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哥哥，你們覺得這陰曹司的差事怎麼樣？”
我覺得，兄弟們肯定會對於我的決定十分的支援。當然，事先我也得徵求一下他們的意見。若是他們心底裡還是喜歡或者說習慣了陰曹司的差事，那我也不能強人所難。
兄弟之間肯定是兩肋插刀，只不過我現在也不清楚宣教司的工作到底會開展到什麼樣的程度。萬一到時候宣教司的工作開展不順，到那時候兄弟們要是還想回陰曹司，那原來屬於他們的位置必然早已不復存在。
工作調動的事情，必然不能僅僅依靠哥們義氣，還是要事先徵求他們的意見。當然太直接的問話，達不到我所想要達到的目的，只能旁敲側擊。
“怎麼樣？”李二狗和高寶對於我突如其來的問話顯得有點懵逼，他們對視了一眼，雙雙疑惑地望著我。
“怎的？七爺想到陰曹司某個差事？您不是和大哥在候補軍差學堂上學呢麼？畢業後必定飛黃騰達。那陰兵第二師必然比陰曹司更能施展自己的本事啊。”
“我要從候補軍差學堂退學了。以後必然不會去第二師了。”我淡淡地回答道。
“啊？”高寶和李二狗大為吃驚，目瞪口呆。可他們也僅僅把心情表現在表情上，並未問詢太多關於我為何退學的事情。
也許他們覺得這樣的壞事，作為兄弟可不能再行提起，那顯然如同傷口上撒鹽一般。
他們怔怔了半晌，只是展露了強顏歡笑的表情，安慰道：“退學就退學吧。雖說陰兵第二師絕對好過陰曹司，不過說白了也是行伍的活計，不甚自由，還有那麼多軍規戒律。不去也罷。俗話說，好男不當兵。陰司那麼多肥缺，總有適合七爺的。”
我欣慰兄弟們對我的情感，不過也未多加解釋，只是繼續問道：“這麼說陰曹司的差事兩位哥哥也不甚滿意？”
高寶無奈一笑，回答道：“沒啥滿意不滿意的。都幹了這麼多年了，只不過有點麻木了。不過兄弟們也知足了，相比在那坊中無所事事，這陰曹司的差事雖然瑣碎，千篇一律，但能幹這差事，也算兄弟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李二狗也鄭重地點頭附和。
想想也是。這陰曹司的工作雖然瑣碎，在現今樂土教大行其道的情形下，也日漸繁忙還說不定有性命之憂，可和普通的鬼民相比，這畢竟是一個公差，架不住他待遇好啊。
除了能自由的出入鬼坊，時不時還能有一口外快，偷偷吸取些殘留的靈體能量。
所有的不甘和抱怨其實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真要是讓他們迴歸普通鬼民的身份，我想任何一個鬼差都是極不情願的。
這就和陽間的人類社會一般，那些個公務員口口聲聲收入少，繁忙，抑鬱，幹了太多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羨慕其他行業的人如何如何，可若真要他們辭職不幹，他個個就又變得頭腦清醒，謹慎不言了。
人都不是傻子。鬼也一樣。與普通鬼民相比，鬼差的差事自然不是輕易能放棄的。
不過按照他們的話語，陰曹司的差事必然不是完全盡如人意的。
我繼續問道：“那若是換個差事，你們最想幹什麼？”
“換個差事？”李二狗突然大笑，“差事這事怎麼是我們能夠隨意挑選的。七爺莫要說笑。”
“別啊。咱們就當吹吹牛，暢想一下。”
李二狗隨即咧開了嘴，滿臉的笑意，回答道：“若是不考慮可能性，只是當成瞎想，那比陰曹司差事強上百倍千倍的差事可真多了。”說著李二狗掰著手指，口中喃喃自語。
高寶插話道：“要我說啊，什麼陰兵師，一樣的不甚自由。和陰曹司相比，還略有不如呢。咱們上個差，巡個邏，自由自在，而陰兵們可不得如此隨意，軍法戒律森嚴。要我說啊，若說清閒，各殿衙門內的小差倒是輕鬆自由，只不過那文縐縐的事情，暫兄弟也幹不了。時間長了也閒得慌。兄弟們還是隻適合幹那舞槍弄棒的差事。其實吧，各殿內的衙兵也不錯。”
“衙兵好什麼？”李二狗反對道，“自由不如陰曹司，權柄不如陰兵師，不倫不類，沒勁。一樣的當兵，那當然當最強的兵。這衙兵和民團一般，我可看不上。”
