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初戰平牢關

小說:風起月關 作者:言語十年

錫林勒格上主慕容寶玉老來得子,因此對自己這個小兒子格外上心,慕容寶玉早年間曾在大奉求學,三年後回到北蠻,看到自己的國家百姓還在過著清苦的遊牧生活,便下定決心要改變這種局面,於是一邊花費重金聘請王庭先生前來錫林勒格講經,一邊派人去中原聘請九流學者,誓要改變錫林勒格。

慕容灼灼的老師便是一位農家老者,不過因為觸犯門規被逐出師門,來到錫林勒格境內後參考國子監組建了百草學宮;慕容寶玉起初是想讓慕容灼灼走文官之路,因為不僅在中原人眼中,他們是一些粗鄙的蠻子,甚至在北蠻王庭,他們也被視作只會打打殺殺的戰場炮灰;因此慕容寶玉不想讓自己兒子走武道之路,然而慕容灼灼並沒有按照他父親所安排的路線走下去,年少之時,慕容灼灼就特別喜歡武道兵法,將慕容寶玉書房裡的兵書翻來覆去的看,即便慕容寶玉特別反對慕容灼灼走武者這條路,但他最後還是成為了北蠻境內少有的武學天才。

十四歲遠赴極北剝熊皮,十七歲步入上品武道境執掌千巖衛,二十歲從錫林勒格出兵北上,助大汗登基,成為北蠻最年輕的將軍;如今北蠻陳兵邊境,主帥便是慕容灼灼。

氣候漸暖,慕容灼灼盤膝坐在馬上,身披虎袍盯著前方若隱若現的蒼老城關,北蠻覬覦中原並非一天兩天了,早在大奉立國初期,北蠻就曾以舉國之力南下,但卻被擋在了三堂關,雙方對峙數百年, 最後北蠻不但沒有拿到夢寐以求的中原沃土之地,反倒是失去了北境三州,有了北境三州作為天然屏障,北蠻再想攻入中原,難度堪比登天;而慕容灼灼則從小就立誓,拿下中原之地,蕩平中原王朝。

年輕人望著前方,衝著旁邊赤裸右臂的手下說道,“回烈,看了這麼久,你看到了什麼?”

被稱作回烈的男子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少主,除了黃沙就是黃沙,還能有什麼?”

“不。。”年輕人搖頭說道,“你仔細看,在我們面前的是肥沃的土地,壯碩的牛羊以及廣袤的河川,只不過他們都被阻隔在這平牢關的後面。”

這話說的回烈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少主,是不是要開打了,要我說早就該打了,要不是王庭裡那幫書生優柔寡斷,猶豫不決的,我們早就拿下平牢關了。”

“知道我們和大奉的差距在哪嗎?”聽到回烈的話,慕容灼灼的臉色猛地陰沉下來,只可惜旁邊的回烈還沒有注意到自己主子神情的變化。

“那啊?”

慕容灼灼冷笑一聲,“就是你這種莽夫太多了,大奉雖說尚武,但卻不輕文,九流學派傳承至今仍是香火旺盛,還有那個國子監,每年給大奉輸出多少人才,而我們呢,碩大的王庭除了三無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外,就剩下那些只知道打打殺殺的門閥士族;你可知道為什麼大汗決定在今年出兵南下?”

“這個屬下不知。。”被懟了一通的回烈摸著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是因為他們的丞相沒了,你去王庭問問,若是關仲賢在,誰敢南下?我早就說過論戰場上的戰鬥力,我們不輸大奉;但要說起廟堂功夫,大奉遠勝於我們,回烈你記住了,做我的手下,不僅要有實力,更要有腦子,記住了嗎?”慕容灼灼凝眉說道。

回烈低頭認錯,趕緊應下,“是,屬下記住了。”

年輕的少主拔出腰間的佩刀,月光下的刀身透出一股陰寒氣息,“對於王庭的那些幾位先生,別說是我,就連大汗都得好吃好喝的供著,未來能不能拿下中原,關鍵不在你我身上,而是在那些先生以及他們學生的筆上,你要切記,對於文人書生,一定要以禮相待。指不定未來的某一天,他們就成了我們汗國的大功臣。”

回烈也沒想到自己無意識的一句話居然會讓少主說這麼多,隨即拱手答道,“是,屬下知道了。”

“刺啦。”一聲,長刀入鞘,慕容灼灼勒馬回身,邊走邊說道,“明日午時,叩關攻城。”

“屬下遵命。”

。。。

大奉永平五年四月十五。

今天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正午日光和煦,年輕的崗哨站在塔樓上,像往常一樣注視著前方北蠻駐軍的方向,昏黃的地平線上荒無一物,突然,一抹黑色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年輕的崗哨不由得好奇起來,這是什麼啊?不會是哪家牧民的犛牛吧!然而不等他感慨完,一面黑色旌旗陡然出現在他的視野中,而那原本暗淡的黑色也變成了一個個身著狼皮戰甲的北蠻士卒,年輕的崗哨臉色猛的一變,慌不擇路從往塔樓上爬去,一邊跑一邊大喊道,“蠻子來了,蠻子來了。”

