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望著白冷匆匆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眼前,他才再看向地面的畢飛。
畢飛目光直直地盯著鍾離,喉嚨卻不停地咳嗽起來,一團血紅碎肉被咳了出來。
他貪婪地吸了一口氣,道:“沒想到你竟然成為了白冷的助手。”
鍾離蹲下身子拾起寒冰鎖鏈,道:“你認出了我?”
畢飛道:“像你這麼強的傳武者不多,目前只有一個叫鍾離的傢伙。”
他剛說完話,眉眼忽然痛苦地皺成了一團。
原來鍾離正將一根鎖鏈徑直刺穿他的琵琶骨,釘入地面。
一連釘下十多根鎖鏈,鍾離才收手,道:“你猜的很對。”
鎖鏈寒光閃閃,畢飛的身體表面漸漸覆了一層冰霜。
畢飛痛苦之色緩和了一些,咬牙道:“有獎勵麼?”
鍾離搖搖頭,道:“沒有。”
畢飛道:“給一杯酒,可以嗎?”
鍾離看著他痛苦地模樣,勉強點了點頭,起身道:“等著。”
畢飛道:“酒要烈的。”
鍾離彷彿沒有聽到,沒有作出半點回應,直接轉身離去。
鍾離走出大牢,只見不少人躺在地上,他們的手腳筋全被挑斷,只有一個腦袋能動一動。
為他們接筋的只有三個老人,剩下九個比較年輕的醫師就走動在人堆裡,優先治理傷勢較重的傷者。
外面還有幾十個人擔著門板乾等著,他們見誰被醫師治理完畢,就會把誰抬走。
鍾離在他們奇異的目光中離去,來到附近的酒樓。
酒樓燈火已經滅了,應該是打烊了,但大門卻還是開著的。
鍾離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正猶豫要不要進去喊一聲,就見一個人影提著燈籠狂跑了過來。
這個人是今天遇到的那個年輕小二,他看清鍾離後,長呼一口氣道:“原來是您啊,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誰看見酒樓沒關門,想偷東西了呢?”
鍾離道:“嗯,是我,有英雄血麼?”
小二道:“英雄血? 沒有,沒有,這酒只有京城有,我們這種地方沒有賣。不過本店有逢木春,萬年春這種酒中精品。”
鍾離道:“那就來壇萬年春。”
小二道:“好,您請進,我去點燈拿酒。”
說完,他快步走入酒樓,一一點亮酒樓裡的油燈。
鍾離剛跨過門檻,酒樓裡的黑暗就已被小二點的火光碟機散了。
小二拿來一個比拳頭稍大點的青花瓷放在櫃檯上。
鍾離接過,開啟瓶塞,嗅著酒香小嚐了一口,確定是霜炙請喝的那種濃烈味道後,點頭道:“這賬先記上,待會我讓人來付款。當然,你要是害怕,也可以隨我去取錢。”
小二本能應了一聲,隨後才反應過來,道:“您,您出門不帶錢?”
鍾離道:“身上的錢花光了。”
小二恍然大悟,點頭道:“那我還是跟著您去取吧。”
鍾離道:“好。”
他等小二走出櫃檯,才提步走出酒樓。
鍾離帶著小二來到巡捕司,此時巡捕司已由部分守城士兵接管,出入十分嚴格,更不許路人停步觀看。
好在守門士兵認得鍾離,沒有阻攔他們進入。
剛進入大牢,小二的臉色已偷偷變幻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