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憶重要嗎(上)

小說:夢裡相伴幾時終 作者:岺沓

“回憶重要嗎?”

滿心失意的少年魏青對願意聆聽自己心事的兩位朋友苦澀的問道。

......

起初的魏青性格十分孤僻,幾乎沒有同齡人願意同他說上一句話,他也總是被當做不正常的人,以欺人為樂的人們也總是會找上他。魏青感受到的痛苦越來越多,疼痛在他麻木的心中越來越深刻,直至將他從黑夜之中喚醒。

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恨意的魏青從破敗之中站起,揮重拳以向厄運,魏青誓要將自己受過的所有委屈和痛苦全部加倍奉還,他一拳又一拳的將施暴者們的驕傲全部擊碎,他要狠狠的將他們踩在腳下。

魏青最無助的那段時間裡,他的班長鬍冉都把他護到了身後。胡冉據理力爭的為魏青討要著說法和公道,闡明瞭魏青的無辜與被動。可魏青總是在無監控的死角,根本無法取證。就算沒有人願意去相信魏青,胡冉也依然站在了他的身邊,而此時的魏青也已經摩拳擦掌了起來。

魏青默不作聲的舔舐著傷口上的血腥,怒火上頭的他毫不猶豫的從胡冉的身邊衝了出去。魏青瘋狂的追殺著曾經欺壓過自己的人,他從被動的受害者變成了更加殘暴的施暴者,他的雙眼之中迸射著充滿純粹殺意的寒光,他用雙拳將那些人打的人仰馬翻,他的雙眼將他們震懾的膽戰心驚。

就在魏青依靠著自己的雙拳一點一點爬上那個骯髒行列的四把手的時候,命運安排給他的第一個災難悄無聲息的降臨到了他的身邊。

初二下半年的那天晚上,積勞成疾的魏青父母一夜之間全部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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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嫉妒別人可以開開心心的活著,為什麼自己連活著都很困難,自己明明什麼都不缺,父母努力的供養著自己上學,他總比那些沒爹沒媽的孩子強。

魏青家在很久之前還是一間毛坯房,颳風漏風,下雨漏雨。魏青的母親張春花操持著家業,讓窮困潦倒的家庭翻了身。魏青反抗施暴者被索賠的那些錢幾乎讓他們家那一年的收成全部白乾。他的父母什麼都沒有對他說,那時他們兩個也都才出院不久,手中也沒有什麼積蓄。

胡冉協班級眾同學為釀下過錯的魏青作證,就連魏青的班主任王師也都願意為他說上一句。魏青的父母不得不相信這些,可是他們家依舊要賠錢。他們對於這個開頭已經徹底練廢了的“小號”一直都沒有多說什麼。

魏青父母這年落病的時候,魏青的姐姐魏藍已經讀研了。

在魏青四歲的時候,魏青母親不顧哥兄弟們的反對執意要蓋新房。魏青的舅舅們害怕妹妹一家因為這個決定被債務壓著翻不了身。年輕時的張春花十分偏執,哥兄弟們拗不過她,都紛紛出錢出力來幫助妹妹。那一年新房竣工之後,隔年蓋房的用料都漲價了不少,前後一對比正好差不多省下了魏青把人打傷賠出去的那些錢。

魏青的母系家族很大,哥兄弟一共有八人,魏青的母親張春花排行在第五,家裡最小的是魏青的姨母張春蕾,魏青家蓋房的時候他的前四個舅舅已經成了家。魏青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姥姥和姥爺,因為他們已經離世很久了。張春蕾和張春花長得非常像,魏青小時候總是傻傻分不清她們,也當著他親媽的面叫錯了好幾次媽和老姨。

魏青家後牆的掛曆上曾經記滿了數不清的欠賬,日曆上的欠款數字和欠款人名字被記得密密麻麻,永遠還不清的欠賬就像太行王屋二山一樣隱天蔽日的擋住了他們姐弟倆的快樂童年。記賬的掛曆換掉了無數本,但一本都沒有丟掉過。魏青母親總是習慣去整理賬本,掛曆上的人名和數字金額寫了又劃劃了又寫,也總有那麼幾個金額和人名一直都不怎麼變動。

魏青父親魏廣勝早年嗜菸酒如命,在家中常常扮演著不負責任的角色。年少的魏青恨死了菸酒,菸酒就像魔鬼一般將他的父親形象在姐弟倆的心中無限的扭曲。

魏青的簡短記憶中,他的父母總是有吵不完的架。魏青討厭父親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把母親丟在一邊不管不顧,也很討厭父親只會兇他們姐弟倆。魏青的母親曾經和魏青說起過,有天晚上她感冒發燒在家裡吊著鹽水,那時候只有小小的魏青陪在身邊,魏青父親回來一身酒氣,一把就將懸吊著的藥瓶給扯了下來...

