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回到車裡。
娘倆躺在後邊,錢亦文坐在前邊。
錢多似乎意猶未盡,對錢亦文說道:“爸,這可真是個怪人!
“有家不回,非得在外邊漂著……”
錢亦文說道:“你不是他,體會不到他的樂趣……”
錢多不能理解他爹的言論,駁了一句:“一天天的累個賊死,能有啥樂趣可言?”
錢亦文回頭看著錢多說道:“你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樂在其中?
“只有真正有過漂泊經歷的人,才會懂吧……”
錢多好奇地問道:“爸,聽你說得這麼感同身受,是不是你也有過漂泊的經歷?”
錢亦文愣了一下,開啟了一罐啤酒。
“喝了那麼多,還喝!”英子斜了他一眼,搶白了一句。
錢亦文回頭看了看英子,對錢多說道:“你爹這輩子都沒離開過你媽的視線,哪有機會漂泊?
“不過我倒是有個朋友,真的是經歷了很多……”
錢多忙問了一句:“有多多?”
錢亦文?了一口酒,緩緩說道:“漂泊了一生……”
錢多一聽,來了興致,向前蛄蛹了兩下:“爸,你給我講講唄。”
錢亦文回望了錢多一眼,皺眉說道:“我怕你幼小的心靈承受不了這麼多的苦痛!”
“不能!我都成年了……”錢多興奮地說道,“再苦再痛也是別人的經歷,我就當故事聽唄。”
錢亦文尋思了一下:“兒砸,你再給爹來幾罐青島,這故事有點相當特別很費酒。”
酒已擺好,錢亦文開始講起他朋友的故事:“我這個朋友,也有過漂泊的經歷,但和這位姓曹的不一樣。
“姓曹的是主動流浪,他是被迫漂泊。
“我這朋友年輕的時候不務正業,老婆孩子跟著遭了不少的罪。
“直到老婆忍無可忍了,才下定了決心準備逃離虎口。
“那天,父母趁夜來接懷了幾個月身孕的她和她的兒子。
“可能是忘了什麼東西在家裡吧,走出家門後不久,她又獨自一人回來了。
“偏巧,輸光了賭本的他回來了,發現兒子不見了,就開始責問。
“媳婦兒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就說是自己去趟廁所的工夫,回來的時候兒子就不見了。
“找來找去也沒找到兒子,他以為兒子被拍花賊給偷走了,就把媳婦兒毒打了一頓。
“媳婦兒氣不過,買了一瓶敵敵畏,服毒自殺了……”
錢多聽到這裡,一骨碌爬了起來,一頭撞在了車頂上。
一邊揉著腦袋,錢多一邊氣憤地罵道:“這世間還有這樣的人?
“這也太他媽不是個東西了!”
“你……”錢亦文眼睛剛往起一立,馬上發覺不對,趕忙改口,“你罵得好!”
有個嫉惡如仇的兒子,沒什麼不好,總比不辨是非強。
無論是誰,犯下過錯就該接受指摘和責難,何況是如此不可彌補的大過錯……
平和了一下心境,錢亦文接著說道:“草草埋葬了媳婦兒,他就含羞帶愧地離開了家鄉,開始了他漂泊的一生……”
錢多尋思了一下,插話問道:“爸,不對勁兒呀!
“間接害死媳婦兒,他老丈人一家就沒有一個脾氣暴的?
“閨女都沒了,還這麼消停,當沒事兒似的?
“怎麼著也得揍一頓出出氣吧?”
錢亦文幽幽說道:“是啊,當時他也覺得奇怪……
“平時推牌九不顧家,老丈人都打過他,怎麼這次竟然沒動手呢?”
英子翻了個身,懟了錢多一下:“你別打岔,聽你爸說完。
“這故事我怎麼聽著有點熟悉呢?”
……
一個故事,開頭就很沉悶,但卻沒有打消娘倆的興致。
娘倆都知道,錢亦文要講的是一個關於“漂泊”的故事,那麼這就只是個開始。
沒有這一肇因,就沒有錢亦文那個不知名朋友後面的經歷。