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丞相，到底是我容不下她，還是你們容不下她？”
姬書辰並沒有因溫老丞相氣到捶胸頓足而停下來，質問聲聲聲震耳。
他對溫箏，無男女之情，只有從小長大的姐弟情分。
但溫老丞相，屢次以老師的身份求他，讓他納溫箏姐姐為側妃。
他自然不願。
溫箏姐姐不該像宮裡的妃子一般，困在宮裡。
沒想到，倒成了他的錯。
姬書辰心裡清楚的明白，就算他順應了溫老丞相的意思，溫箏姐姐恐怕是比做大王妃還要不如。
因為他不會違背自己的心意，就算娶回溫箏姐姐為側妃，也絕不會進入她的寢宮。
那將是對芷萱和溫箏的侮辱。
但他女兒已經死了，為人父，自然要做些什麼。
他也老的直不起來腰。
身形不穩。
有的路，走錯了，就只能一直錯下去。
溫老丞相一連說了三聲好，看向姬書辰的目光盡是複雜。
溫老丞相咬著牙，心裡誓，哪怕姬書辰拿劍砍自己，他也得好好的教導姬書辰。
“請。”
那個時候的暴君皇帝，才轉性五六年的時間，不殺人，不吃長生不老藥。
其實到這個時候，溫老丞相已經從姬書辰的態度裡知道了，姬樂琴的腿不是姬採言的打斷的。
但真相又重要麼？
重要！
腳步有些踉蹌。
溫老丞相緩緩的開口說道。
姬書辰一出生就被封為了太子，從前的暴君皇帝一心寵著姬書辰。
就像姬書辰在溫禮跪在御書房門口的時候，就不會把溫老丞相當成老師，是一樣的道理。
溫禮走到了姬採言家大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東宮三人。
這是交代，明面上的事。
“畢竟，溫老丞相自己，也沒有教導好自己的女兒。”
“不過，下次，就不一定了。”
等姬書辰走到眼前的時候，姬書辰從稚嫩的臉龐，變成了三十而立的中年人。
溫禮的眼眶紅，一想到自己的女兒死的悽慘冷落，愈的難受起來。
姬書辰的性格他太清楚了。
據說姬書辰要什麼皇帝就給什麼，姬書辰在暴君皇帝的頭上拉屎撒尿，暴君皇帝都笑眯眯的。
那個時候，他剛被老皇帝在朝堂上下旨，封為太傅。
姬書辰也沒有攙扶著溫老丞相。
“我們容不下她？”
鐵骨錚錚，又光明磊落。
但溫老丞相看的清楚，他們的目光清冷，對他，和對其他任何老人，沒有什麼不同。
“她說，若是死在東宮，書辰一定會永遠記得她。”
姬書辰做了一個送客禮的手勢。
姬書辰冤枉這件事情，誰都能看清，但廢太子這件事，也是老皇帝不得不下旨的。
“還有，書辰提醒一句，以從前的學生身份提醒一句，溫老當真覺得文王會好好對待溫箏姐姐的一雙兒女，不會下毒手麼？”
溫老丞相眼中閃過一抹堅定。
溫老丞相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姬書辰雖為太子，從前也是會攙扶走路不穩的溫老丞相的。
小小的人兒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喚了一聲老師。
算是完成女兒的遺願。
溫老丞相說出來不是給姬書辰“翻案”，是想讓姬書辰記住溫箏。
禮義廉恥，竟也被他拋到了腦後。
他何嘗不想自己的女兒健健康康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