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走到金雞嶺的時候已是晚上,山如其名,抬頭望去,山頂那模糊的身影確實像是一隻金雞獨立的模樣。
這附近有一個用竹子搭起來的簡易棚子,邊上插有一杆繡有酒字的旗子在寒風中瑟瑟抖。
棚子裡邊有一個駝背老者正在燒火煮飯,鍾離走來時,他還未現,但鎖在旁邊的一隻黑犬聞到了陌生人的味道,開始吠叫不止。
駝背老者回頭看向鍾離,渾濁的眼睛仔細打量了一會兒鍾離後,說道:“客官坐。”
鍾離坐在一張竹桌子上,道:“老人家一個人?”
駝背老者踢了踢還在叫的黑犬,待黑犬停下叫喚,又往火爐裡放了幾根木柴。
他向鍾離走來道:“嗯,我一個人。客人要喝點酒麼?”
鍾離點頭道:“拿一罈吧。”
駝背老者走入棚子旁邊的竹屋,從中搬來了一小壇酒放在桌子上,又從一邊拿來一個瓷碗倒上酒,道:“客官慢用,要是有什麼想吃的,自己拿,我先去山下的村子借點燈油,燈油沒了。”
鍾離道:“這山下最近的村子有一里多遠,這麼晚了,你老人家一個人去怕是有些不妥,要不我陪你去。”
駝背老者搖搖頭,道:“不用麻煩客人,這路我閉著眼睛也能走過去,而且我養的這隻靈犬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是狼群,也不是它的對手。”
鍾離喝下一口酒,道:“老人家可否先給我熱一壺酒再走,罈子裡的酒不僅冰嘴,還冷腸胃。”
駝背老者尷尬地呵呵一笑,道:“客人不好意思,我急著去借燈油,倒忘了給客人去熱酒。”
駝背老者將酒罈搬了回去,一會兒後,他拿著兩個酒壺出來道:“客人,你的酒熱好了,要是不夠,屋子裡還有,請自取。”
說完,他給黑犬鬆了鎖鏈,然後下山去了。
鍾離目送著黑暗中一人一狗的身影徹底消失,才給自己倒了一碗熱酒嚐了嚐,隨後放下一枚戒指走了。
許久,駝背老者回來了,他拿起桌子上的精緻戒指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周,喊道:“客人,客人……”
他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便將戒指收了起來。
駝背老者剛收拾好桌子,準備吃飯,一隊官兵騎馬趕了過來。
其中為的將軍下馬道:“老漢,是你讓人報的官,說現通緝犯了?”
駝背老者從屋裡拿出一張通緝畫像,道:“就是這個人剛剛在我這喝酒。”
將軍臉色變了變,拿出一張金票放在桌子上,道:“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駝背老者收起金票道:“上山了。”
將軍翻上馬,帶著人回城報告。
另一邊,鍾離閒庭信步地走在樹林間,他身後遠遠地跟著一個白色的巨影,影子動作十分輕巧,沒有出半分聲響。
隨著巨影緩緩靠近鍾離十幾米的樣子,它忽然提,猛地朝鐘離撲去。
聽到聲響,本不願管它的鐘離不得不轉身,出掌把它按下。
這是一隻黑白相間的巨虎,它被鍾離按在地面壓著,一雙爪子在不斷的掙扎。
鍾離壓了它許久,直到不掙扎了才鬆開手。
巨虎得到自由,立馬又咬向鍾離,鍾離隨手一拍,巨大的力量直把它的腦袋拍入地面。
鍾離看著一動不動的巨虎,無奈嘆息一聲,繼續往前走去。
等他穿過金雞嶺,已經是三天後的早上。
鍾離沒有再繼續走,而是目視著前方的一條很急很寬的河,河岸邊有一個紅木亭子,周圍的地面早已結成堅冰,那紅木亭子頂上卻沒有一絲雪跡存在。
亭子裡有四個人,兩位坐著,兩位站著,其中坐著的一人,鍾離認識,是宮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