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兒拖著步子走到暗閣,眼睛不知往哪裡看。
攏共就這麼大的地方,隨便往哪裡瞟,餘光都能瞥見床。
她硬著頭皮道歉,“不是存心氣你,不過是一時口快。”
李辭冷哼了聲,轉到屏風後換衣裳,衣料嚓嚓的聲響化成曖昧的韻律。
他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來,“指望你這沒心肝的說什麼好話?”
絮兒心生怨氣,才和他一起對付金升媳婦,戰友情還沒過足呢,這人就翻臉不認人。
她沒好氣地落到榻上坐,“我說話不中聽,你大可把耳朵割了不聽。”
李辭氣極反笑,手裡攥著根革帶遞到她手邊,無賴將腹向前抵了抵,“替我係好,可免你一死。”
絮兒便知他已經不生氣了,接過革帶環到他腰間,兩手順勢一掐,好腰!
細雖細,卻是緊就就,硬邦邦。
這小子私底下必定做了許多腹部訓練。
她露出欣慰笑容,“看你的腰練得如此好,我就放心了。”
李辭面頰倏地一熱。他的腰力練好了,她能放心什麼?
餘光不可避免地掃向她身後堆著引枕的榻,好像哪裡都是軟的,香的,只等他們躺下去。
一時躁動難抑,李辭抬起絮兒的下巴,盯著她半潤的唇。目光似兩片唇,又把她親了一遍。
絮兒拂手將他的手彈開,柳眉輕折,“做什麼逗狗似的?”
似乎被她天真無羈的話打敗,李辭的情慾一併潰散。
他輕咳一聲,“生氣。”
絮兒繫好腰帶白他一眼,“再怎麼生氣也不能……”
話出一半連忙住嘴,原想說也不能親她。但此刻提起,反像欲擒故縱。
李辭聽出弦外之音,靠來一張倜儻冷臉,“你說這是誰的屋子?”
身處暗閣,四面都是密不透風的灰牆。絮兒仿若被關在地牢,而李辭是主審官,拿著她的生死,只等她伏法認罪。
她不情不願地咕噥,“我的屋子。”
李辭有些得意,仰起面孔逼迫,“你和誰的屋子?”
絮兒被她盯得不自在,想將臉轉到別處去,李辭咳了兩下沒停,眼看就要咳第三下。
嚇得她立馬扭頭,“好好好,我和你的屋子,總行了吧。”
李辭這才舒展得逞的笑。
絮兒可沒空與他哈哈,“走,去看看金升媳婦。將金升也一塊擒了,別讓他給孟望春報信。”
李辭回身瞧她半晌,倏地一笑,“徒兒謹遵師傅教誨。”
那樣子十足十地討打,絮兒沒忍住,一巴掌打在他軟硬咸宜的臀大肌。
李辭那張冷白的臉“刷”地紅上一層。
她竟如此輕薄,如此放肆,如此懂得挑動他的神經?
他自然不能落後,立馬轉到絮兒後頭,給了她屁股一巴掌。
“走吧,師傅。”
絮兒臉色緋紅,眼似彎刀,語氣卻很柔軟,“你真是沒出息。”
李辭回身笑笑,“我的出息可大著呢,日後你自然領會。”
近來每逢二人獨處,他總說些讓人想歪的話。偏他自己像沒事人一樣說完就忘,倒讓聽到的人忍不住遐想。
真是天生做皇帝的料,只管釋放模稜兩可的訊號給底下人揣測,他端坐龍椅倒是裝的波瀾不驚。
這廂開啟一道暗門,沒往上走,卻是往下。
一路越走越安靜,不知走了多少米,絮兒心兀自跳得飛快。因為地下氣壓變化的緣故,也因為第一次來到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