跑到塔樓頂端的年輕崗哨拼命的敲打著銅鐘,一聲接一聲的悶響很快就傳遍了平牢關。

正在翻閱兵書的張醒山在聽到鐘聲後,眉頭一皺,拿起佩刀就往外走去,原本安靜的城頭瞬間熱鬧起來,有搬勁弩長弓的,有搬落石滾油的,還有站在塔樓烽火臺吹奏號角的,整個平牢關一時間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一把把機關勁弩被搬到城頭上,弓箭手彎弓搭箭,直指前方北蠻軍隊。

張醒山神色陰沉的站在城頭,靜靜的看著眼前人山人海的北蠻大軍,粗獷的號角聲在城頭響起,將士們個個摩拳擦掌,看著眼前的北蠻大軍,他們目光堅毅,並無怯意,大奉尚武,北境也是一樣,在這些北地軍眼中,他們不是北蠻,而是行走的軍功。

回烈揹著九環大砍刀帶著身後五萬大軍朝著平牢關逼近,在聽到號角聲後猛然伸手停下步伐,身後大軍齊齊停下,一面虎皮大鼓被推了上來,大奉和北蠻鼓舞士氣的方式並無二致,無非是擂鼓助威,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頭鼓之威往往能左右戰爭雙方一半的勝算。

平牢關城頭,三聲號角後,大鼓也被搬了出來,直挺挺的立在城頭上。

“擂鼓。。”

雙方几乎是同時下令擂鼓,平牢關城頭上,擂鼓將士手握大錘,一錘接著一錘,錘響這面刻有奉字的鹿皮大鼓,鼓聲陣陣,宛如雷鳴。

“攻城。”鼓聲過半,回烈拔刀大喝一聲,身後北蠻大軍宛如打了雞血一般,似乎感覺自己並不是在攻城,而是在饑荒之時搶奪大米饅頭;就現在看來,只要拿下來平牢關,那關後的可不就是白花花的白麵饅頭嗎?

“弓弩手,放箭。”張醒山也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了,北蠻軍隊打起仗來毫無章法可言,就是依靠常年吃肉堆疊起來的強壯身軀硬生生的一刀一槍往前衝殺,不講章法,沒有邏輯,有的只是橫衝直撞的血性,所以大奉才會將其稱為北蠻,但是北蠻卻不這麼稱呼自己,他們稱大奉為中原,因為在他們沒有失去北境三州之前,中原確實就是大奉;他們自稱為汗國,一來是因為自己一國之主為大汗,二來在北蠻方言中,汗有天下之意,汗國也可以理解為天下之國,可以說是豎子之心,昭昭與野。

不過近些年來,北蠻軍隊也在盡力改變這種局面,他們的將士雖然勇猛善戰,身體強度遠勝那些中原士卒,但他們卻在戰鬥中贏少輸多,究其原因便離不開兵法二字,中原有兵家,雖然未入九流,但卻是對戰場影響極大,大奉作戰講究兵陣和謀略,每次都能輕鬆制勝,甚至以少勝多;為此在北蠻境內,萌生了一大批年輕計程車族將領,他們學兵法,講謀略,慕容灼灼便是其中之一,這些人被稱為少壯派將領,他們被那些手握軍權的門閥貴族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因為這些人的崛起勢必要分走他們手中的一部分軍權,軍權這個東西,可是香餑餑,誰都不想與他人分一杯羹;而這次慕容灼灼屯兵二十萬南下便是一場豪賭,是少壯派和那些士族門閥的一次較量,此戰若勝,那少壯派將會在北蠻王庭佔據一席之地,甚至能和那些士族之人瓜分兵權,但若是失敗了,那等待他們的肯定就是無盡的謾罵和指責。

不過這次讓張醒山意外的是,眼前的北蠻將士雖然還是像往常那樣不要命的往前衝,但很明顯不再是盲目前衝,而是三人一組沿曲線前進,而且隔著一段距離就會有盾甲兵持盾擋在前面。

如此一來,弓箭手就很難造成有效的殺傷,張醒山眉頭一皺轉身走到旁邊的機關勁弩前,這機關勁弩便是墨家的產物,足足五米長,雖說是弩,但他射的可不是弩,而是和長槍一般大小的鋼矢,殺傷力足以用恐怖來形容。

“上箭。”張醒山大吼一聲,旁邊士卒哐哐哐在箭槽裡卡上十支特定的鋼矢,張醒山手臂上青筋暴起,真氣突顯,單手就拉開了平時兩個士族竭盡全力才能拉開的勁弩,鋼矢尖端直至眼前北蠻大軍。

“唰。”沉悶的破空聲響起,勁弩上的牛皮弦在空中不停的抖動,出嗡嗡嗡的聲音,十把鋼矢宛如驚雷瞬間刺破北蠻大軍的防禦,炸地而響,頃刻間就帶走了數十名北蠻將士的性命,即便是持著盾甲,也仍然難逃被串葫蘆的命運。

張醒山大吼道,“全軍迎敵,絕不能讓這些蠻夷踏入平牢關一步。”

“是。。”

戰場上將士們決心的誓言蓋過了下面北蠻大軍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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