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黎晚音輕嗤一聲,語氣裡似有嘲諷,“她需要殿下保證她能活著走出京城。”
“自然可以,”方景序又緩緩閉上雙眼,想將暴戾的情緒壓下,聲音卻是控制不住般的滿是怨毒,“只是活著走出京城而已。”
只是活著走出京城,但出了京城之後的事宜,他們便不會多做保證了。
馬車緩緩朝著城門的方向駛回。
這樣一來一回地折騰下來,幾人進城之時,午時已然過了大半,飢腸轆轆之下,他們將馬車隨意停在了街邊的一家酒樓門前。
方景序率先躍下馬車,隨後將手舉起放在半空,讓身後的方明溪與黎晚音扶著他的手臂,依次下了馬車。
隨著車伕將馬車先行駛走,幾人的身影便也緩緩露出。
還未等他們走入面前的酒樓,身後就忽地響起了一聲略帶驚喜的高呼——
“殿下!”那是道年輕女子的聲音。
幾人循聲回頭,剛好瞧見了正以小碎步向他們跑來的婁織月。
“織月竟然能在這裡遇上殿下,真的是好巧呀,”她的表情與她的聲音一樣,滿是驚喜,“殿下也還沒用午膳嗎,不如我們一起吧?”
方景序難得皺了下眉。
他還記得婁織月之前與黎晚音之間的爭端,不欲讓她們兩人過多接觸,想帶人換一家酒樓,卻想到方才在路上時,黎晚音的肚子就輕微地響了兩下。
她這一路勞心勞力,想必也是餓狠了。
但若是走進這家酒樓,以婁織月的性子,就算拒絕也定是會藉著方明溪的關係跟上前來。
想了想,他仍是選擇先行顧忌黎晚音的心情,冷臉拒絕道:“不了,我們幾人晚些還有要事,簡單用上一餐就要走了。”
婁織月這才回過頭,看到站在身後的兩人。
“明溪,你也在呀!”她刻意忽視了害得她被禁足了這般久的罪魁禍。
若不是剛巧趕上了承澤帝的壽宴,屆時她也需要進宮參宴,還需兩套拿得出手的飾,她爹直至今日還不願解了她的禁足。
她暗戳戳地白了黎晚音一眼。
黎晚音只當沒看見。
今時往日早就不可同日而語,以她最近和四皇子兩兄妹的交情,就算她在此站著不動,婁織月也不能討得半分便宜。
方明溪表情尷尬,愣怔之下還有些口不擇言:“啊,啊......織月你......被放出來啦......”
婁織月:“......”
她神情哀怨地看了方明溪一眼,卻也沒能想到,只這樣一段簡短的時間,就能讓方明溪對黎晚音的態度,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架勢,登時便讓黎晚音輕笑出聲,連心情正沉重的方景序也沒能倖免,跟著笑了一下。
方明溪只覺天都要黑了。
【救,救命......】
【這到底是什麼修羅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