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逸明扒過一把槍遞了過去。林文亮仰頭躺在地下把那槍稍微檢視了一番,拉了拉槍栓。回過頭看了看對面,端起槍就是一個射點,只聽得“叭叭”兩聲,2oo米處那個黑人軍官身子一晃就倒了下去……
宋洪林一喜:“哎喲,打中了。”
“叭叭”又是一個射點,對面一個端著火箭筒計程車兵身子一晃又倒在地下……
宋洪林激動得叫喊:“打得好,打得好!哎喲亮總,看不出來啊!”
就這兩下殺雞儆猴,對面計程車兵立刻趴下沒人敢動了。
林文亮冷靜地看了看四周:“看見沒有?右手邊那邊有個小山包,去個人佔了那制高點,包抄!從上往下打。快!”
宋洪林呆了一呆,看了看馬逸明,沒想到林文亮的想法和馬逸明一模一樣。
馬逸明說:“阿旺已經過去了。”
林文亮這才現阿旺不見了:“誰讓他去的?”
“我。”
林文亮不吭聲了。
突然,遠處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夾雜著“轟轟”的爆炸聲,對面黑人士兵開始騷動起來。宋洪林看了一眼馬逸明說:“馬總,應該是你賭對了。”
黑人士兵們像受驚的兔子開始忙亂,在其他軍官的催促下又開始要往前衝了。“嗒嗒嗒”的槍聲響起,機關槍和衝鋒槍開始飽和射擊給士兵們壯膽,士兵們哇啦哇啦地喊著,準備開始新的進攻。很明顯他們就是想突破這條通往大路的防線。
三個人被對面的火力打得抬不起頭,子彈打在身邊的泥地上“噗噗”作響。
就這時,右側的槍聲終於響起,阿旺開火了,一個士兵當即被打倒在地,還有個士兵大腿中槍,哇哇叫著在地下嚎……黑人士兵的陣型一下又被打亂了。
三面夾攻之下,盧安達計程車兵們終於頂不住了,顧不得長官吆喝,紛紛往往左邊的林子裡跑,一霎時狼奔鼠竄,頃刻間跑了個精光。只留下了一地的武器、彈匣、帽子和幾個受傷躺在地下嗷嗷叫的傷兵……
馬逸明幾人鬆了口氣,端著槍緩緩地直起半個身子向對面張望……
對面慢慢地出現幾個拿槍的黑人,一個,兩個……然後出現了一大群。有的穿著迷彩服,有的穿著藍色的警察制服,有的穿著t恤。甚至有一個穿著一件藍色的工作服,上面有四個大字:中國水電。
領頭的是個絡腮鬍子的黑人大漢,剃著光頭,趿著拖鞋,手裡拎著一挺pk機槍,望著幾個中國人呆。
武裝分子們看著對面這幾個中國人,又瞅了瞅地下盧安達士兵的屍體,個個一臉懵逼。他們也在納悶兒:啥時候和中國游擊隊有了聯絡?
就兩邊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唐光明出現了,張開雙臂高喊著衝了過去:“阿蜜!阿蜜!阿蜜!”
對面的領頭的人看到唐光明,警惕地看了他半晌,終於認出了唐光明,臉上露出笑容,也高喊著:阿蜜!阿蜜!然後和唐光明擁抱在一起。
唐光明轉過頭:“兄弟們!他們是科裡卡土匪,噢不,是科裡卡的民兵啊!哈哈。我們到家了!”
