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劉一峰自然點頭:「這樣也好,踏實一點。」
既然喬奚和兒子都同意了,劉母不會唱反調,只是擔心:「那水也喝自己的,我們水也不多。」
「水煮沸的,出事機率比較小。」喬奚見過水房加水的過程,都是從密封桶裡灌進開水機,相對來說不容易汙染。
食物能撐好幾個月,水卻只能撐一個多月。救援艇面積有限,只能緊著重要的來放。當時她又不知道會有這場颱風,考慮水可以從洪水中淨化提取,食物卻無法憑空變出來,於是多放了食物。眼下這情況,只夠一個多月的礦泉水,並不能高枕無憂。
*
颱風第八天,外面狂風暴雨依舊,酒店六樓被淹,七樓住戶往上搬遷。
食堂供應從一日三餐變成一日兩餐,酒店內的民眾怨聲載道卻無濟於事。
「姐姐。」細如蚊吶的聲音傳來。
出門打水的喬奚看著站在門口的小女孩,她看起來比一個星期前更加瘦弱,一雙大眼睛嵌在骨瘦嶙峋的臉上,空蕩蕩的T恤掛在身上,似乎還能再套進去一個人。
小女孩仰著臉,髒兮兮的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姐姐,我餓,給我一點點,一點點吃的,求求你了。」
低頭看著和外甥果果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劉一峰眼中閃過不忍,詢問的目光投向喬奚。
喬奚垂眸看著她:「你爸爸媽媽讓你來的?」
小女孩眼底浮現明顯的恐懼。
喬奚再問:「我給你吃的,能吃到你肚子裡嗎?」
小女孩絞著手指頭:「能,我能吃。」
喬奚拍了拍杜承駿的肩膀:「倒杯水再拿一包餅乾。」
杜承駿倒了滿滿一紙杯涼白開,又拿了一包巧克力夾心餅乾,還細心地開啟了餅乾袋子。
喬奚對小女孩說:「在這裡吃。」
小女孩抬頭看了看喬奚,先捧著杯子咕咚咕咚喝水,看起來渴極了,一杯水被她一飲而盡,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看了看喬奚,一把抓起餅乾,拿起一塊就往嘴巴里塞,另一隻手握著紙杯接餅乾屑。
喀嚓喀嚓,一塊。
喀嚓喀嚓,兩塊。
吃到第三塊,再也躲不住的章傑鑫從拐角跑過來,嘴裡叫嚷著:「哎呀哎呀,你這孩子怎麼又找人要吃的。」
小女孩吃餅乾的度明顯加快。
章傑鑫急得直瞪眼,這死丫頭又耍小聰明,看他怎麼收拾她。怒火中燒的章傑鑫舉起手掌就要打下去,卻在中途遇上阻力,他心頭暗喜,見不得孩子受罪就會當和事佬,然這高興不足一秒,一股劇痛從被抓處傳來。
轉眼之間,章傑鑫被掀翻摔出去,整個人重重砸到走廊牆壁上,疼得他眼前發黑,有那麼幾秒鐘連疼都喊不出來。
杜承駿的眼睛唰得一下子亮了起來,仰頭看著喬奚,目光灼灼。
站在他對面的小女孩直勾勾看著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章傑鑫
章傑鑫足足緩了一分鐘才略微緩過神來,一邊倒抽冷氣一邊怒聲質問:「你怎麼能打人!」
喬奚冷冷看著他:「很痛吧,記住這種感覺,你打她的時候,她就是這種感覺。」
章傑鑫愣了下,勃然大怒:「你有病啊,那是我女兒,我想打就打,你管得著嗎?」
喬奚神色淡淡:「我看你不順眼,想打就打,有本事你打回來。再讓我知道你打孩子,你怎麼打她,我怎麼打你。」
章傑鑫噎住了,一時竟說不出話,被抓著手臂扔出去的記憶猶,這個女人很厲害,自己打不過。
「該,早該有個人治治他。」 聽到動靜從房間裡出來的人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嘀咕,利用孩子乞討和打孩子,無不挑戰正常人的三觀,只是大家都自顧不暇,對於這種家務事,愛莫能助。只能背後嘆一聲,孩子可憐,攤上這種爹媽。
「老公,老公。」聽到丈夫喊叫聲出來的宋曉慧大驚失色,「你怎麼樣,誰打你了?」
章傑鑫指著喬奚:「我管教丫頭,她居然打人,還說我要是再打孩子就打我。老子教女兒,天經地義的事情,用得著她多管閒事。有本事,她養孩子啊。」
「行啊,你把孩子的食水配額給我,我來養。」喬奚要笑不笑接茬。
章傑鑫和宋曉慧勃然變色,他們怎麼肯,孩子的配額大半進了他們的嘴,還能利用孩子討些食物,給了喬奚,他們的日子明擺著要難過不少。
宋曉慧擠擠眼睛,捂著肚子哭:「我生的女兒,用不著你來假好心,你想養自己生去,憑什麼要搶我女兒。」
喬奚盯著宋曉慧:「你還知道是你生的,我還以為是你撿的。」
宋曉慧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餘光看見工作人員匆匆走來,如遇救星,立刻一屁股坐在地上傷心欲絕地哭起來:「這是要逼死我們娘幾個啊,老公,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怎麼活啊。你要是出個好歹,我們娘三個也不活了,往水裡一跳落個乾淨,省得活著受罪。」
領頭的工作人員問:「怎麼一回事?」
宋曉慧抱著躺在地上的章傑鑫:「同志你們看,她把我老公打成這樣,你們必須替我們討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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