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倖進佞臣(1 / 3)

小說:頑賊 作者:奪鹿侯

渭河北岸。

劉承宗站在夜幕下的土山,觀望渭河南岸的臨洮旅在明軍防線上橫衝直撞。

其實元帥軍的戰地作業已經不能叫土山了,它既沒有土、也沒有山,完全是靠戰車和木板臨時搭成的指揮高臺。

站在這座高臺上,讓劉獅子非常想念謝二虎的蒙古營。

別看蒙古營打硬仗不行,不是在衝鋒中潰散,就是在潰散中衝鋒,但長久從徵,早就練就了一手極俊的土工手藝。

堆土山、掘壕溝那是又快又好。

哪兒像虎賁營這幫莽夫,一個個紙上談兵天下第一。

土山、壕溝、營壘這些東西,虎賁營在設計規劃上很是有一套,可真讓他們動手去造,離了戰車、板車這些預製工具,指望上手土工作業,一個比一個手生。

好在元帥軍的戰車多,拿這玩意兒搭建臨時工事也不心疼,只不過這還是讓劉獅子意識到己方短板:會戰。

真到會戰的時候,他這種木架高臺指揮大軍陣不夠醒目,軍旗戰鼓都上不去。

拋開對尚未生情況的擔憂,張獻忠在渭河南岸的突襲,對劉承宗來說打得很精采。

他早就看見羅汝才的表演了,不過離得太遠,那幫人舉火不夠顯眼,人數又太少,打來打去,劉獅子都弄不明白是誰跟誰在打。

倒是張獻忠這邊,畢竟是一萬人馬,就算再想隱蔽行跡,滇兵防線上的火把、火堆也明晃晃地,更別說都架上大炮了,一時間炮聲陣陣、火光沖天,很容易就能看出戰線局勢。

張獻忠的三個營以包抄手段,在東西向的滇兵陣線上層層突破,看上去進展迅。

在劉承宗眼中,這是負責渭南防線的滇兵戰力較弱的表現,畢竟自家人知自家事,師襄麾下的臨洮旅旗軍,原本就不是啥強兵勁卒。

但實際上,前線的戰鬥遠比他看見的戰線爭奪要慘烈得多。

在精神上,兩支軍隊都有非凡的戰意。

滇兵進援四千裡,只求一戰;臨洮旅旗軍也吃飽喝足,渴求功勳;楊國棟的騎兵營更渴望在大元帥面前露個臉。

而客觀上,戰場太過狹長,雙方几乎沒有側翼可言,包抄策略之下,雙方犬牙交錯,逃跑都沒個方向。

因此兩支軍隊幾乎都鉚足了力氣,拿出看家本事,三營交戰的廝殺場上,每時每刻都有小隊甚至大隊被擊退、重整、再度進擊。

臨洮旅的仨參將,李祖德在師襄的命令下,應付最開始向東佈防的一千滇兵,他們藉助突襲手段與二倍兵力,直接踩著鐵蒺藜硬頂著弩矢,迫近敵陣拉開鹿角木柵、跨過壕溝近身格鬥。

另一個參將張雲起,則在師襄的命令下率兩千旗軍包抄越過防線,直擊後方向北防禦的滇兵側翼。

但他們攻勢才走到一半,龍在田那邊的指揮排程就已經傳達到位,四五個五百營都增援過來,眼看衝上去肉搏也撿不到便宜,張雲起便兵分五哨,憑火槍小炮打起了進退連環。

營下兩千旗軍分出前後左中右五哨,各哨再以五十人小隊為單位,絕大多數軍兵都以長兵、弓箭防備敵軍突擊到臉上。

全憑隊內十幾二十杆三眼銃、鳥銃,分作五批,三四杆銃聽管隊命令齊射,打出去能進,第二批三四杆銃就上前,一批批迭陣往前進;不能進,則一批批迭陣向後退。

敵軍衝到面前,就由刀手弓手將其逼退。

衝不到面前,則兵分五哨三面包夾,全方位、多角度地進行火槍進連環打放。

這倆營都打得談不上精彩,只能說很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張雲起和李祖德這倆跟著師襄一塊投降劉承宗的參將,在實戰經驗方面非常匱乏。

後方坐鎮觀戰的張獻忠,看見這倆軍陣就搖頭。

他揚著馬鞭指向戰場,對師襄罵罵咧咧道:“師旅帥,看那倆參將,是打孃胎裡出來就沒打過仗吧?”

“也就大帥把兵喂得挺好,操練得當,讓個管隊到前線指揮也就打成這樣了!”

師襄看張獻忠這個打一仗就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德行,都懶得搭理他。

何止那兩位沒打過仗啊,我師襄第一次正經打仗,跟那倆人一樣,同樣作為明軍投身蘭州保衛戰,沒保住。

你張獻忠神機妙算,猜猜那仗咋輸的?

嘿,你師爺爺帶頭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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