……
科裡卡說是個鎮,其實就是個四五千號人的小鄉鎮,一個連一條水泥路都沒有的大農村。寬闊的黃土路邊,矗立著密密麻麻的黃土磚搭建的簡陋房子。房子不中看,景色卻是很好。到處是鬱鬱蔥蔥的芒果樹。黃土路邊綠廕庇日,高大挺拔的旅人蕉婀娜多姿,一派熱帶風情。
6巡的副駕駛室坐著那個黑人漢子。唐光明介紹,他叫喬納森,就是那個讓他賠錢的武裝份子的頭頭,是科裡卡民兵組織的大頭目,是阿蜜。阿蜜在法語裡頭是朋友的意思。
噢,難怪唐光明一口一個阿蜜。
宋洪林說:“阿蜜個屁呀阿蜜,他要敲詐你的錢,你還把他當阿蜜。”
唐光明說:“那個場合我不喊阿蜜喊什麼?不小心喊錯話人家就突突了。”
宋洪林和馬逸明無奈地搖搖頭,確實,是阿蜜,唐光明沒喊錯。
喬納森和唐光明一路嘰裡咕嚕地說話,兩人聊得倒也投機。唐光明向大家解釋,今天真是太巧了,趕上盧安達武裝份子隊和科裡卡民兵大規模決戰。
馬逸明問,他們為什麼要和盧安達的武裝份子打架?
唐光明翻譯給喬納森聽,喬納森轉過頭,瞪著眼睛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串。
唐光明聽明白了。他說,科裡卡鎮郊有個河谷,盧安達武裝份子看中了那個地方,想駐軍做個基地。派人找土王和喬納森商量,說是給鎮子裡1oo頭牛,讓土王和喬納森把那地方給他們用。
但是土王和喬納森在前幾天已經宣佈效忠剛果金政府了。因為政府承諾要給科裡卡修條公路,修一條公路和1oo頭牛誰更值錢,土王和喬納森還是拎得清的。所以乾脆地拒絕了盧安達人。兩邊談了幾次談不攏就打架了。
宋洪林說:“盧安達人跑剛果金來幹什麼?”
唐光明是老非洲,他笑笑地解釋:“聽說過盧安達大屠殺吧?”
宋洪林說:“我是看過那個電影《盧安達飯店》,說的就是那個事情吧?”
唐光明說:“沒錯。剛果金的盧安達武裝份子就是那個搞大屠殺的胡圖族人,他們跑到剛果金來了,剛果金現在的總統叫小卡比拉,他老爹老卡比拉支援這些胡圖族人,把他們養肥了,訓練成了正規軍。小卡比拉等他爹死後上臺,不待見這些人了,想趕他們走,還有盧安達政府軍有事沒事也跑過來清剿。所以剛果金這個區域老是打架……”
唐光明撓撓頭,剛果金這地方一鍋粥的行情三言兩語很難向宋洪林解釋清楚。便籠統地總結一句:“咳,你也別問那麼多了。總之呢,這個地方剛果金政府軍力不行,管不到這些邊邊角角。這幾個亂的省份不光有盧安達,還有烏干達、辛巴威、安哥拉好幾個國家的軍隊和反政府武裝在這裡混著,又是打架又是搶礦,啥都幹。”
馬逸明和宋洪林搖頭:真他媽亂!難怪叫“三不管”。
喬納森繼續呱啦呱啦吹牛。
唐光明接著翻譯,盧安達武裝份子這邊派出了一個山地加強連,科裡卡這邊有5oo多民兵參戰,兩邊開展了激烈的戰鬥。從昨天夜裡一直打到今天早晨。科裡卡民兵人多勢眾,地形又熟,打了大半夜慢慢開始佔了上風。
談到戰鬥,喬納森臉上露出自豪的微笑,情緒明顯高漲起來,呱啦呱啦又吹一通。
唐光明老老實實地翻譯,他說,這次科裡卡保衛戰民兵組織大獲全勝,沒有犧牲一個戰士,只有四個人受傷。而對方一共被打死了9名士兵,俘虜了三個,繳獲了一批武器彈藥。趕跑了侵略者,這次勝利將被載入科裡卡鎮的歷史,他們要向剛果金政府彙報戰果,會得到高額獎賞。
宋洪林掰著指頭數數,自己和馬逸明近距離打死6個,林文亮打死2個,阿旺打死1個。可不正是9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