魏青對於這些毫無印象,但這並不妨礙魏青討厭父親,魏青曾屢次三番的和他父親起過沖突。他的母親張春花語重心長的告訴他,“你爸雖然很多時候都不是人,儘管他作為父親也不怎麼樣,但你要記住那是你爸,他的愛也只給了你們姐弟倆。”

魏青父親兇過他們姐弟倆的次數多到數不清,魏青總是和父親頂嘴,他為了能讓父親聽母親的話,總是順手拿起些什麼東西來往地上摔。儘管魏青這樣的對待著他的父親,可他不講道理的父親還是沒有打他,最多也只是同樣的抓起些什麼東西來嚇唬他罷了。

他們父子倆的脾氣一個比一個衝,特別是魏青。

年少的魏青總是跟在母親的身後聽著母親講述這麼多年來她所受到過的委屈。魏青的母親負面情緒很重,他們姐弟倆多多少少的也都受到了她的影響。

魏青不明白父親為什麼這樣討人厭而母親還不和他離婚。魏青母親的頭腦很厲害,就算離開父親自己一個人過也不是不能活。魏青覺得父親沒有遠見又目光短淺,講道理講不過就開始窩裡橫,甚至還會家庭暴力。母親也算是個大家閨秀,什麼樣的人找不著,為什麼就非要和他過一輩子呢?

魏青母親曾對魏青說起過,她與他父親魏廣勝的婚姻都是他已經過世了很久的姥爺一手操辦的。當時魏青的姥爺非要給從小強勢的母親挑一個老實人嫁,於是就在茫茫人海之中選中了他。張春花在這麼多年的苦累生活之中痛苦萬分,她很憎恨父親的的決定,也憎恨自己當初的妥協。

如果張春花不願嫁,那麼魏青的姥爺也得順著她來。

張春花在未出嫁之前一直都在家中任勞任怨,偌大的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經過她來操辦。家中糧食的分配以及做飯裁衣,甚至小孩都得她來帶。張春花在家中的強勢甚至連魏青的姥爺很多時候都得受她的氣,就別提那些妯娌和哥兄弟們了。

魏家是一個思想窮困潦倒,生活一貧如洗的人家,張春花願意嫁到魏家來都算是支援扶貧工程了。來到這個家裡的張春花處處受著魏青爺爺奶奶的氣。那時候魏青的太奶還在世,總是和魏青母親一起承受著他們的排擠和欺壓。

魏家的老一輩一向重女輕男,魏青父親處處讓著魏青的姑姑,在魏青出生以後到他能分清楚是非之間,魏青也都能感覺到奶奶很明顯的偏心姐姐。小時候的魏青對於奶奶沒有什麼好印象,長大了的魏青也只記得家裡有一個愛笑的老太太。

魏青的爺爺總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壓榨魏青的母親。魏青爺爺過世前得知了魏青一家要蓋新房,不僅一分錢沒有出甚至還想來要錢。理由是魏青的姑姑嫁去了城裡,留下來的土地正好是魏青一家在耕種。

魏青爺爺非要說魏青一家能蓋上新房都是借了魏青姑姑留下的那塊一畝三分地的光。事實上那塊巴掌大的地每年得到的收成張春花也都會主動的給魏青姑姑一些。

積怨已久的張春花火冒三丈的和魏青爺爺大吵了一架,不日之後魏青的爺爺便過世了,這件事過後她也時常能感受到身體不舒服。

魏青的奶奶來到了新房之中,想當然所以然的認為自己的角色變成了曾經虐待過的婆婆,就好像她那麼對待自己的婆婆,張春花也會這麼對待自己一樣。魏青奶奶剛來到新家中天天都在哭,動不動就哭,一哭就哭個沒完沒了。張春花對此很是煩躁,怎麼看就好像是自己虐待她了一樣。

魏青的奶奶一來魏青家的家庭矛盾一時間就多了不少,倒也不是魏青母親去報復她,相反魏青母親還處處的想著她,把她接過來也是心想她剛剛失去老伴自己孤苦伶仃的活著,她甚至都沒有和她計較前嫌。

魏青姐姐魏藍努力的爬出了父母責備的泥潭,兩次逆天改命成功之後橫渡過岸。魏青的姐姐初中時一開始學習很好,可是卻意外的走上了下坡路,成績一落千丈的她也只是考上了縣城的一個小破高中。魏青的父母說魏藍是因為早戀才導致學習成績下降的,他們每次想起來這件事都要揪著不放譴責著她。

沒有人知道魏藍究竟經歷了什麼,魏藍也從未對人說起過自己的遭遇。高中畢業之前魏藍總是憋著自己的心事不說。

魏藍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父親有天醉酒回家把自己從睡夢裡拽起來罵了一整宿,當時的魏青還小,他看著姐姐哭的十分傷心也在旁邊跟著哭了一整宿...

魏青知道自己的姐姐很溫柔,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自己快快去長大,長大到能去保護自己最喜歡的姐姐,就像是自己被她從小到大保護著一樣。

喜歡夢裡相伴幾時終()夢裡相伴幾時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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