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先生一拜(1 / 2)

午門外,正中門樓處的兩座闕亭內,設有兩鍾,鐘聲敲響,驚起一行飛鳥,申時到了。

駐守在宮門處的禁軍輪值換了一批,只見那位意氣風的杜小哥兒背手與一女子和一男子說著什麼。

雖是背對著,他們也瞧得出杜小哥兒的如釋重負和稍縱即逝的苦寂。

於佩蘭而言彌足珍貴的重逢不同,杜衡這些年無值時總會時不時地驅馬攜酒擾雲亦初清幽,自他來時,那山野裡的雉鵪鷃獐全然嚇得四處逃竄保命。

偶有一次,他輕裝入青紗帳,挽弓射獵,打了好些個野雞野兔,還不是看他這位至交好友過得實在清貧,素日只食些野菜菽乳,清粥小菜哪有油星。

終日老定得似個和尚,然物外清心寡慾的,生怕他看破紅塵鉸了頭入空門,那佩蘭妹妹豈不虧大了。

是以,他學了一門好廚藝,將那些個葷腥肉食做得芳香四溢,勾著他對美味的饞欲,牢牢地拿捏住了他的嗔痴。

雲亦初這小子倒好,滴水不漏地榨乾了這些個活物,本是盤中餐,奈何他黑心肝地將雉兔關在荊條做舊的藩籬內,宛同夫子的教具,考問學子籠內雉兔各有幾隻。

他這人!

這樣也好,在無慾無求,古井不波的眸子裡添上細碎的歡愉,才像個活人。

苦盡甘來,往後,都是好日子。

杜衡握拳收著勁兒捶在雲亦初胸口,拿腔作調的:“如何?多年不曾踏入京都府了,這一路來可覺這京城煥然一貌,恍若隔世?”

雲亦初被他這武夫一捶,身軀不由一震,他抬起胳膊攬住杜衡,輕輕打了下去,手腕垂懸著,仍是無力。

他雲淡風輕地,眼裡再無陰霾:“一路走來,變化不小,市井的鋪子變多了,路上的行人步履輕快,不似當年匆匆,望眼所見,是安居樂業之景。”

士農工商,無需比論,他所教授的學子裡,後有選擇經商營鋪的,其中一名便在朱雀大街置辦了一間書肆,他路經時,匆匆一望,裡頭皆是沉迷的讀書人。

他的談論裡,有著對山河無恙的饜足,還有對當政之人稍有掩飾的欽羨。

同處多年,杜衡懂這其中的暗意,經此一事,他對帝王也頗有好感官,本是因佩蘭入宮門,往後,他不這般想了。

成為一名禁軍,是上天的引領,禁衛營,是他的歸宿。

路途遙遠,山高水長,他尚未休沐,不可多留,只提起手中備下的一壺翁頭春,自然地掛在了雲亦初的胳膊上,動作熟稔彷彿常這般:

“小爺親自釀了一罈春酎,就等著今日撥得雲開,就是不知味如何。”他饞得咂吧咂吧嘴,想來憑他的手藝定是桂酒椒漿!

“不過,世間只此一罈,你可要好好拿著,待我休沐去書院時,我們三人開壇喝酒,圍爐烤肉,好不痛快!”

佩蘭侯在雲亦初身側,久別再見意中人,還有些放不開手腳,見杜衡哥將那重重的酒罈均掛在初哥哥的臂膀上,她不依了,趕忙將酒罈取下來,置在地上。

說話間耗了好一會兒,空拎著這罈子,多累啊,走時再搬起不好嗎?

她面含嗔意,又帶上了不捨:“杜衡哥,日後,我不在宮裡,那紅掌若再出問題,你就只能來宮外尋我了。”

“幸而皇后娘娘體貼,命人將我這幾年攢的銀錢盡數還給我,還多給了好多銀兩助我開花鋪,鋪子開張時,你定要來捧場。”

娘娘說的話她都往心裡放了,她不想同阿母一樣庸於後宅,做個只在意夫君子嗣的婦人,附庸於旁人終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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