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季橙的訊息再度發來。
果然,半個小時前的戛然而止是因為害怕,因為突然之間的毛骨悚然。她一路飛奔回了住所,現在正在床上用毯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所有房間的燈光都開得大亮。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字裡行間,無限流露出恐懼害怕。
所以話確實不可以亂說。沒想到一句玩笑居然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我趕緊解釋,那只是笑談。
當一個人認準了一個事情,就相當困難再改變過來了。
季橙說今天晚上她要熬夜,直至凌晨第二天的到來。若不如此,她是死活無法安心入睡了。原本她覺得,自己一個人住又自由又方便,還私密。
可經我這麼一嚇,他忽然覺得與她人合租,姐妹們在一起,那種內心的安心可是多少自由和方便都換不來的。
從那起事件至今,可能他的身體是恢復如初了,可心理的陰影可能還沒有那麼快速地消散。
“我害怕”。這是她反反覆覆發的一句話。
“你一個人住,難道你不害怕嗎?”
“我陽氣重,邪祟勿近。”
“那你借我點陽氣吧?”
我不自覺地心裡突然有點癢癢。
隔著網路,其實很多的安慰都顯得非常的空洞無力。
人對於鬼的害怕,其實還是源自於無知。
這個世界其實是平衡的,如果沒有平衡,人類世界也不會發展至今。其實不妨將鬼看作疾病。有疾病的發生,必然有治療的方法。
有腳盆雞鬼的奪舍,必然也有張大師的驅魔。
何況,這種事物已經不是新鮮事物了。幾千年來,鬼這個概念一直在民間流傳,當然與之相應的剋制方式也一併在發展。
對於鬼的恐懼,其實就和對待未知疾病的態度一樣,談之色變。
艾滋病毒,原本也是惡魔一般的存在。紀實節目中曾經提及過一個故事。當我們的國門還剛剛開放不久,在搶救一個入境人員的手術當中發現他身患這種疾病,於是乎所有的醫護人員嚴陣以待,猶如在鬼門關遊走一般。
那時候,對於這種病毒的原理,傳播方式我們沒有經驗。醫護人員真如勇士一般,明知危險還是毅然向前。
現在,當我們摸透了這種疾病,知道了它的原理和傳播方式,我們已經不用再這麼恐懼了。於是,才開始提倡對於這部分人的關愛。因為我們已經基本掌握了它,知道如何的應對不但能戰勝它,還能保護我們自身。
“我準備退租了。我要去和姐妹們住在一起。”季橙忽然說道。
這變化真是太快了。害怕我是理解,但沒必要忽然之間就草率地下了這個決定吧。
季橙說也不是草率,只不過是因為一個契機。
季橙雖然在公司上班,但因為工作的性質,他們的小組常年因為公司不同的業務,跟隨不同的劇組轉戰各大城市。其實原本那個租住的小屋利用率也不高,只不過再每次歸來的時候,都能讓她有一個溫馨的歸宿,可以獨自安靜地休息,處理自己的私事和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