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貴福將這段我不在時期的工作詳細彙報了，又由楊蛋兒將這段時間以來關於宣教司安保方面的工作又做了一個詳細的彙報，其中當然包括衙兵們的身份背景及訓練的內容等。
總得來說，宣教司也在不斷壯大和完善，一片欣欣向榮。另外，和其他那些個衙門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的著急和忙碌，宣教司倒是一片和風細雨，猶如世外桃源一般。
陰曹地府面臨的危局大家都知道，只不過再危局，日子一樣要過下去。何況，對於大多數純武人來說，危險並不可怕，幹就完了。這是天性，也是單純。至於所謂樂土教的深層次威脅，可能他們也沒有考慮地那麼深。
我忽然想起了張亮。這位七小福的大哥自從去了第二師候補軍差學堂之後，就走了上和其他兄弟們完全不同的道路。
現在第二師已經成立，他應該正式轉入第二師就職了吧？不知道混了個什麼樣的差事。
“二哥，最近有大哥的訊息嗎？他現在情況如何？”我開口問道。
楊蛋兒看我詢問的並非是宣教司的正事，而是張亮的訊息，瞬間從嚴肅的表情放鬆了下來，說道：“前不久找機會暫兄弟幾個還聚過，那是大哥正式前往第二師當差的前夕。大哥現在是陰兵第二師第三團下的一個班長。”
班長，從職位角度來說，還不算是軍官，最多是個士官。不過再怎麼說也是正式進入了第二師的編制。何況，第三團麾下，那不正是常遇春的下屬。這以後的關照多多少少是不會少的。
說完，李二狗插話道：“也不知道大哥怎麼想的，這班長連個底層軍官都不是，論指揮的人數，也就是個十夫長。在陰曹司，他的官職早超過這個了。即便來宣教司，咱兄弟幾個在一起，不比在那第二師來得快活麼？”
話剛說完，楊蛋兒也顧不得宣教司開會的氣氛和紀律，直接罵道：“你懂啥。你看看現在陰曹司都成什麼樣子了。大哥那是未雨綢繆。只要他在第二師站穩了腳跟，咱兄弟們不是多了一個獲取資訊的渠道。這叫佈局，你懂不？不懂少說話，多動動腦子。”
李二狗看了看各位兄弟對他怒目而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輕輕地打了自己一個巴掌，賠笑道：“我就有什麼說什麼呢。我知道我嘴笨，看來我還是少說話得好。”
“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這是在開會呢，不是我們幾個兄弟聊天侃大山。”楊蛋兒補充道：“何況，你知道他排長是誰嗎？”
“是誰？”李二狗問道。
楊蛋兒尋思了一會，直接回答道：“算了，告訴你，你也不知道。反正我告訴你，在第二師任職的，哪怕是個班長，也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大哥在那混，這叫積極進取。”
李二狗趕緊縮了縮頭，說道：“別看我最小，但我也知道，我在宣教司這個大家庭裡，難道就不是積極進取了？”
這話一出口，直接把楊蛋兒給噎住了，惹來了眾人的鬨堂大笑。
是啊，宣教司這個集體難道不是人才濟濟麼？也算是積極進取。當然，如果楊蛋兒堅持要說大部分的人包括自己，不如第二師的名宿，那顯然不就得罪了其他在座眾人嗎？
雖然大家都知道李二狗只不過是心直口快，逞了口舌之力，根本影響不到兄弟感情，但也真的把楊蛋兒的一張臉憋得通紅。
說實在的，若論歷史功績和名聲，張亮可能連第二師班長的隊伍都未必能擠得進去。第二師在選取候補學生的時候，不是沒有像張亮一樣各衙門推薦的普通鬼差。只不過據我瞭解，這些個普通的鬼差最終能在第二師官差隊伍裡能混一官半職的，少之又少。張亮已經算是極少數碩果僅存的普通人了。
這裡面當然也有他自己的努力，此外背後的關係，多多少少也發揮了一點作用。
七小福裡，張亮可是唯一一個知道我身份底細的人。這特殊的身份，多少會讓第五殿的高層區別對待吧。
簡短地會議開完，我要求他們繼續各行其是，而我則要出門。
楊蛋兒強烈要求給我配備隨從，畢竟這會兒的陰曹地府頗不安定。不過仔細一想，即便是聻的出現又能如何？還能讓我吃癟？於是乎，在他們的強烈建議之下，我可以孤身一人出門，但必須隨身攜帶打魂鞭。
楊蛋兒開玩笑地提及，現在的陰曹地府，若是我自報家門未必有多管用，但若是我拿出打魂鞭展現一番，多半各路人馬都要給我面子。
打魂鞭現在居然有這麼高的知名度了嗎？
果然，當我沿著大道從第十殿朝著酆都城西城門前進之時，我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一陣陣灼熱的目光。
原本在忙碌自己事情的第一殿衙兵們，不知道在誰小聲說了一句“看”，然後就是悄無聲息，眾人紛紛安靜地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怔怔地看向我。其中個別的，似乎還有躬身行禮的意思。
你可別說，這一幕反而讓我有點身不由己的尷尬，不知道怎麼來回應大家這發自內心的敬仰之情。
靈湖邊那一次，若不是我的出手，可能那群衙兵早已經被訓練有素的陰兵第一師打得落花流水了。這多少也是一次幫助，維護了第一殿衙兵的顏面。
還有一層關係，我的協理都司不正是他們的統領——洪秀全的嫡長子麼？怎麼看，宣教司都是第一殿衙兵的自己人。
好了，我還是自然一點，我報之以一個淺淺的微笑。
這樣的微笑，一路從第十殿外延續到了酆都城內，真讓我笑得有點感覺臉都僵化了。人群中，還有主動打招呼的，雖然我不認識，當然也只能揮手示意。
有這麼多互動，自然我也不能埋頭猛走。從第十殿到酆都城中，居然花了幾倍的時間。雖然空間的擴大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但我認為最為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一路的耽擱。
大家炙熱的目光看著你，你總不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吧。
終於我來到了舊坊門前。這裡算是酆都城內中心的位置了，緊靠著正中心大法庭偏北唐宋坊的一側。
若論地理位置，如果新坊算是欣欣向榮的開發新區，那舊坊則屬於煙火氣濃重的老城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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