“你看你，還挑肥揀瘦的。你還真當讓你選啊？”高寶不服，反詰道。
李二狗兩手一攤，嘿嘿一笑，說道：“這不是就閒聊嘛。既然聊上了，當然是有什麼說什麼。咋的，我不能挑不能選啊？”
“看把你能的。那你怎麼不選第十殿。查禁司乾的活和我們一樣，還沒那麼瑣碎，權柄還大。你怎麼不選？”
“誰說我不選。查禁司自然是好的。只不過你看看招的那些個人，個個心機深沉，手段毒辣，咱兄弟過去腦子玩不過別人，手段沒別人狠，說不定就被人差遣來差遣去。別人只知道在查禁司吃香的喝辣的，誰知道還是給人端茶送水，打打下手，遠不如陰曹司兄弟們一起來得自在。唉，查禁司，聽著好，可真不是我兄弟們能當差的地方。”
高寶似乎也覺得李二狗說的有理，喪氣地低下了頭。
這就好比普通的公務員看上了人家位高權重的崗位，看著是風光無限，可真要你去做，一沒那能力，二沒依靠，人家倒是以為你風光無限，人模狗樣，誰知道只不過是做做表格，打打下手，且毫無進步的機會。
“若真能去第十殿呢？”我滿臉笑意地問道。
“什麼？真能去？”他們兩人微微張著嘴巴，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立即解釋道：“雖是第十殿，但不是查禁司。那狼窩子不去也罷，說不定防不勝防。第十殿還有一個司，叫宣教司，主要的差事就是研究怎麼讓鬼民不信樂土教，此外還能監察查禁司在履職過程中的不法之事！”
“那文事，我們兄弟可幹不來。若說監察查禁司不法事，兄弟們似乎也沒那麼靈光的腦子。監察他們？說不定被賣了還幫著他們數錢都不知道呢。”
高寶和李二狗哈哈大笑。他們自然是覺得，查禁司的差事都不適合，這宣教司的差事更不適合他們了。
“你們可別妄自菲薄。就聽兄弟們看待樂土教的態度，這陰曹地府之中可有很多人還看不穿這層要害。哪怕能力再強，若是看不清樂土教的本質，委以重任說不定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我相信你們可以的。”
“啥？真有這樣的機會？”此時的高寶和李二狗已經驚訝地猶如下巴掉地一般，遲遲不敢相信我所說的話。
“宣教司馬上要成立了。根據內部訊息，第一任都司會推薦我來擔任。雖說宣教司的差事並非舞槍弄棒，也算是個文事，但你們也別擔心，慢慢學著。此外，哪個衙門，無論幹什麼差事，總要有些舞槍弄棒的位子。你們意下如何？順帶回去和其他兄弟們商量商量，若是想來，我一併招攬進來。”
看著我真誠的表情，不像是玩笑，兩人對視了一眼，李二狗居然一下子蹦了起來，也不顧全身的痠痛，激動地大喊道：“還考慮什麼？這麼好的機會，他們怎會錯過。”說著竟然自己一瘸一拐，似乎要立馬就去通知一般。
他們這麼激動，我也只能告誡道：“還沒正式任命呢，低調點，切莫伸張。若是你們手下有相對機靈的，靠得住的，也可以一併帶來。至於大哥，他現在似乎沉迷於軍事當中。你們也知會一聲，也莫強求。若是他今後留在第二師當中也是好事，兄弟們以後多個照應。”
高寶和李二狗也不及離別的寒暄，快步而去。我突然發現，精神的力量確實強大，李二狗似乎忘卻了身上的疼痛，此時快跑的模樣真看不出來是剛剛受傷的樣子。
此時的我也開拓了思路。宣教司並不一定侷限於文人，所有的政令總要有人實施和維持。這麼說來，葛忠惠一樣也可以招納進來。
與七小福相比，葛忠惠也算是半個文人。
雖說他如閒雲野鶴，淡泊名利，這麼多年也甘於僅僅當一個普通的陰曹司鬼差。
可若算上我們的特殊關係，及他可以扮演張明明的角色，多少也算是能充當給我通報訊息的人。我這樣的身份，確實不能始終呆在陰曹地府之中，有一個親信時常幫我盯著，也有利於我牢牢把控宣教司內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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