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王爺容貌盡毀(1 / 2)

這廂孟管家交代完畢,逃命般遁走,廖媽媽望著他空空的後腦勺眯眼思量,“好個孟老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扭頭囑咐集美,“既沒叫我去別院伺候,便不好跟著。往後醒神著些伺候,王爺向來挑剔,東西要潔淨,人務必話少,手腳麻辣,眼裡有活,別隻顧著玩。這兩年不知多少姑娘到別院伺候,都被爺變著花樣打發走了。提著腦袋辦事,開不得半點玩笑。”

說得集美面色變幾變,自己倒無妨,替小姐捏著汗。

往前還好,小姐謹小慎微,端正柔和。

自打成婚以來辦事急切不說,眼裡向來沒有規矩,恐怕招來禍端。

便熱情招呼廖媽媽拿些點心回家,好趁機打聽齊王的喜好。

那廖媽媽聽見有好處哪裡肯走,坐到石凳攀談起來。“王妃心慈是好,可大節下不該放人走。這樣大的院子就集美一個伺候,哪裡顧得過來。”

眼見她說話時眼風往耳房飄,心思全系在帶回家的點心上,絮兒暗暗好笑。

這廖媽媽還真像自己大姨,特別喜歡貪小便宜,聽見有免費下載應用送雞蛋領紅包的,第一個去排隊。

雖然市儈了些瞧著卻有幾分親切。

她笑著推去一碟山藥棗泥糕,“不妨礙的,我向來事情不多,也不喜歡人伺候。媽媽嚐嚐這點心,記得你喜歡吃棗泥餡兒點心。”

廖媽媽揀一塊糕點,有些感動。她不過是個伺候人的婆子,哪裡值得王妃惦記喜好。

如今王妃要去別院,真怕步了那些姑娘的後塵。

她咬口點心便擱在手裡,“王爺這兩年越發古怪,王妃的直性子只怕要收一收,他那人看著溫和,終究握著滿府人的生死,不可大意。”

說得絮兒脊背發涼,不覺柳眉輕折,“怎麼個古怪法?我問過底下的婆子丫頭,各個諱莫如深,難得媽媽肯跟我說。”

廖媽媽看著她水汪汪的杏眼,不見半點城府,嘆了口氣,“他不叫人伺候,王妃是知道的。他為什麼不叫人伺候,恐怕只有我知道。我前年見過他的臉,簡直燒得沒個人樣子。想想,曾經那樣標緻的人物一朝變成這樣,哪裡肯叫人看。往後王妃別看他,也千萬別好奇打聽。”

絮兒思忖片刻,點點頭。想這李辭真可惜,倒不是可惜這個人,只可惜那張臉。

貴妃說好看,原主說好看,如今廖媽媽也說好看,不同年齡不同喜好的女人都說好看,想來是真好看。她卻無緣得見了。

見她雙目空空,神色慘淡,廖媽媽以為她怕了,又寬慰道:“王妃不必多慮。話雖如此,往前咱們爺從不苛待人。自打燒傷轉了性子,想來和宮中有關。”

說著摸出條帕子擦眼角,“哎,皇上不見他,年節底下連句關懷也沒有。諾,今年端陽放賞在京五六品官員都有,獨獨沒有他的。那些大臣王公哪個不是拜高踩低,往前來往的人家如今也不來了。孤零零煎熬這些年月,性情再好的人也經不住。”

恰值集美拿來幾包點心,幾番寒暄送廖媽媽出門。絮兒托腮撐在石桌,抬眼望著滿園繁華盛景,心內悽然。

原來李辭有個冷漠薄情的爹。真巧,和她一樣。

她七歲時,爸爸出軌年輕同事,撇下她們娘倆淨身出戶。

那時節也是初夏,晨起爸爸拖著一個黑色行李箱要走,她來不及梳頭,散著亂糟糟頭髮,扯著他的褲腿哭著,求著。

耳畔是媽媽伴著哭腔的咒罵。

任她們如何挽留都是徒勞,小三肚子裡懷著兒子。她爸本就是影像科醫生,親手照的B超自然一清二楚。

普通男人尚且如此,何況皇帝有那樣多妃嬪,那樣多兒子。怎麼會對一個廢掉的孩子有感情。

久遠的記憶如潮水般奔湧而來,她眯眼望向稀薄晨光。任王朝更迭,滄海浮沉,人心似乎未曾改變。

不同於寂寥的隱春園,端陽節的熱鬧氛圍早已瀰漫京城。

宅子外即東大街,日出沒多久,已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護衛陸展准假歸家過節,穿一身湖藍圓領窄袖袍,騎著高頭大馬,沒回家卻奔百花巷而來。

剛至巷頭許家院子,門前老鴇熱絡相迎,“陸小官人來啦,快裡面請!”

陸展翻身下馬,隨手將韁繩扔給門房小子,面上帶著慣常的笑,“真是怪了,有日子不見,許媽反倒年輕許多。”

逗得那老鴇笑眼如彎月,一面引他進去坐,一面朝樓上喊:“豔娘,春娘,喜娘,你們陸哥哥來啦。”

陸展坐定笑著擺手,“不必忙。這是點心意,眼見天氣熱了,許媽給姑娘們裁幾身夏天衣裳穿。家中還有事,我就要回去。”

說著往桌上拍下一個小銀錠,連茶都沒喝,幾步跨過門檻馭馬而去。

匆匆下樓的姑娘們滿心懊惱,恨自己換衣裳耽擱了時辰。那春娘抬著腦袋往遠處邊尋邊嘆,“哎,真是個怪人。”

豔娘“噗嗤”一聲笑出來,“卻是個好人。人家可憐咱們,年節底下送點錢接濟。你還想留做客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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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你們沒手段!人家爹是兵部侍郎,不比你們貼的窮相公好!”許媽拿扇面狠狠敲在她二人頭上,說得眾女悻悻,無不惋惜。

春娘年紀小藏不住事,直言道:“人家看不上麼,我倒是喜歡呢。”

“呸!好不害臊。”豔娘用扇面掩口笑,“我看他不同尋常,說不定不喜歡女人。”

氣得春娘當即跳起來和她打架。許媽由得她們打,揣著銀子自回房去了。

她的房間在一樓走廊盡頭,滿屋陳舊佈置,散發淡淡黴味。因她儉省,一直沒有翻修。

往前這裡住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好姐妹夢卿。

舊得發白的粉簾後供著個小香案,香案上有一牌位,沒有姓只有名,寫著:供奉夢卿之靈位。

許媽拿絹帕細細擦拭牌位,未幾掉下淚,“他今天又來了,給了十兩銀子。”

稍一頓又嘆,“像是長高了些,越發英氣俊朗。眼睛卻很溫柔,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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