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從手腕處寸關尺三脈傳來的脈象虛弱,楚瑾將女子的手放回被中蓋好,叫莫瑀去廚房端來一碗糖水。

這姑娘身子虛弱,又因為多日未食腸胃已經變得脆弱,其他油膩之物下去只怕傷肚傷胃,需用白粥慢慢調理幾日才能好。

可她昏迷不醒,強行將白粥灌下去恐生意外,楚瑾便先用糖水抵一陣子。

若非她脈象虛弱,情況實在危機,楚瑾不會在其昏迷之時餵食糖水。

用衣物遮蓋著的人雙唇發白,身材纖細頭髮微黃,楚瑾掰開她的眼睛,見她眼結膜附上一層蒼白之色,是貧血與營養不良之兆。

除此之外,僅是從破爛衣袖中露出的肌膚已經全然是青紫的傷痕,他輕嘆一聲,隱忍下心中的怒火。

“整個太守府沒有密室。”張清英又仔細勘察了一遍太守府,並未找到什麼差錯。

莫瑀將溫熱的糖水端來,楚瑾輕輕吹了幾下,讓莫瑀將床上的人扶起來。

楚瑾先是試探性地用羹勺潤溼了她蒼白的唇,不想姑娘舌尖嚐到甜意,掙扎在死亡邊緣的身體做出了強烈的求生反應,下意識主動汲取著糖分撫平飢餓。

見人作出吞嚥的動作,楚瑾又小心餵了一小勺糖水,一碗糖水喝去一半楚晟才推開門進來,他匆忙灌下一杯茶,滿頭大汗道:“暗地裡探過了,未聽說過有什麼女子走丟,倒是聽說了另一件事。”

他喝得嗆口,掩唇咳嗽了幾聲才繼續道:“三年之前南陽郡河壩決堤造成流民成千,其中有部分湧入城中被普寧寺收容。”

“普寧寺?”楚瑾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皺起眉,看著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人面色更加冰冷。

飢餓將阿蘭從昏睡中煎熬醒,她緩緩睜開眼,只覺得面前的光刺眼到極致。

她一時餓得前胸貼後背,臉與手臂之上的傷卻比昏迷前好不少,疼痛消減去許多。

她迷茫地看向四周莫名有些熟悉的佈局臉色突變,幾欲恐懼到尖叫,正好端來白粥的楚晟及時察覺她的想法,手疾眼快將她嘴捂住。

目光觸及到房內小榻上那個昨夜救了自己的男子,阿蘭眼含淚光點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再尖叫,楚晟才將她鬆開。

將身上衣衫攏緊,阿蘭蒼白著臉色從床上硬撐起來,噗通一聲向張清英跪下,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落個不停,張清英蹙眉將她扶起:“沉痾未愈,氣血又虛,想必你餓極了。”

楚晟將放涼的白粥遞給她,並不急著詢問發生了什麼。

只是那女子哆嗦地被楚晟從地上扶起來坐到凳子上,一邊捧著潔淨的碗勺,淚水盡落了進去,她拿起羹勺往嘴裡送粥,又將鹹澀的淚都吞嚥回去。

入秋天氣本該乾燥,被這淅淅瀝瀝的雨一打又變成了溼冷,捏著楊尚寄來的信,楚瑾手指極盡剋制用力,指尖都顫抖得泛白。

莫瑀剛從張清英口中得知普寧寺與程安和的勾當,準備與楚瑾商量何日將他正法,見楚瑾捏著一封信眼底怒色難藏,便先詢問道:“何人來信叫你這般氣惱?”

“那姑娘說了什麼?”楚瑾先問道。

將事情簡練幾分,莫瑀快速道:“三年前普寧寺以收留流民為由將百姓招進去,一開始只是普通的灑掃做活,後來有人察覺同行的女子不見蹤影,住持以太守府安排了新活路為由打發去,後來女子一批一批地被他們以送去工坊以工代賑為藉口送出去,實際卻是又拐了個彎被關到了普寧寺暗室。”

暗室之名一出楚瑾已然知道這群女子的命運是如何,他靜靜聽著,莫瑀握拳道:“屆時適齡美貌女子便……被送去習教那些風月伎倆,送給程安和做玩物,若是容貌不佳就轉送給西山上土匪。”

“若年齡尚小……”莫瑀忍著將程安和大卸八塊的衝動平靜道,“送與喜幼童的官員,亦或留著等待她們長大。”

權色交易,籠絡成結,程安和多年以此討好著往來各路上級官員,任誰試過那經過調教多年的女子,都得心意盪漾墮入其中。

更別提這些女子本就是豢養的玩物,無論如何折騰都無礙,若是死了也只能算她們自身沒福氣。

實在喜歡的,放個小利或給程安和行個方便,自然就能領一隻心意的寵兒回家,不過藏在何處,日後如何,除了被帶走的人沒人知道。

“人證物證俱在,”莫瑀沉眉道,“即日就可將他拿下。”

“不……現在不行,”楚瑾搖搖頭,他抿唇將手上那封信交給莫瑀,“你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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