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亦文的話,讓柳敬言難以置信。
愣了一下,開始確認:“四百斤……都賣了?怎麼賣得這麼快?”
“柳鎮長,我把咱的樣品拿到了省裡,找幾個南方的客商品鑑了一下,當場就把我這四百斤給訂了,還有沒撈著的呢!”
錢亦文的話裡,透著興奮。
他想讓這種情緒感染到柳敬言,使之進入到某種他需要的狀態。
“這麼容易?”柳敬言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錢亦文笑子笑:“這事兒要是放在別人身上,可能也沒這麼容易。
“但我平時積累了不少過硬的關係,算是在消耗他們對我的信任吧。
“再有,東西好不好,可都是他們自己親身試出來的。”
錢亦文一邊遞過之前柳敬言開給他的收據,一邊說道:“而且,人家說這四百斤,僅僅是樣品!”
“臥槽!”柳鎮長難得接回地氣,飆了句粗話,“你認識這是啥人,這買賣得是幹多大呀?”
“柳鎮長,人家手底下人多,這四百斤酒,天南海北的一分散,那也就是能給客戶嚐嚐。”
“嗯,那可真不錯。”柳敬言伸了伸拇指,“想不到短短几天,就讓你給做出成績來了!”
聽了這話,錢亦文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你穩穩地坐在這裡,哪知道我割的可都是自己的肉?
“柳鎮長,客商對咱們的產品很感興趣,還說要來實地考察一下呢。”
一邊說,錢亦文一邊琢磨著柳敬言的神色。
柳敬言猛地抬起頭來:“你答應了?”
“嗯,答應了。人家能來,這不也是好事兒嗎?”
柳敬言聽了錢亦文的話後,面露難堪之色,陷入沉思之中。
“柳鎮長……”
“柳鎮長……”
“啊……”
錢亦文叫了兩聲,柳敬言才回過神來。
錢亦文瞟了柳敬言一眼,略有些戰戰兢兢:“是不是:……我答應的有點冒失了?”
“答應的沒錯!”柳敬言肯定了錢亦文的做法後,接著又皺起了眉頭,“只是……鹿場那個破爛樣子,我一想起來腦袋都疼,你讓人家怎麼看啊?”
錢亦文一拍大腿,懊悔不已:“哎呀!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柳敬言試探著問了一句:“那要不……讓他們到我這兒來?我來接待?”
錢亦文愁眉苦臉地說道:“領導啊,你接待一下,那是應該的。
“光樣品就訂了四百斤的客商,你不露個面,別人還有誰能跟他們對等?”
接著,錢亦文又加重了語氣:“只是……人家特意說要把下邊的經銷商一起帶來。
“目的就為了讓他們看看咱們鹿場的規模,好讓他們心裡落底。”
柳敬言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錢亦文,難說得清是讚賞還是埋怨……
這個姓錢的,辦啥事兒挺明白的呀?
怎麼能幹出這糊塗事兒來呢?
領著一大幫人來看鹿場?
就那個破攤子,是你不知道,還是我不知道?
你讓人家來看啥?
看紅豆打了綠豆一拳,綠豆打了紅豆兩拳——綠豆蠅嗎?
錢亦文見柳敬言神色不好,適時低下頭去。
幹錯了事,就得有個良好態度。
柳敬言沉思片刻後,問道:“定準了哪天來沒有?”
“這個星期六……”
“還有五天……”柳敬言看了眼日曆,開始原地轉圈。
幾個圈下來,柳敬言把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份會議紀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