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酆捂住了問路的嘴巴,顧向樓回頭看了眼宋殷殷,宋殷殷也和他對上了視線,但什麼表情波動都沒有,冷冷地側開了臉,端起倒了果酒的水杯繼續喝起來。
越清宴看她今晚很罕見地喝了酒,而且還喝了好幾杯,以為她不喜歡這個場合,心情不好:「想回去的話,我就去跟導演說一聲。」
「不想。」宋殷殷把空杯放到桌上,篝火映著她白瓷似的小臉,為她描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同樣染上金紅光暈的眼睫一眨,理直氣壯地用眼神指揮他給她倒酒。
越清宴有點摸不清她今晚在想什麼,拿起酒瓶,發現大小姐不聲不響的,竟然把這邊的酒都喝空了,晃了晃酒瓶:「沒有了。」
宋殷殷看著他,眼瞳被火光映成水光瀲灩的淺色琥珀:「去拿。」
越清宴看了她一會,她的酒量比他好,難得想喝,多喝一點其實也沒關係,而且他沒碰酒,就算有什麼事,還有他。
「還要這個口味的嗎?」越清宴起身。
宋殷殷嗯了一聲,沒再搭理他,她嫌別人吵,坐得遠,越清宴要拿酒回來得有一會兒,可沒過太久,就有人在她身邊坐下。
宋殷殷也沒抬眼看,她知道是誰。
「問路的話別往心裡去。」顧向樓的聲音響起,「二十多歲的人了,還一天天只想著玩,以為誰都跟他似的。」
宋殷殷沒說話,看著前面的篝火。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你確實看不起我們。」顧向樓笑了一下,「你好像誰都看不起,這一點,真的。」他微微咬牙,「有點討厭。」
都是天之驕子,被人看不起,誰心裡沒有氣?
也就越清宴那小子無所謂,還樂在其中。
「你想跟我說什麼?」宋殷殷終於側頭看顧向樓,她對他說的「討厭她」沒什麼情緒波動,「想勸我不要讓越清宴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嗎?」
「不是。」顧向樓回答得很果斷,「以前確實想過,想過讓越清宴不要喜歡你,我們都覺得他和你在一起不會開心,得一直捧著你供著你,仰著腦袋吐著舌頭像條哈巴狗一樣跟著你炮,除了和你在一起,我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頓了頓,「你可能不知道,也不在意,越清宴也是被人仰望的存在,他也很驕傲,看起來好像我和厲酆年紀大一些,他得聽我們的,但其實,我們裡面說話最有分量的從來都是他。」
顧向樓摸摸自己的鼻子:「看到自己珍重的兄弟在你面前不值錢的樣子,我的心裡真的很不舒服。」
「哦。」宋殷殷應了一聲,他舒不舒服關她什麼事情。
但,她不是不知道,她第一次見到越清宴,就是看到他被一群人簇擁著,他們看他時眼神裡都有崇拜。
顧向樓被宋殷殷氣笑了,她真是天生不把別人的真心當回事,他跟她推心置腹說心裡話,她就回了個哦。
比不回還氣人。
也不知道越清宴到底……顧向樓閉了閉眼,不,他知道。
越清宴用那麼多年,用他的行動告訴他們每一個人,他到底喜歡宋殷殷什麼。
他喜歡的就是宋殷殷這個人,他從不會試圖拆解出更細化的答案,只會莫名其妙地擴充套件他沒有理由的喜歡——因為宋殷殷,他會喜歡上學,喜歡替她做作業,喜歡在她上鋼琴課時,無聊等待門外的每一分每一秒,就連宋殷殷吃過的糖紙,用的舊本子,玩膩了的玩具,他都喜歡,放了一整整一個屋子。
他知道,就是沒辦法理解,不理解到了什麼程度呢?顧向樓去廟裡不問自己的姻緣事業,就拉著大師的手問,怎麼會有越清宴那麼戀愛腦的傢伙?
「你說得對,我們舒不舒服不重要。」顧向樓自行從宋殷殷的一個哦字理解出一句話,並當她回復了他,「重要的還是越清宴自己的感受,他過得好就行。所以。」
顧向樓放輕聲音:「他真的過得好嗎?他出國的那段時間……你覺得他過得好嗎?」
宋殷殷盯著飛出很多火星的篝火,安靜片刻後:「不知道,沒問過。」
顧向樓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感嘆宋大小姐真是有氣死人不償命的好本事,一句軟話都不會說,不,不說軟話,就是稍微緩和一點的話,比如問問他,越清宴那段時間狀態怎麼樣,這樣的話她都不會說。
顧向樓將吸進肺裡的濁氣吐出去,轉頭看宋殷殷,她的臉一般在火光裡,一半在陰影裡,漂亮的臉蛋上卻是最冷漠傲嬌的神情,可微微低垂的眼睫卻纖長卷翹得令人心軟。
他好像能理解越清宴一點點了。
宋大小姐確實有任性踐踏別人的資本。
不對,他怎麼也越化,開始理解受虐狂了?顧向樓皺眉,叫停自己危險的趨勢。
他自認是有點大男子主義的毛病在骨子裡的,絕對做不了越清宴那樣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戀愛腦。
「那我現在告訴你。」顧向樓眉眼也變得冷肅。
宋殷殷抬起眼看他,等著聽他控訴她把越清宴害得有多慘,讓他在國外時多難過,多傷心。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