乃因年初的一次偶然機會。
是因為她救了傅定,傅定這才同寧安侯府走得近的。
這事情旁人不知情,但身邊幾個親近人卻是都知道。所以,祖母提出要帶她一道過去,顧明棠也不意外。
這是一個再次接觸傅定的機會,這樣的機會多些,他們母女姐弟以後的機會就會多些。所以,顧明棠自然不會傻到拒絕掉。
她當然立刻應了下來,然後笑問:“祖母當真要帶我去?”
老夫人則說:“旁人不清楚,你我心中卻是清楚的。如今,咱們寧安侯府能有這樣的機遇,完全是你的功勞。那肅王府公子之所以看得上咱們顧家,也是因為你。所以,不帶你去,又帶誰去呢?”
顧明棠很是開心,立刻站起來蹲身行禮道:“孫兒多謝祖母。”
顧老夫人只打算帶顧明棠一個人去,原是也想把易兒帶上的,又覺得,若帶了易兒,怕是昇哥兒也得一併帶上。從前昇哥兒在書院唸書也就罷了,如今書院裡放了假,他回了家,自然不能獨獨少了一個他。
但若是都帶上,就有點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