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發現,向來聒噪的裴琛忽然沉默。
他不解地湊過去,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圖案,也同樣失去言語。
而何薇薇心中卻敲響勝利的鐘聲——她贏了!
或許憑藉這次反敗為勝,她還能利用兩人的愧疚獲得更多便利。
——如果他們有的話。
她並不知道,離開後的兩人並沒有如她所料覺得錯怪了她。
裴琛吊兒郎當靠在牆上:“這麼多年沒見到的項鍊,偏偏秦莘一出現就拿了出來,也太巧了。”
時錦問:“那你為什麼不拆穿她?”
裴琛收了些不正經,語氣有些涼薄。
“她不是想當這個‘救命恩人’麼,那就讓她當個夠。”
正好那殺手還有同伴沒被抓到,既然何薇薇毛遂自薦,他又何必浪費現成的魚餌。
他挑眉問時錦:“那你呢,你又為什麼由著她?”
時錦嚼碎了剛丟進嘴裡的薄荷糖,只道:“抓到人告訴我。”
裴琛“切”了聲表達被看穿的不滿,然後繼續苦惱。
秦莘分明就是當年的那個她,可她為什麼不願意承認?
是……怪他們嗎?
比賽結束後,秦莘又回到學校上課,聽說何薇薇後腦被“不知名黑粉”開了瓢,她打心底裡高興,也更加確定自己隱瞞事實的明智。
如果被那些人知道自己才是當年的目擊者……
那陷入危險的人就不光是她自己,還有外婆。
她不能冒險。
既然何薇薇這麼喜歡冒領別人的身份,那就讓她領著吧——接下來遇到什麼,都是她應得的。
看著不知在想什麼的秦莘,陸言抿唇,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調整完座位後坐他們附近的江明月單手託著下巴,貌似自言自語地說。
“哎呀,今天早上不知道誰往莘莘抽屜裡塞了封情書。”
“哦,還有巧克力。”
“越來越多人發現莘莘的好了呢,真苦惱。”
教室人還不多,江明月的聲音也不大,只有陸言一個人聽見。
難得的,他在上課時分心了。
不光是上課,就連放學路上他也心不在焉,導致一不小心就被突然出現的舅媽截住了路。
她那肘子似的胳膊一揮,就要給陸言一個重重的教訓。
可歷來無往不利的巴掌落了空,反倒是自己下盤不穩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她那火氣蹭得就竄了上去:“好你個喪門……星……”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被陸言的眼神嚇住了。
那是什麼樣的目光?
看著他們的時候彷彿在看什麼冰冷的死物。
父母離開後,他對舅媽一家忍氣吞聲,可他得到了什麼?
欺辱、壓榨、無休止的糾纏和謾罵……
既然無論他如何退讓,他們都還是貪心不足,他為什麼還要忍耐這些惡人的蹉跎?
什麼“都是一家人我們難道還會害你”?
什麼“我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阿生沒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